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子,欺人太甚。”袁術噌的站起身,拔劍出鞘,張口喝道:“今日,本將讓你知道侮辱袁家,侮辱本將的後果。”
劍出鞘,廳中氣氛驟變,火藥味兒十足。
王炎神色不變,不卑不亢的道:“當着蹇將軍、袁將軍和曹將軍的面,你真要這樣做?”
此話一出,蹇碩頓時覺得面上沒有光彩。好歹他是領頭的人,袁術直接在席上拔劍,太放肆了。蹇碩輕咳兩聲,沉聲道:“袁公路,放下劍,坐回去。”
袁紹又說道:“一言不合就拔劍相向,這不是袁家人該有的姿態。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了袁家,馬上住手。”
曹操狹長的眸子眯起,沒有開口說話,看向王炎的眸子中,卻多了一絲忌憚。
剛纔,他對王炎是單純的讚賞。
然而王炎一句話,撩撥得蹇碩和袁紹針對袁術,曹操不得不正視王炎。他不再是長輩對待晚輩的姿態,是一種同等身份的對待。
袁術聽了蹇碩、袁術的話,頓時火冒三丈。
同時,更厭惡王炎挑事。
袁術冷眼一掃,語氣囂張:“蹇碩,本將的事情不用你管。剛纔你已經說了,本將是毛遂自薦來的,和你沒有半分關係,更不受你統轄。既如此,不要插手本將的事情。”
頓了頓,袁術又道:“袁本初,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我的事,你少插手。”
王炎心中暗暗發笑,袁術這拉仇恨的功力,還真是沒人比得上。
兩句話,就把蹇碩、袁紹得罪了。
沒有了蹇碩、袁紹插手,對付袁術就變得簡單了起來。
王炎仍是沒有應戰,說道:“袁公路,這是南城縣,不是袁家,你真要動手?”
袁術殺氣騰騰,更是被怒火衝昏了腦袋。他聽到王炎的話,認爲王炎是開口威脅,目光轉向嚴宿,問道:“嚴縣令,你有意見嗎?”
“沒有,將軍隨意。”
嚴宿縮了縮腦袋,臉上流露出不敢得罪袁術的表情。
心裡面卻笑開了花,巴不得袁術動手。
袁術回過頭,盯着王炎,冷冷道:“豎子,本將今日讓你知道袁家人不可欺。”
“似乎是袁將軍以勢壓人,下官怎敢欺負你。”
王炎冷笑一聲,目光掃過蹇碩、袁紹,這兩人僅僅是口頭喝止,沒有出手阻止,顯然不願意徹底得罪袁術。再者,嚴宿一副看戲的樣子,更使得王炎沒有迴旋的餘地。
王炎昂然起身,道:“袁將軍厚愛,王炎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請!”
長劍出鞘,王炎大步走到大廳中央。
“昔有項莊、項伯舞劍於鴻門,今日南城縣衙,兩位舞劍助興,也是一大趣事。然而,比武鬥劍是趣事,卻不可傷及性命。否則,本將決不輕饒。”
蹇碩面帶笑容,語氣卻不容違抗。
王炎持劍拱手致意,表示自己明白。
袁術冷哼了聲,渾然沒把蹇碩的話放在眼中。他袁術出身袁家,更是袁家的嫡子,身份高貴,豈會聽從一個閹人的命令?
今日他要血濺縣衙,讓王炎知道有些人不能招惹。
“小子,受死。”
袁術腳步邁開,長劍一抖,劍尖猶如毒蛇吐信,直奔王炎胸口。
劍若流光,透着森森寒意。
“叮!”
王炎揮劍格擋,腳下疾走,很快避開袁術的追擊。
眸子中,已然多了一絲認真。
從剛纔的交手判斷,袁術雖然出身名門,卻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也精通武藝。
兩人交手,王炎抵擋的同時,不斷躲避,沒有真正交鋒。
袁術追趕着王炎打,眼見始終不能拿下王炎,氣得牙癢癢,大吼道:“王炎,有膽量別躲避?”
王炎哼了聲,道:“袁將軍咄咄逼人,就不能怪王炎不客氣了。”
一番話,有禮有節。
這樣一來,王炎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是無意和袁術爲敵的。可是袁術步步緊逼,他不得不出手攻擊。
如果傷了袁術,其他人沒有理由責問王炎。
袁術卻更是怒火高漲,合着剛纔王炎沒有盡力,是陪他玩兒的。袁術大吼着,手中長劍攻擊愈發兇猛。
劍光閃爍,殺氣騰騰。
王炎凝神以對,不再躲避,他揮動長劍抵擋,隨着長劍力量的增加,王炎逐漸轉守爲攻。
每一劍,都是王炎主攻,袁術防守。
王炎眼神愈發的冷靜,盯着袁術步伐和劍招變化,嘴角漸漸拉開了一條弧度。因爲隨着王炎的攻擊,袁術的步伐開始亂了。
兩人交手二十招後,王炎眸子一亮,發現袁術的身形不穩。
機會來了!
王炎抓住機會,大喝道:“殺!”
長劍掄在空中猛然劈下,掛着無可匹敵之勢,直奔袁術頭頂。
一劍劈下,袁術趕忙揮劍格擋。
“鐺!”
兵器交接,碰撞出一抹璀璨的火花。
隨即,就聽袁術悶哼一聲,手中的長劍也直接飛了出去,哐噹一聲掉落在地上。袁術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氣,面色也透着一抹蒼白。
王炎長劍落下,劍尖指着袁術,道:“你輸了!”
“輸了又如何?有膽量你殺我啊!殺了我,你必死無疑。”
袁術面紅耳漲,眼中有着瘋狂之色。
王炎噗嗤一下笑出聲,戲謔道:“我爲什麼要殺你?只因爲你出言不遜嗎?再說了,一條狗咬了我一口,我還得咬回去不成。”
旋即,長劍入鞘,王炎轉身回到坐席上坐下。
袁術恨得牙癢癢,卻無可奈何。
當衆丟臉,袁術再也沒有留下的勇氣,起身朝蹇碩拱手道:“本將身體不適,告辭。”說完,袁術大袖一拂,氣哼哼的離開了。
王炎看着袁術離開,眸子中一抹冷意驟然閃過。
他和袁術的仇,算是結下了。
王炎看了眼坐在上方的嚴宿,見嚴宿臉上流露出一絲遺憾,心中微冷。
嚴宿處心積慮的對付他,這也是必須解決的問題。
蹇碩沒有因爲袁術中場離去而尷尬,端起酒杯,笑吟吟的道:“剛纔的比劍很精彩,王縣尉更是年少英才,前途不可限量。本官帶個頭,我們敬王縣尉一杯。”
衆人面帶笑意,端杯敬酒。
沒有袁術,而衆人又有意緩解氣氛,曲意結交下,氣氛很快恢復了熱絡。
這一場宴席,持續到傍晚才結束。
蹇碩應嚴宿的邀請留在縣衙,王炎則帶着曹操、袁紹往軍營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