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呀——”劉巖終於發出了號令,在離着己善部大寨還有裡許地的時候喊了出來,這一聲號令宛如發令槍,所有的新軍將士都隨着劉巖高呼着,隨着劉巖發動的衝鋒,而此時正是瓦善要回軍衝殺的時候,等瓦善迴轉隊伍,新軍已經衝了起來,震天的馬蹄動盪了草原,殺聲直衝雲霄,黑衣黑甲的新軍,一個手執一丈多的長矛朝前探出,雙腳踩着馬鐙,身子像是標槍一樣挺立着,匯聚成鋼鐵洪流,無情的朝己善部殘兵碾壓過去,就是碾壓,和他們比起來,己善部的殘兵只是彎刀,對他們根本構不成威脅,彎刀在理他們很遠的時候,敵人就已經掛在了長矛上,就連草原部落仗以成名的騎射,在飄揚起來的馬皮之下也成爲了無功之舉。
就在劉巖發動了衝鋒之際,就在這萬分莊嚴之時,卻有兩個人打破了戰場上的肅殺,遠遠地就聽見有人喊,喊聲很洪亮,就連震天的馬蹄聲也遮掩不住他的聲音,你到這兩個人是誰,可不是劉巖一指在擔心的典韋和朱奎二人嗎。
“主公,主公,我在這呢,等等我,等等老典——”典韋在看到劉巖他們接近的時候,簡直是太興奮了,趕忙拉着朱奎從藏身之處奔了出來,見到親人了。
朱奎也樂的大罪快要咧到耳根子了,嘿嘿的傻笑着:“將軍,我們在這呢——”
劉巖看到他們了,但是大軍已經開始衝鋒了,卻不可能在停下來,所以看到典韋和朱奎平安無事,就在沒有多想他們待這兒幹嘛呢,但是一顆心卻放了下來,沒有了牽掛之後,劉巖振臂高呼:“殺呀——破敵——”
大軍衝了過去,只留下濃濃的塵土給典韋和朱奎,嗆得兩人睜不開眼,咳嗽個不停,眼睜睜的看着大軍衝了過去,卻沒有理睬他們,典韋沒有埋怨劉巖,從軍多年自然之道這騎兵一旦衝鋒是不可能停下來的,不竟然就是取死之道,他也沒盼望着劉巖會停下來等他們,至於爲什麼要蹦出來,這純粹是下意識的行爲,只是見到自家的軍隊的那種喜悅。
要說起來典韋和朱奎爲何在這裡,卻是一時話長,當時典韋和朱奎縱馬殺向己善部,二人一路緊趕着衝了過來,己善部正在準備修復被烏娜破壞的拒馬,還有搶救失火的營房,典韋和朱奎也是藝高人膽大,斯毫不考慮怎麼會這樣子,縱馬就往前衝,結果雖然拿着盾,弓箭沒有傷到他們,但是座下的馬卻還是被太多的箭矢給射死了,於是倒黴的兩個人就從馬上掉了下來,不過這本沒有傷到他們,也沒有讓典韋和朱奎感到畏懼,反而爬起來,舉着一人多高的木盾殺了上去。
這兩人都是有千斤力氣的,舉着木盾就殺了上去,很快就衝到了敵人近前,己善部的人一看,敵人就兩個人,誰還會害怕,拼命地想要絞殺典韋朱奎二人,卻不想這一次卻是踢到了鐵板上,縱然幾百人圍住二人,但是畢竟真正動手的也就是二三十人而已,這點人手莫說傷了二人,就是抵擋都不成,一對雙戟,一柄大錘,簡直就是縱橫沙場無覓處,殺人自來全不費功夫。
沒有人能擋住二人,這雙戟和大錘掄起來,周圍的人簡直無法靠近,不管是短刀還是長銷,都被砸斷,誰也進不了身,偏偏見敵人人少,外圍的人想往裡面擠,但是裡面的人被殺的心驚膽戰,又想往外面擠,在遠處的人因爲自己人太多也不敢放箭,被典韋朱奎如入無人之境,手下更無一合之將,片刻就唄啥的大敗,不知死傷凡幾。
這一陣廝殺,典韋和朱奎早忘了自己來時的目的,只是殺的起興,殺的過癮,拼命地衝殺,不管前方是什麼,遇到拒馬木樁直接挑飛上天,遇到敵人就砸成肉醬,此時也沒有什麼技巧,平的就是一膀子力氣,使不完的力氣,殺的己善部的人哭爹喊娘。
但是正殺的起興,卻忽然聽到遠處傳來馬蹄聲,一開始二人還以爲是自家大軍到了呢,但是轉念一想,才知道自己錯了,這纔想起自己來是幹什麼的,典韋畢竟不傻,知道要是被騎兵衝過來,他們可就麻煩了,到時候陷在雙方的人堆裡,人太多了殺都殺不完,累也能把自己二人累死,當下便招呼着朱奎朝外面退去,而己善部的重點則放在了呼蘭部上,也就讓二人輕鬆地衝了出去。
二人擦着呼蘭部的騎兵過去,還殺了幾個呼蘭部的騎兵,但是這麼兩人卻沒有引起呼蘭部的注意,愛誰誰吧,反正典韋和朱奎也不過是兩個人,縱然再厲害,也不可能對大軍造成多大的威脅,所以,典韋朱奎很自然的也很自在的就找了個藏身之處,暫時躲了起來。
