劉範是西涼軍的主帥,也是涼國的主宰;而且能在剛剛劉範的鼓舞下看得出來,他是西涼軍的靈魂和主心骨。一旦劉範見殺見擒,西涼軍一定會陣腳大亂、羣龍無首。這樣,一敗塗地的安息大軍就能夠擊敗西涼軍、扳回勝局了。阿爾達班如是想着。
於是,阿爾達班奮然向無人能擋的劉範殺來。他見劉範居然使一口寶劍,又見劉範比他瘦弱得多,覺得劉範一定不是他的對手。
劉範陡然遭遇阿爾達班,能從格擋他的長槍中判斷到阿爾達班的臂力並不如他。於是劉範就想生擒眼前看似挺粗壯的安息大將。
劉範故意示弱,面對阿爾達班咄咄逼人的長槍,他最多隻是揮劍將槍頭打開,而並不反擊,隱藏起實力,使阿爾達班放下戒心。阿爾達班頻頻抽長槍刺向劉範,又頻頻被劉範使劍打開。但阿爾達班能從劉範綿軟的劍中感受到劉範的氣力並不大,每次他打開他的長槍,只是稍稍打歪而已。次次都被盪開長槍,這讓阿爾達班開始煩躁起來。於是阿爾達班悍然使出全力,揮動長槍往劉範的腰身掃去,想要一舉打斷其腰。
誰知劉範眼疾手快,綽來長劍,猛然一擊,將阿爾達班的長槍遠遠的打開。阿爾達班沒有防備,緊握長槍的雙手被劉範之劍狠狠一震,疼得他撒手放開了長槍。劉範見機,立即飛馬殺到阿爾達班的跟前來。阿爾達班還爲長槍被打落而驚訝,突感脖子一涼,他驚看,劉範已經到了他跟前,手中的長劍搭在了他的肩頭,劍刃貼着他的脖子。
阿爾達班大驚失色!他下意識一顫動,就又感到脖子上傳來痛感。他一看,是劉範微微一發力,劍刃淺淺劃破了他的皮膚。
劉範冷冷地盯着阿爾達班,阿爾達班再不敢動了。突然身後響起典韋的怒吼,劉範知道是虎衛軍趕來了,他便飛起一腳,把阿爾達班踹下馬背。劉範喊道:“與孤綁了!”
便立即有兩名虎衛軍軍士跳下馬背,從背後抽出長繩,把還沒反應過來的阿爾達班反綁雙手。典韋衝到劉範身邊,埋怨說道:“主公,你可是三軍主帥,怎能一個人衝進敵軍的陣裡?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俺可如何向三軍將士交代啊?”
劉範毫不在意,笑道:“怕甚?有你在,孤有何所懼?”
“主公快看!”典韋忽然驚叫道,手指着前方。
劉範往前看出,典韋粗聲粗氣地道:“安息的皇帝老兒就在那!”劉範一看,果然,沃洛吉斯四世正立於象徵着安息帝國的大麾之下,大麾上繡着一隻金色雄鷹。沃洛吉斯四世正焦急地叫喊着什麼,看樣子是在給潰敗的安息大軍下達命令。
“好!”說着,劉範就要策馬奔向沃洛吉斯四世。
但黑雲馬卻沒有動。劉範低頭一看,原是典韋勒住了繮繩。典韋傻笑着說道:“主公既然都擒住一賊將了,就別和俺爭功了,還是把那老兒交給俺吧!”
劉範知道他是不想讓他再身犯險境,說道:“好吧!惡來可一定要擒住沃洛吉斯!”
“喏!大軍還需指揮,主公不如回陣前去吧。”典韋巴巴地望着劉範。
劉範沒得辦法,只好縱馬走出安息陣中深處,沿途又順手斬殺安息十幾騎。
此時,西涼軍已經把安息大軍團團包圍起來,把殘存安息大軍二十三萬人逼得擠成一團,人馬摩肩接踵,動彈不得。六將下令讓西涼軍朝安息大軍放箭,安息大軍反擊不得,許多人害怕得跳下馬背,躲在馬肚子下。當劉範悠閒地走到陣前時,卻不知沃洛吉斯四世等人已經急的如熱鍋螞蟻一樣的。
利斯烏斯中了一刀,被一名西涼軍小校削去了手臂上的一塊肉,讓他痛叫不已。他對正在小沃洛吉斯舉起的盾牌下躲避弓矢的沃洛吉斯四世喊道:“陛下,我軍敗了!我軍敗了!”
精通回馬射的安息大軍與西涼軍對射,卻落入了下風。因爲好像西涼軍早就知道他們的絕技,故而都裝備了騎盾,能有效保護上半身。又被西涼鐵騎層出不窮的刀騎兵和槍騎兵猛烈地衝殺,安息大軍的箭雨稀疏很多。在西涼軍淋漓的箭雨下,沃洛吉斯四世都不敢直起腰,怒吼道:“這還用你說嗎!”
利斯烏斯說道:“那陛下,不如命令防守大營的米底步兵出營來支援我們,解救重圍!”
“不行!”小沃洛吉斯高喊道。
弗爾拉斯如殺豬一樣尖叫道:“殿下,爲什麼不!我軍快要被敵軍殺光啦!”
“姐姐還在營裡。若是抽調五萬步兵出營,她一個弱女子,誰去保護她?”小沃洛吉斯說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記掛着你姐姐?你沒看到我們的大軍快要全軍覆沒了嗎?敵軍把我們重重包圍起來,我軍將士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再不衝出重圍,我們的帝國就玩完了!”沃洛吉斯四世劈頭蓋臉地罵道。
“不,父親。不能抽調米底步兵同各城步兵出營支援,不僅是爲了姐姐,也是爲了大局。”小沃洛吉斯一邊頂着盾牌,一邊嘶聲力竭地喊道。他能感受到盾牌上被射中了許多支箭,箭矢“叮叮咚咚”地射在盾牌上,讓盾牌越來越重。
“你倒說說,什麼大局?”沃洛吉斯四世說道,他能明顯感到,他的繼承人雖然才十五歲,但經歷了這一敗仗後成長了許多,或者說才能彰顯了出來。本來若是他採取小沃洛吉斯的計策,攻擊西涼軍薄弱、無戰力的左翼,而非精銳的中軍,那這一戰他就贏定了。
“因爲米底步兵和各城步兵一旦出營,我軍的大營就無人防守。若是讓劉範攻破我軍的大營,奪走我軍的倚重糧食儲備,就算米底步兵解救了我軍主力的重圍,沒有大營,我軍就只能潰逃。這樣,我軍不是輸的更徹底嗎?”小沃洛吉斯吃力地舉着插滿了箭矢的盾牌,保護着他和沃洛吉斯四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