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的時候,袁熙帶着一羣人回到刺史府,韓衍和李儒立刻神色嚴峻的迎了過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袁熙眉頭微皺的問道,他纔剛剛離去了一個上午而已,整個蘇縣就已經留言滿天,衆人都在議論着玉家老二的事情。
這個玉家他還是清楚的,雖是蘇縣,乃至幽州三大豪強之一,但對他相當尊敬的,而且很安分守己,在他到來的第一天,不但親自迎接,更隨即送上許多的金錢,糧草,他還親自接見了玉家家主玉皓,是個比較沉穩的人,怎麼會突然出這樣的事情。
“稟公子,事情是這樣的,玉家老二玉坤,平時風流成性,到處沾花惹草,最近看上了蘇縣的一位叫做小柔的姑娘,想盡一切辦法在追求,但不知道爲什麼,就在三天之前,這個姑娘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而在那同一天,剛好有人看到玉坤在小柔家附近出現過,並且身上還帶着鮮血,整個人神色倉皇,而姑娘的父親就這一個女兒,聽說還是撿來的,十分疼愛,現在突然死了,自然痛苦無比,氣憤的直接告上了蘇縣衙門,但衙門畏懼玉家的勢力,不敢接受,將他趕了出來,隨後他又鬧上了玉家,又被護城衛統領之一的玉銳以誣陷士族的罪名給抓了,關了幾天之後,才放了出來,就此整個人已經有些渾渾噩噩,而這件事情剛好被一位遊歷的士子知道了,士子氣憤難平,直接帶着老漢硬闖刺史府,尋求公道,因爲有很多人圍觀,所以鬧出了不小的風波”韓衍仔細的闡述道。
袁熙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道:“那個士子叫什麼名字”
“他叫徐邈,蘇縣人,今年剛剛二十有三,談吐不凡,氣質沉穩,尤其難得是一身正氣,涼與他聊過,是位有才,有德,有勇之輩”見過徐邈的李儒立刻誇讚道。
袁熙點了點頭,隨即語氣冰冷道:“先不管真相是什麼,立刻把蘇縣縣丞給我撤了,身爲一地之官員,執掌司法,竟然因爲畏懼對方勢力龐大,連問都不問清楚,就將有冤之人趕出,這樣官員留着何意,撤,立刻撤了”
“諾!”
“還有,讓焦觸統領鐵衛軍一營入城”這時,袁熙突然眼中精光一閃。
韓衍和李儒一驚,知道公子這是殺殺這些士族的威望了。
大約到了黃昏之時,整個蘇縣還在議論玉家老二求愛不成,怒殺無辜女子的事情,而且不知爲何,越演越烈,似乎已經有人在暗中操控這場風波。
在刺史府的正北方,一棟門口有大槐樹,外形巨大,豪華,氣勢不凡的宅院當中,響起陣陣怒罵聲。
“逆子,都是你惹的禍”只見一位面帶威儀,華服披身的中年男子一腳將面前跪着俊俏小子踢在地上,臉上憤怒無比。
“父親,算了,二弟他也是無辜的”旁邊一位身材高大,留着短鬚,眼神明亮的錦衣男子連忙勸道。
“無辜,要不是他天天沾花惹草,會鬧出這樣的事情?我已經警告過很多次了,不要天天將目光都投到女人身上”中年男子真是玉家的家主玉皓。
“父親,我沒有殺小柔,我去的時候她已經死了”玉坤痛苦不已的解釋道,眼中帶着絲絲悲傷。
“你去跟二公子解釋吧!現在滿城風波,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這上面,那個老漢已經進入了刺史府,二公子絕不會坐視不管的,一定會有所行動的”玉皓面帶擔憂道,別人或許還敬畏一下他們玉家,但袁家是什麼地位,北方主宰,四世三公,士族王者,不論是名聲,實力,地位,都遠遠不是他們玉家可以抗衡的。
“父親,有這麼嚴重嗎?不就是一個普通女子嗎?”玉銳有些懷疑道。