等二人喘了口氣,典韋和朱奎想要趕回自家營地的時候,才悲催的發現,他們的馬匹都死了,而且此時死的很透徹了,二人這才傻了眼,總不能邁開兩條大長腿走回去吧,四十多裡地呀,想想二人就腦袋發大,想要去戰場中搶上兩匹馬,但是後來想想,這難度可不是一般的高,因爲呼蘭部與己善部已經陷入膠着之中,難解難分,誰進去也是陷在裡面,二人無奈,只有在這藏身之處暫且呆住,也是朱奎福至心靈,提醒典韋:“典將軍,將軍他早晚會領兵殺來,咱們幹嗎非要回去,不行就在這裡等着,將軍來了咱們在跟上去,跟着將軍一起殺敵就是了。”
二人想的簡單,便出現了後來的一幕,典韋和朱奎衝出來才知道兩條腿始終快不過四條腿,只能跟在大軍後面吃灰,惱得典韋恨恨的罵朱奎:“你真是姓朱,腦袋也跟個豬頭一樣,咱們兩條腿能追的上四條腿嗎,咳咳咳咳——還愣着幹嘛,追呀。”
朱奎很冤枉,當時自己提的時候,也不見典韋典將軍說不好,當時典韋還讚賞來着,還說自己的確沒有白生了一個大腦袋,只是這會捱罵,加上漫天的灰塵,朱奎也無可奈何,捱罵就捱罵吧,反正也不少塊肉,自己就當沒聽見好了,誰讓自己是兵,典韋是將軍呢。
且不說二人在後面傻跑,劉巖一馬當先,後面近衛緊隨,新軍這一道鋼鐵洪流,轟然間就撞上了瓦善的殘兵,一瞬間,敵騎被衝開了,敵人被一個個掛在了長矛上,卻絲毫不曾阻擋住新軍的進攻,只是一個衝鋒,新軍只有幾個人因爲自己的馬匹絆倒在地上的死馬上死屍上,將他們摔了下來,四百多新軍幾乎無一傷亡,就已經衝向那道缺口。
而這一輪衝鋒,瓦善戰死,一百五十餘騎竟然沒有傷到一個敵人,只是死後卻絆倒了幾個敵人,終究擋了一下,真的是擋了一下,可憐殘存的不足十人,衝過去之後,卻再也沒有勇氣在調轉馬頭,尾隨着敵人在衝一回,他們已經嚇破膽了。
新軍在劉巖的率領下,生生的衝進了己善部的大營,這一道鋼鐵洪流,不畏箭矢,鮮卑人的短弓根本起不到殺傷的作用,多半的被飛揚的馬皮擋住,偶爾漏網的,也被鐵甲擋住,有受傷的,也傷的不重,根本沒有去看一看傷口。
己善部和呼蘭部的殘兵,就在原地掙扎着,但是站在這裡如何承受得起騎兵的衝鋒,而且是漢軍的重騎兵,與新軍相遇的都被長矛貫穿,被掛在長矛上,成爲新軍勝利的戰旗,而兩側僥倖不曾正面遇上的,卻被新軍兩側的長刀手,藉着馬力,一個個被斬成兩截,待新軍衝過去,只留下一地的屍首,只是一個衝鋒,己善部和呼蘭部的參與幾乎就死亡殆盡,剩下的不足三百人,眼見新軍如此強悍,早已經驚破了膽,不知所措的呆在那裡。
更倒黴的是,剛纔尾隨瓦善衝出去的那幾十騎呼蘭部的騎兵,殺出去之後,不敢再往回衝,眼見着典韋和朱奎衝過來,不由得將一腔怒火全部發泄在二人身上,可憐他們還不知道這二人簡直就是他們的殺星,只等衝過去之後,被典韋和朱奎掄起武器,將他們連人帶馬砸成肉醬之後,才知道遇上了不可匹敵的人物,但是卻留下了十幾具屍體之後,方明白了這個道理,卻只能夾着尾巴狼狽逃竄而去,緊緊剩下了不足二十騎而已。
劉巖領着新軍衝過去,那些老人女人孩子遠遠的躲避着,畏畏縮縮的抱成一團,看着這些殺神一般的漢軍,害怕極了,什麼時候漢人也想虎豹一樣這麼兇猛了,但是由不得他們多想,此時此刻他們只有畏懼,對強者的畏懼,好在這些殺神並沒有衝擊這些沒有反抗能力的人,而是衝到大寨的邊上,就慢慢的剎住了衝勢,隨着劉巖一聲令下,所有人開始調轉馬頭,準備下一輪的衝鋒。
扎蘭傻傻的看着被碾碎的族人,曾經縱橫草原的己善部,竟然弱到不堪一擊的份上,這些漢軍面前,他們根本就沒有力量阻擋,長長的鐵矛就像是一道生死天塹,擋住了他們的生路,也阻擋了他們拼死的決心,不堪一擊,扎蘭無奈的在心裡泛起一絲苦澀,如果己方也有那樣的長矛,當然也可以拼一拼,但是關鍵是自己的族人根本就夠不到漢軍,只能等着被收割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