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幾次領人殺上鄧縣城牆,但是最終沒有能站得住腳,還是敗了下來,隨後張遼有替上,但是在蔡瑁不要命的抵抗之下,也還是敗了下來,在損失了三千多人之後,劉巖到底是下了暫時休整的命令,而在城中的荊州軍好像也不比新軍好到哪裡去,也損失了兩千多人,雙方都已經很疲憊了,在新軍撤退之後,雙方暫時陷入了沉寂,只有神火炮不時發威,砸在城牆上,可惜城門已經被荊州軍堵死,根本不能攻進去。
嫋嫋的炊煙升騰起來,疲憊了一天的將士,聞到飯香味一下子精神起來,先前的死氣沉沉彷彿一掃而空,都眼巴巴的望着鍋裡的米粥,只要還或者,還有一口氣在,就斷不了要吃喝,這時候彷彿消除了廝殺帶來的壓抑,暫時新軍將士們變得安靜起來。
中軍大帳之中,劉巖有些疲倦的窩在大椅上,典韋張遼坐在右側,賈詡龐統坐在左側,衆人只是默默地吃着飯,偶爾聽到神火炮傳來的聲音,讓劉巖輕吁了口氣:“真沒想到荊州軍竟然這麼頑強,誰*說荊州軍戰力不強的,沒想到這個蔡瑁統軍還是蠻有一手的,看來拿下鄧縣沒那麼容易呀。”
“那也不一定,大王,你要你下令,我和文遠就領大軍殺上去,只要將廝殺引到城中,這一戰就會一舉拿下——”典韋的意思很明白,只要殺上去,憑着他和張遼開路,不用再佔據城牆上打主意,攻上去就不顧一切的將戰場拉入城中,那樣就不用在窄窄的城牆上纏鬥,那時候將整個鄧縣變做戰場,有典韋張遼這樣的猛將在,又有精銳的近衛營,荊州軍就佔不到便宜了,藉着城中房屋遮掩,到時候大軍早晚能將荊州軍斬滅。
其實這一點並不是不行,典韋張遼能幾次殺上去,但是在窄窄的城牆上,新軍將士施展不開,挨不住荊州軍的擁擠,但是如果隨即躍入城中,反而會讓荊州軍驚恐,一旦形成纏鬥,那麼荊州軍勢必落在下風,但是劉巖卻並不同意:“典大哥,其實我也知道這辦法不錯,但是這樣一來,等於把災難引到了百姓頭上,這時候如果在城中廝殺,那就必定會牽連到百姓,鄧縣說不定都會毀於一旦。”
典韋一陣悶聲,早知道是這個結果,就連用神火炮都只是照着城牆上打,如果照準城裡頭,一旦打火燒起來,荊州軍必然會混亂,那會打得如此吃力,不過大家也都知道劉巖就是這樣子,捨不得對百姓造成傷害。
見劉巖看向自己,龐統也是一陣苦笑,所能想到的注意,就沒有不損傷百姓的,看看賈詡也是一副無奈的摸樣,這樣一來,龐統心中倒是好過了一點,心念一轉:“大王,無論是火攻還是其他的辦法,都很難不傷亡百姓,除非不顧傷亡的,在城頭上展開廝殺,鄧縣是襄陽的門戶,所以蔡瑁已經退無可退,自然只有拼死一戰,相信劉表的援軍也快到了,這樣下去可不是個好辦法。”
劉巖點了點頭,看看賈詡,賈詡卻只是搖了搖頭,這一次賈詡真的是沒有好辦法了,他與龐統探討過這個問題,想到的無疑只有火攻,水攻,或者如典韋所說,將戰場引到城中,但是無論那一種辦法,對於百姓都是滅頂之災,一旦百姓亂起來,很難顧慮到百姓的死活,這無關他們的心腸好壞。
正好要再說,卻忽然有近衛進來回報:“大王,荊州軍的援軍到了,差不多有上萬大軍——”
衆人一呆,臉上的苦笑更濃,原本只有六七千軍就已經想到艱苦了,如今荊州軍增兵,已經和新軍持平,但是藉着城池的尖利,讓新軍很是困難,這一下變得更是困難,如果繼續按照劉巖不損害百姓的辦法,對這一戰或者就更沒有把握了。
一時間衆人連吃飯的興趣都沒有了,只是嘆息着,劉岩心中更是煩惱,誠然龐統的計策還是不錯的,等到了半夜,四門神火炮一起發動,全換上火油彈,就能將鄧縣化作火海,只要大火一起,城中的百姓也好,荊州軍也罷,必定會變得有些慌亂,這時候典韋張遼在印引軍攻城,儘量的讓大火燒的更大一些,等大火燒起來,被新軍托住的荊州軍必定會慌亂起來,只要意亂,新軍就能扭轉形勢。
不過龐統卻還是不認可這樣,遲疑了一下:“大王,成大事者不以一城一地得失爲目的,依臣之見,索性一把火燒了鄧縣,反而不用典將軍張將軍率軍衝殺,不用死傷那麼多的將士,只需要典將軍殺上去,躍進城裡,先不管荊州軍,只管縱火,荊州軍絕不可能看着鄧縣被燒的——”
還沒說完,劉巖就搖了搖頭:“那還不如放棄鄧縣呢,百姓無辜——”
