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憲英仔細看着軍機處發來的通報,她的眉毛漸漸彎了下來,如初生的月牙。靈動的眼眸,透出思索。
“父親的意思是?”辛憲英有着與年齡不相符的沉穩,或者說是端莊賢惠。
辛毗眉頭一擰,突然說道:“就怕……就怕伴君如伴虎,回不來了……。”
辛憲英聞言臉紅,她放下了通報,道:“女兒一定會謹守禮制,做好秦王的起居史官……。”
辛毗一愣道:“你是同意此事了?”
“軍機處的命令是不能違背的,若是不然,日後將會牽涉到家族,而且這也是國家的大事,女兒實在不能拒絕。”辛憲英頭上的絲帶微微擺動,又端莊道:“父親,女兒一定會謹守禮制,就用女兒這一生,來見證秦王的傳奇吧。”
辛毗一手將女兒帶大,他豈能不知女兒的心意。那些世家公子,女兒是看不上的。而能夠在秦王左右,見證一位王者的傳奇經歷,顯然對自己的女兒,有着無比的吸引力。
“女兒你可要考慮清楚了,這可關係到你的一生。”辛毗強調道。
辛憲英美麗的眸子裡,閃爍着光華,她的目光彷彿已經穿越千里落在了秦王宮中。她微微福禮,堅定說道:“能夠爲秦王著史,是女兒的榮耀,也是辛家的榮耀。”
“好吧,那你就收拾一番,咱們馬上出發。”辛毗說完,也就自己收拾去了。
父親走了。
辛敞這纔敢說話,道:“姐姐。您……您要遠行了嗎?”
辛憲英摸了摸弟弟的額頭,笑道:“用功讀書。長大了,爲國出力。爲主盡忠。做一個,秦王一般,爲國爲民的大丈夫……。”
辛敞與辛憲英一樣,是聽着秦王的傳奇長大的,而四周百姓的訴說,無不在印證這傳奇是真實的。辛敞攥起小拳頭,道:“爲國爲民……。”
至此,辛憲英帶着芳心對未來的憧憬,隨父親望鄴都而去。她發誓。自己一定用手中的鐵筆和公正嚴明的心,爲後世,記錄下一個真實的,有血有肉的秦王。然而,她萬萬沒有想到,正是因此,她的未來,充滿了神奇與無法預料……。
……
鄴都,秦王宮。上書房。
“啥?女史官!”坐在王位上的秦峰有些懵。他萬萬沒有想到,徐庶整了個女史官出來。
徐庶急忙說道:“大王,這女人就比男人細心,隨處跟着就當是個侍女。您看如何?大王有些私事自己一個人不便,隨時也能有人在旁邊搭把手不是。”其實徐庶後來已經琢磨清楚了,一個男人跟着。主公顯然不方便。主公或許就是因爲如此,纔會拒絕。
徐庶心說若是我自己。整日有個男人跟着,這心裡也不好受。
睡覺也有人能搭把手!
這是秦峰無法拒絕的。他立刻笑道:“侍女加史官?元直你這主意不錯,來日孤王就找一個,你備個案就行了。”秦峰心說一會就通知女官楊玉,在秦王宮血燕組中,調一個人來。
誰知徐庶撲通跪下來,道:“微臣斗膽,大王,史官您不能指派……。”
“你怕孤王跟史官勾結,私改歷史?”秦峰笑道。
“不不不……。”徐庶嚇了一跳,急忙擺手,其實心裡已經大點其頭。
秦峰哈哈一笑,道:“好好,你們來指派、不過話說回來,你們若是找個歪瓜裂棗,孤王我也不會用。”
徐庶擦了擦汗,道:“請大王放心,軍機處已經層層選拔了一位端莊嫺熟又聰明有才的女子。”徐庶心說那辛憲英善於鑑人,善於鑑人者,最是自律。這樣一個人,最適合做史官了。
秦峰聞言百爪撓心,道:“不知是誰?”
徐庶急忙回奏道:“乃是辛毗的女兒辛憲英,此女……。”
誰知秦峰早就忽略了徐庶後面的話,選入到了回憶之中。從後世來的他,豈能不知辛憲英是誰。三國有名的大才女,難得進入《晉書.列女傳》的佳麗。羊祜的長母,晉元帝司馬睿的曾祖奶奶。
然而既然來秦峰這裡當史官了,估計後面這一溜煙的人是出不了世。
辛憲英,秦峰絕對無法拒絕,急忙問道:“什麼時候來?”
徐庶拜道:“兩日後就到。”
於是,在抓耳撓腮中,秦峰度過了兩日。
這一日,秦王宮,書房。
秦峰在王位上高坐,少頃,徐庶領着辛毗,辛毗領着閨女,躬身走了進來。
“臣,拜見秦王。”
徐庶、辛毗兩人,秦峰老熟悉了,所以只是望着進來的少女。只見此女國色天香非同一般,眸若秋水,婀娜身段,盡顯優雅脫俗之態。眉宇清麗中,露出一絲英氣。只是跪在那裡,就讓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或者是那溫玉一般,只是看着就有鎮靜心神的功效。
秦峰一時間,不禁看的癡了。
好半天過去,徐庶、辛毗已經冒汗,只因不敢擡頭便不知秦王態度。
然辛憲英擡首,頓時房間內都明亮起來。只見她瞧見秦峰發呆的模樣,臉上紅暈一閃而過,又拜道:“大王……。”
“哦!”銀鈴般的聲音中,秦峰這才清醒過來,急忙擦了擦嘴角,道:“都起來吧。”
“謝大王……。”三人這才起身。
徐庶急忙說道:“大王,這位便是辛憲英小姐了。今後便是我王的史官,記錄大王起居的同時,又照顧大王的日常生活……。”
秦峰微微點頭,便對辛毗說道:“佐治,幽州事務如何?”