“只會比這個更嚴重,銳兒,你也是,既然抓了那個老頭,就不應該在放他出去,應該立刻殺了,現在他得到了二公子的庇佑,在也沒人可以動得了,這件事情看似小,但有一點你們沒看出來,這是二公子拉名望的一次絕好機會”玉皓很是失望道,這一下全捅出去了,士族雖然高貴,但這樣草菅人命,是會被唾棄的,他好不容易和袁熙拉上的關係,可能頃刻間就毀於一旦,甚至還會更嚴重。
“我也不想放,可是”玉銳無奈的看了一眼跪着玉坤。
“父親,柔兒已經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們怎麼能殺他父親啊”玉坤突然着急道。
“混賬,他不死,就是我們玉家倒黴,你個蠢貨”玉皓怒其不爭道。
“老爺,老爺”這時,一位管家模樣的老者突然着急的跑了進來。
“出什麼事情了”玉皓瞳孔一縮。
“不好了,就在不久前,蘇縣的楊縣丞已經被撤換了,換上一個叫做盧毓的人,而且,公子麾下鐵衛軍大將焦觸統領一營兵馬入城,迅速接過了城防”管家擔憂道。
“什麼!”玉皓頓時感覺一陣頭暈,渾身不由搖晃了幾下,知道真的要出事了。
“父親,父親”玉坤和玉銳立刻擔憂攙扶道。
“快,快去找王主簿,楊治中,他們與我交情頗深,或許還能在公子面前說上幾句話,快去”玉皓一臉着急道。
“諾”然而當管家纔剛剛離去後不久,一羣裝備精良,渾身殺氣騰騰的士兵衝了玉府當中,包圍了整個正堂,胡牛兒那高大,雄壯的身影慢慢浮現了出來,帶着一股可怕的威懾力。
“胡將軍,你這是幹什麼”看到這一幕的玉銳頓時憤怒道。
胡牛兒面無表情的宣佈道:“玉家二公子草菅人命,惹出巨大風波,奉公子之令,立刻押解入獄,等候發落”
玉坤渾身一顫,害怕不已道:“父親,救我,救我啊!”
玉皓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連忙看着胡牛兒道:“胡將軍,我兒是無辜的,我願意向公子解釋”
“玉家主當然可以去解釋,不過玉坤今天必須跟我走”胡牛兒堅定道。
親衛們立刻準備上前逮捕玉坤,這時玉銳從旁邊抽了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憤怒道:“我看你們誰敢”
一股武將的勇猛氣勢,立刻擴散了開來,能成爲護城衛統領之一的他,絕不是酒囊飯袋之輩,玉家的家丁這時也手持着兵器衝了過來,擋在了親衛們的面前。
胡牛兒眉頭一皺,目光漸漸鋒利了起來,“玉銳,你莫非還想跟某比比,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玉銳見識過胡牛兒的可怕武藝,知道不是對手,但依然不甘道:“胡將軍,我弟是無辜,他是被誣陷,要是真的話,我早就殺了那個老漢了”
“無辜不無辜,不是你說的算,是要靠證據的”
玉皓聽到這話,嘆了一口氣,看着害怕的玉坤道:“坤兒,你跟他們去,爲父一定會爲證明清白”
“父親”玉坤慚愧不已,眼涵淚花,最終還是在親衛營士兵的押解之下,慢慢離開了玉家。
“父親,你怎麼”玉銳着急道。
“難道你以爲區區一個玉家,可以和二公子抗衡嗎?難道你忘記二公子到來的時候,在城門口發生的事情了嗎?”玉皓滿臉嚴肅教訓道。
玉銳臉色一白,想起了袁熙當着整個蘇縣高層和士族大家的面,痛打長史田豫,威逼太守鮮于輔的一幕,那股霸道,那股狠辣,實在讓人心顫。
“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立刻去見二公子,看來這一次我玉家所有的關係都要用上了,另外你去準備兩千金,三千擔糧草,希望如此,可以換回你二弟的平安”玉皓整理了一下衣裳,面帶擔憂的向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