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範輕蔑的話,把小沃洛吉斯的怒火挑得越來越高,他怒不可遏,咬牙切齒,甚至手中的繮繩都被他捏出汗水來,只因太過用力。
小沃洛吉斯低吼道:“你胡說!我安息帝國絕不會懼怕西涼,你們這不堪一擊的鼠輩!”
希爾握了握弟弟氣得顫抖的手,安慰他消消氣,雙眸瞟了一眼那個不怕死的涼人細作,心道他還真是聰明,面對如此絕境,居然還能急中生智,對她年輕氣盛的弟弟使出激將法。而且他還真的成功了,臉上帶着一副在小沃洛吉斯眼裡十分欠揍、在她眼裡十分自信的笑。
“既然如此,那你放了我們啊!”劉範用下巴指了指小沃洛吉斯。
典韋和劉誕這下明白劉範的計策了,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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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小沃洛吉斯回了一句安息話,希爾沒有幫他翻譯。但話音一落,劉範背後的安息騎兵忽然動了起來,給受圍困的劉範一行人緩緩分開了一條道。劉範明白,這個安息儲君果然是上當了。
小沃洛吉斯又對劉範說了句話,劉範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來這是句狠話。希爾說:“我弟弟說了,他這就放你回去。你回去大可把情報告知你們的主帥,我們安息人根本不在乎。你們最好趕緊準備好足夠的棺材,我們安息人一定會在戰場上堂堂正正地打敗你們。”
劉範大笑,說:“我會建議我們的主帥這麼做的。只不過,棺材是給你們準備的,希望你們能喜歡,我們可沒有品質保證,既不包退也不包換哦。”
希爾聽了這句,沒來由地一笑。這一笑,又讓劉範心旌盪漾。
“姐姐,他到底說了什麼!”小沃洛吉斯見希爾看那男子發愣,十分不悅。
希爾驚醒回來,把劉範的話說與小沃洛吉斯聽。小沃洛吉斯氣得沒說話。
劉範看了眼希爾,希爾只是眼神裡含着笑。那是雙會說話的眼睛,彷彿在小聲地告訴劉範:別得意,你的小伎倆我盡收眼底,只是我我不說而已。
劉範也笑對希爾。典韋和劉誕見重圍大開,心裡想的頭件事就是趕緊走,不然小沃洛吉斯改了主意就壞了。於是兩人護着劉範撥轉馬頭,往背後安息騎兵讓開的大道奔去。安息騎兵目送着這五十多個敵人穿過他們,都有些可惜。
劉範彷彿個沒事人似的,自如地縱馬走出包圍圈。希爾望着那個很有趣的漢人細作遠去的背影,忽然覺得有些惋惜。但要說爲何如此,她卻也說不上來。
劉範逃出包圍圈後,拉住繮繩,策動胯下戰馬掉轉馬頭。見那個細作回頭,希爾忽然又萌生了期待。
劉範本想趕快遠離,但心想難得有如此奇緣,能被安息帝國的儲君包圍,險些死在他的手下。於是又回馬,對遠處的小沃洛吉斯高喊道:“安息儲君,我們會再相見的!”
小沃洛吉斯聽了姐姐的翻譯,也回道:“下次,你便沒有今天如此幸運了!”
希爾不辭辛勞地把話轉譯給劉範。劉範聽了,但笑不語。於是策馬飛奔,往貴山城投去。但劉範又想起那個驚爲天人的安息公主,於是又停下馬蹄,朝希爾高喊道:“安息公主,我必將在戰場上俘獲你!梳髮上妝等着我吧!哈哈哈哈!”劉範大笑起來。他暗暗發誓,要把這個公主作爲最珍貴的戰利品。
而希爾聽了,居然沒有生氣,而是下意識地低下頭藏住她紅如晚霞的臉,和閃動着光芒的雙眼以及嬌羞含春的笑容。
當希爾擡起頭來時,只見那細作已經帶着人跑遠了。希爾望着那人漸漸模糊的背影,望得出神,驚人的面容上仍是一抹羞笑。
望着地平線上捲起煙塵,希爾不禁感嘆:“那個涼人細作,還真是讓人耳目一新呢!”
小沃洛吉斯不耐煩地說道:“左右不過是死鴨子嘴硬的小小細作罷了!姐姐何必掛懷?”
“我看他舉手投足、言談舉止之間,倒不像是個細作,反而是像個皇帝!”希爾仍凝望着東方。
“姐姐!你最近是越來越怪了!”小沃洛吉斯不禁埋怨道。
“嗯?”希爾這才偏過頭來。
“你先是迷上漢人的書,方纔又迷上一個漢人細作!姐姐,你是不是瘋了?”
“哪有迷上?”希爾羞澀地說道,“我只是覺得那人很特別而已。”
小沃洛吉斯將希爾的表情看得真切,知道姐姐是在抵賴。
“哼,但願如此吧。”小沃洛吉斯說完便命令全軍回營去了。而希爾卻仍在想着劉範走時留下的那兩句話。
……
卻說這邊,劉範率領逃出生天的五十多人回到貴山城後,自然是被田豐、盧植好一頓教訓。劉範卻不以爲然。雖然差點就安息人生擒,但看到了安息人的虛實,劉範認爲是無比值得的。看過了安息騎兵的戰備情況,劉範更堅定了他的佈局。
很快,時間到了當日下午。到了劉範約會四軍主帥會面的時刻。
於是劉範命大開貴山城門,率領五萬西涼鐵騎精銳,向着伐涼同盟的三個軍營前進。當劉範率軍抵至距離貴山城八里處時,便下令全軍停下。
這一邊,沃洛吉斯四世也將白髮挽起,戴上了尖頂金冠,與希爾、小沃洛吉斯等人率領五萬帕提亞騎兵精銳,向西涼鐵騎進發;胡毗色迦也與權臣韋蘇提婆催動三萬大月氏精銳,來向西涼鐵騎;伊列酋長契必利爾只領着五千騎兵前來。
劉範第一個看見的是安息大軍,那不可計數的金色的尖頂頭盔。領頭的人是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他頭戴斯基泰式尖頂金冠,金冠上聳立着一隻雄鷹。鷹是安息人崇拜的圖騰,如中國的龍一般。那老人雖白髮蒼蒼,但卻精神矍鑠,身上有很強的氣場。在老人的率領下的,是一羣精銳的安息槍騎兵,他們人人都騎着一種高大、優美、纖瘦、勻稱的戰馬。
那種馬讓劉範看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