辛毗字佐治,急忙行禮道:“回稟大王。幽州如今三百萬戶,良田三千萬頃……。”
秦峰問着。目光總是在辛憲英身上。
辛憲英發現秦王好像不懷好意的模樣,就有些冷惱。
有事秘書做!秦峰腦海中突然冒出這麼一句。那麼下一句就是:沒事xxx。
一段時間後,徐庶、辛毗離開了。
辛毗雖然不捨,但也知道,這是女兒自己選擇的。
兩人走了,書房中只剩下秦峰和辛憲英。
辛憲英福禮,便走到一旁席塌上恭敬坐下,展開空白的卷宗,再準備好筆墨,開始履行自己史官的職責。
秦峰剛好今天政務不忙。不免時常看着辛憲英。他突然發現,只是看着那清秀的面龐,心情就會十分好了起來。
而辛憲英,被他這般盯着,心中嬌羞要死。但面上強撐着,不斷心中說道:“我是史官,一定要認真記錄秦王的起居言行……。”
然而她總是被盯着,那男人的目光透在身上,總是火熱熱的令她十分難受。
“憲英啊……。”秦峰想要找個話題聊會。
誰知此刻的辛憲英已經氣惱。因爲這不是她想要見到的秦王。聞言一揮天藍色的水袖,五根玉指捻起筆來,紅脣微啓,邊說邊寫。道:“秦王喚憲英,眼神輕浮,舉止有失氣度!”
秦峰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心說你個小丫頭片子,你夠狠啊。他也就此知道。後世的皇帝爲什麼最恨、最怕史官了。果真是鐵筆無情,“起居注”要皇帝命。
有了史官。今後都不能好好說話了,就別說玩耍了!少有劣跡,那可就史上留名了。
然而秦峰還是說道:“憲英啊,你是史官,你的記錄要客觀而公正。你應該這麼記錄,秦王喚憲英,眼神望了過去……。而不應加什麼輕浮,還有什麼有失氣度。因爲這些是你自己的想法,你的想法不應該出現在記錄中,你說是不是?”
辛憲英聞言,秀麗的五官堆在了一起,美眸發愁小鼻子聳了聳,道:“大王……所言……甚是……。”
秦峰見她一副小媳婦受氣的模樣,心裡哈哈大笑,暗道爺還治不了你個丫頭。
少頃,秦峰批閱完奏章,便擺駕後宮。
辛憲英急急忙忙起身,將卷宗揣在懷裡,又拿起毛筆,放在特質的帶墨汁的小圓筒中。玉足輕踏,扭着小蠻腰跟了上去。
這後宮並無後宮之意,只是秦王宮後面宮殿的意思。
秦王在前,辛憲英提着裙襬在後。這一日許褚當值,帶着虎衛跟在最後。
沿途內侍緊貼牆壁跪拜,心說這就是新來的史官辛憲英小姐了,也只有側妃貂蟬等幾位夫人,能夠相比了。
辛憲英小跑中花枝亂顫,在後面跟着,白忙中拿出紙筆,記錄下來。芳心琢磨了一番,就特別說了出來,道:“秦王在政務時間內,入後宮……。”
秦峰聞言嘴巴一張,立刻停了下來,轉身望去的時候。辛憲英急忙俏臉望天,彷彿四周只有她一個人在看雲彩。
秦峰心說你這樣記錄,傳出去,爺這昏君是跑不了了。然秦峰不是昏君,所以他拿史官是沒有一點辦法的。他便走了過去,討好說道:“憲英啊,咱們打個商量,有些事情就不需要記錄了吧。”
辛憲英發現,自己即將整個貼到走過來的秦王身上了,急忙蓮步後撤,臉上掛霜,但端莊道:“本史官如實記錄,君王無權干涉。”
秦峰“大怒”,爺一不能隨便說話,二不能好好玩耍,時刻提防“青史留名”。看來爺不將你這丫頭片子搞定,爺的好日子是遠去了。
你給爺等着!
於是秦峰轉身,背手氣呼呼回去,繼續處理政事去了。一路上,猛然想起後世一首歌,自從有了你……。
“秦王在去後宮的途中返回,繼續處理政務。”辛憲英冷着臉,扭着小屁股一路小跑跟着秦峰迴到了上書房,記錄的時候同時是吟聲說了出來,並心裡偷笑。對於秦峰重新開始處理政務,她是蠻開心的。她極想看到一個勤政的秦王,就此下定決心,就讓自己成爲一面鏡子,記錄秦王起居的同時,也讓秦王照鑑自己的言行。
晚些的時候,秦峰與家人晚膳。
辛憲英就在一旁記錄,“秦王與秦王妃蔡琰,以及衆王妃、王子晚膳,席間其樂融融,真乃我朝第一家庭也……。”
秦峰的諸位夫人成爲王妃後,研習君王禮儀,便知起居史官是必須有的。若是個男人多有不便,見是一個女子,心情得以放鬆。
她們怎知秦王的“疾苦”。
晚膳畢,秦峰與家人聊天,時至夜深,他便於以前一樣,令各殿侍女送子女歸,便對諸位夫人道:“愛妃,我們一起休息吧。”
衆位王妃臉紅。
辛憲英聞言,頓時花容失色,記錄道:“秦王欲意衆王妃一起侍寢,真乃歷朝第一浪蕩君王也……。”
秦峰一聽,“勃然大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