一時間又沉默下來,劉岩心中也頗不是滋味,好歹吃了幾口也是食之無味,索性對衆人道:“今日大家都累了,這樣吧,暫時休息一夜,一切等明日再說,好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衆人也就算去,躺在榻上,劉巖還是睡不着,無論是龐統的火攻,還是賈詡的水攻,其實都不錯的,但是無論哪一種,都是以死傷百姓爲手段,劉巖真的不想這麼做的,嘆息了一聲,閉上眼,有開始胡思亂想長安的事情,又想涼州的事情怎麼樣了。
想着想着,快要睡着了,只是近衛卻又忽然走了進來,將一封文書交給劉巖,只是看了一眼,劉巖猛地一驚,隨即勃然變色,忽的坐了起來,怎麼會這樣子的,劉巖搖了搖頭,新野失守了,本想這時候召集龐統賈詡張遼典韋等人議事,但是想到這麼晚了,這才作罷,只是這一夜卻沒有睡好。
到了第二天一早,劉巖便醒了過來,雖然一晚上沒有睡好,但是除了眼珠子發紅,看上去有些憔悴,但是精神頭反而更好,隨即爬起來,好歹的洗漱一番,照了照鏡子,才發現自己真的有些邋遢,索性換上新的戰甲,穿上董白爲自己準備的白袍,待娜塔莎幫着梳理一番,才顯得精神了一些。
吃早飯的時候,劉巖將昨夜新野方面傳來的文書,交給衆人傳閱,果然衆人也都是臉色大變,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壓抑,新野失守就等於截斷了新軍的後勤補給的道路,這對於一支軍隊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最少糧食也不能從完宛城那邊運過來,只是劉巖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大王,新野失守對咱們很是不利,不知道大王準備下一步怎麼做打算?”龐統一臉的凝重,一旦劉巖有主意了,也就不需要他們在多想怎麼辦,只需要幫着劉巖完善計劃就好,所以纔會有此一問。
見衆人望着自己,劉巖扒了幾口熱粥,一時間反而精神下來,眼光掃過衆人,反而輕鬆起來:“諸位,昨夜我一直就在想,既然新野失守了,但是朝陽方面還沒有傳來消息,就證明朝陽還沒有失守,咱們還不至於無處可去,而且新野失守,荊州軍卻不去攻朝陽,這原因就是新野的荊州軍其實也已經被打殘了,暫時不用先烤爐他們,如今要做的,反而是防備鄧縣的荊州軍在得到消息之後,會走水路支援新野,依我看不如這樣,不如讓朝陽的弟兄分作兩部分,一部分守城,一部分在河邊紮營準備撞木,防備荊州軍的增援,另外咱們可以準備撤退了,一旦撤退,蔡瑁必然會想到新野失守,這樣一來,蔡瑁就會有所行動,無外乎兩點,其一支援新野阻斷咱們的糧路,另一種可能,就是出兵圍剿咱們,因爲在蔡瑁看來,糧路被斷,咱們一定會鋌而走險的去返回去奪回新野,不過如果咱們不急着回去的話,在半路上埋伏荊州軍,曠野之中,荊州軍絕不是咱們的對手的,這倒是一個好機會。”
衆人一呆,見劉巖臉上一臉的興奮,便知道再說其他已經沒有用了,不過劉巖說的沒錯,只是下一步該怎麼辦,還需要周密的計算一下,尋思了一陣,龐統倒是點了點頭:“大王說的不錯,依臣之見不如這樣,請典將軍領騎兵三千,從此地東去,在陽水和鄧縣之間設伏,不管是荊州軍增援新野,還是圍剿咱們,必然是要出城的,那麼只要等荊州軍出城,便請典將軍領騎兵衝殺,以典將軍之威猛,必然能馬到功成,何況從等下過去到陽水卻是一片平原,最適合騎兵衝鋒。”
典韋雙眼一亮,早已經憋的坐不住了,猛地站起來,朝那劉巖一抱拳:“大王,讓我去吧,我定然要將敵人殺的屁滾尿流——”
看着典韋一臉的興奮,劉巖點了點頭有,不過卻只是輕輕地拍了拍典韋的肩膀:“那典大哥可要自己多保重,我等你回來一起喝酒。”
隨即話音落下,劉巖神色一緊,卻是沉聲道:“諸位,傳我將令,大軍吃過早飯邊準備拔營,典大哥先行一步,所有人準備回救新野,典大哥,你先朝北走,出去十幾裡之後在折返陽水那邊,另外每人帶上十天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