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麾下的泰山賊,經歷了之前的衝殺,人數損失了百餘人。
八百山賊,剩下七百餘人。
這些人經過先前的廝殺,心中的一股氣泄掉,彪悍的氣勢隨之下降。而此時,看到道路上衝出一個個弓箭手,心中大驚。
火光照耀下,閃爍着寒光的箭頭對準了他們,更是心頭髮怵。
“放箭!”
冷喝聲,驟然響起。
“咻!咻!咻!”
弓箭猶如飛蝗般,掛着呼嘯聲,刺破長空,直奔泰山賊。
伏波嶺的山道,沒有任何抵擋的石頭。站在官道上的泰山賊,根本來不及躲避,直接就被射成刺蝟。一個個泰山賊,相繼倒在地上。哀嚎慘叫聲,此起彼伏。
“首領,他們有弓箭,我們擋不住。”
“我被射中了胸口,要死了,誰來救救我。我還沒娶女人,不想死,還沒活夠的。”
“狗孃養的,衝,衝下去,他們的弓箭就失效了。”
泰山賊亂作一團,再也沒有半分彪悍其實。
王炎看着發生的這一幕,粗略算了一下。剛纔的一陣箭雨攻擊,至少造成四十到六十人的傷亡。雖然說這一波攻勢造成的傷亡不大,但對於泰山賊士氣的影響,卻是致命的,一個個惶惶如狗,不斷的躲避弓箭逃命。
聲聲慘叫,聲傳入臧霸的耳中。
看着不斷倒下的弟兄,聽着淒厲的慘叫聲,臧霸的心像是被尖錐一點一點的刺入,那痛楚一點點的增大,並且逐步的蔓延。
這一刻,臧霸心痛了,更是倍感恥辱。
落草爲寇這麼多年,從無敗績,如今被對方輕易射殺這麼多弟兄,太慘了。
“泰山兒郎,死不懼,殺。”
臧霸提着虎頭大刀,直接衝了出去。
“叮!叮!”
刀光閃爍,劈掉射來的一支支弓箭。
在臧霸衝出的瞬間,麾下的心腹大聲呼喚,擔心臧霸的安全。但臧霸已經義無反顧的衝了出去,他們無法坐視不理,只能硬着頭皮跟上。
“泰山兒郎,死不懼,殺。”
一名泰山賊提着刀,迎着箭雨往下衝。
緊接着,又有一個個泰山賊揮舞着鋼刀,緊緊的跟在臧霸身後。
“泰山兒郎,死不懼,殺。”
“泰山兒郎,死不懼,殺。”
……
聲聲大吼,匯聚起來直衝雲霄。其聲音,斬釘截鐵;其氣勢,如狼如虎。一股大無懼的氣勢,一種透着桀驁野性的彪悍,展露無遺。這便是臧霸的個人魅力所致,是臧霸力挽狂瀾,一個人改變了泰山賊的士氣。
隨着泰山賊悍不畏死的往下衝,雙方的距離,不斷縮短。
王炎見狀,眼中精光閃爍,忍不住稱讚道:“臧霸這樣的猛將,如果能爲我所用,必定是如虎添翼。”
楊賀表情凝重,提醒道:“大人,他們衝下來了。”
即使弓箭連續不斷的射擊,但泰山賊拼死衝鋒,把距離拉近到了三丈。
弓箭的作用,已經極大的削弱。
王炎神色驟然一肅,沉聲吩咐道:“傳令,槍盾兵準備。”
命令傳達,弓箭手迅速的從兩側退開。三排整齊的槍盾兵走出來,列陣而立。每一排槍盾兵共六人,都頂盔戴甲,裝備齊全。最前排的士兵,手中拿着半人高的盾牌,豎立在地上,防禦泰山賊的衝刺。二、三排的士兵手持大槍,斜向上刺出。
每一杆大槍,都接近兩丈長,都有鵝蛋粗,槍尖鋒利,閃爍着森冷寒光。兩排長槍兵,十二杆大槍,迎風透着絲絲徹骨的寒意。
槍盾兵出來的剎那間,臧霸感受到了危險。
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頂着壓力往下衝。當他距離官兵一丈五尺的時候,一杆杆大槍接連刺出。
“危險!”
臧霸全神貫注,手中虎頭大刀劈出。
“鐺!鐺!”
連續撞擊,撥開了刺來大槍。可他還沒來得及繼續往下衝,又有大槍刺來。無奈之下,臧霸只能後退。
臧霸能擋住大槍,且全身而退,他麾下的泰山賊卻沒有這麼幸運了。足以容納七個人的官道上,第一波衝下來的泰山賊,還沒靠近盾牌兵,直接便刺出的大槍捅了個通透。
大槍抽出,鮮血噴濺,泰山賊直接栽倒在地上。
第二波泰山賊下來,又被捅死。
臧霸想指揮麾下的人突破盾牌的防線,但道路只有這麼寬,周圍也無法迂迴攻擊,再加上官兵的盾牌豎在地上形成堅固的防線,他根本無法扭轉局面。
“怎麼辦?要怎麼才能擊敗王炎?”
臧霸握緊了手中的虎頭大刀,睜大眸子,雙眼通紅。
然而,眼下的情況,對他非常不利。
兩軍交鋒,臧霸麾下泰山賊連番的遭到打擊,尤其是王炎還沒有命令士兵發起衝刺,他麾下泰山賊的士氣已經跌落到了谷底。
如此情況,再無回天之力。
“罷了,這一次,讓王炎囂張一回,下一次,再找機會討回來。”臧霸深吸口氣,大吼道:“兄弟們,官兵兇猛,撤。”
無奈撤兵,臧霸提着虎頭刀轉身往山上跑。
緊跟着,便有無數泰山賊後撤。
王炎嘴角露出了笑容,臧霸這一次無路可逃。王炎帶着士兵,不緊不慢的追趕,始終保持着不追掉的速度。
臧霸一邊後撤,一邊打量後面的情況,眼見官兵死死的黏在後面,臉上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莫名的擔憂。如果甩不掉追趕的官兵,這一次,恐怕是危險了。臧霸一邊奔跑,一邊思考解決的方法。又往山上跑了一刻鐘左右,道路兩邊沒有了山林,出現了一片開闊地。
“臧霸,你和大人作對,註定要失敗。”
整齊的吼聲,在山上響起。
齊聲吶喊,聲勢駭然。
正往山上衝的泰山賊聽到聲音,嚇得面色蒼白。
“呼!呼!”
一支支火把點亮,頂盔戴甲的官兵出現在泰山賊的視線中。這些官兵呈一條弧線,把臧霸以及麾下的泰山賊包圍了起來。一個個士兵彎弓搭箭,鋒利的箭頭,在火光下,閃爍着令人膽寒的光芒。
臧霸臉上,再無一絲血色。
他怎麼都不明白,官兵是怎麼上山的?難道他在山下剛遇到王炎的時候,王炎就已經做了周密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