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殘敵已經肅清,不如去追擊姓樑的老賊去吧。”典韋策馬到了身邊,身上已經濺滿變了鮮血,卻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神色間滿是興奮,每次一打仗便是這幅德行,或許典韋根本就是隻適合在戰場上的日子。
劉巖搖了搖頭,深吸了口氣朝典韋皺眉道:“典大哥,咱們這邊一動手,段煨的兩千大軍如何會不知道,或許此時便開始合圍了,收攏人手,一切按計劃行事。”
典韋也不爭辯,點了點頭,便開始召集近衛圍攏起來,剛纔一陣廝殺倒是傷亡了十幾個,帶上傷者便擁簇着劉巖朝一座山上而去,小山不大,卻能登高望遠,沒走出多遠,果然聽到無數馬蹄聲傳來,果然是陷阱。
眼看着兩千大軍圍攏過來,切斷了劉巖所有可以逃跑的路線,這些兵士可都是西涼軍能征善戰的將士,可不是樑家家將所能比的,劉巖也不敢大意,只是在大椅上不動,領着近衛營退至小山旁,便有兩名近衛飛快地朝山上爬去,搶在大軍合圍之前爬上了小山頂,而此時,朱魁也被人堵了回來,只是倒黴的樑今卻未能跑掉,被射殺了馬匹之後,被朱魁活捉回來,只是卻損失了十幾名近衛。
山上打下來旗號,劉巖才知道這可不是隻有兩千人馬,能將整座小山圍困起來,句旗兵反饋回來的消息,敵人最少有不下四千人,只是不知道段煨是不是在其中。
劉巖端坐在大椅上,淡然的看着逼近過來的大軍,輕哼了一聲,朝身邊的近衛一打手勢,那近衛便吹響了號角,隨即十幾裡外便有號角聲迴應,果然已經到位了,劉巖鬆了口氣,這下到要看段煨如何自處。
“劉巖,你吞沒了我們兩千人馬,如今還敢隨便率兵進入我北地郡,今日便將你拿下。”一名將領縱馬而出,手中一干紫金槍遙指劉巖,身後無數兵馬蠢蠢欲動,只等一聲令下便會一擁而上,將劉巖擒拿住。
劉巖一聲冷笑,問身邊的典韋:“典大哥,此人是誰?”
“不是段煨那狗賊,無名小卒而已,待我上去去了他的頭顱。”典韋會意,猛地一聲大喝,縱馬而出,雙手短戟直取那敵將而去,可惜那敵將並不認識典韋,縱然典韋膀大腰圓倒也不畏懼,被典韋一罵陣,當時便火冒三丈,在衆多手下面前,也拉不下面皮,催動戰馬殺了出來,便於典韋撞在一起,只是不及兩個回合,就被典韋一戟給砸落馬下,連參加哦都不曾發出,頭被砸了個稀巴爛,便再也沒了聲息。
典韋哈哈大笑,短戟一擺,囂張的朝敵陣大喝道:“可還有是個男子漢的出來一戰嗎,別都像個娘們似的當縮頭烏龜——”
罵的狠毒,敵陣便有人受不了,不用打士氣也登時降了不少,畢竟諸將被人罵了還不敢出戰,對士兵們來說這無疑是一種打擊,於是中就有莽撞之輩大喝一聲便要衝出來,卻聽有人厲喝一聲:“都給我站住,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隨着話音落下,便有一名身穿金龍鎖子甲,手持大戟的將軍策馬而出,立於陣前,望着典韋讚了一聲:“典將軍當真是好武藝,我自認麾下無人能與將軍戰過是個回合的,所以陣前鬥將就不用了。”
遠處劉巖看着此人,便猜測着此時多半就是段煨,看上去氣定神閒,絲毫不爲喪了一名將領而動怒,這養氣的功夫可是不弱,心中正捉摸着,耳聽段煨嘿了一聲:“如今我強你弱,我何必與你鬥將,不過是匹夫之勇而已,全軍聽令,準備攻擊,拿住大椅上坐着的劉巖便算是頭功一件,頭功者賞錢一萬,糧食一百石。”
瞬時間,大軍便要衝過來,劉岩心中一驚,如果此時打起來,計劃可就泡湯了,那還吃一,趕忙大喝道:“段煨,你若是動手可不要後悔,我可是來給你送你的家人的——”
段煨一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正猶豫着,卻忽然聽身後遠遠傳來一陣號角聲,隱隱有戰馬嘶鳴,顯然是有伏兵而至,心中一動,便一擺手,示意大軍停住,這才讓劉巖鬆了口氣。
“劉巖,你也太卑鄙看了吧,兩軍交戰各逞心機,但是尚且罪不及家人,你這樣做就不怕天下英雄恥笑嗎。”段煨臉色陰沉的厲害,心中怒意滔天,如果不是強行控制着自己,只怕真要衝上來將劉巖殺了。
可是當事者劉巖並不自覺,只是挑了挑眼眉,身子一鬆,躺在大椅上,嘻嘻的看着段煨,見段煨都快要氣死了,這才笑了笑:“段將軍怕是誤會了,我已經準備西取叛軍,這不是怕叛軍用你的親人威脅你託我後腿嗎,所以這纔像把你的家人接來給你送過來,可着實沒有其他意思,你可不要多想。”
深吸了口氣,段煨心中掛念親人,只是冷哼了一聲:“果然如將軍所言,那段某人到時要謝謝將軍了,不知段某人的親人在哪裡,可能讓段某人相見。”
話音才落,身後忽然有副將湊上來低聲道:“將軍,西面有一千左右的人馬衝了過來,咱們要怎麼做?”
段煨皺了皺眉,一千人並不算多,這次自己南下總共動用了五千人,便是想趁機拿下劉巖,藉此一事,用劉巖來換安定郡幾縣,如今劉巖被圍,便是插翅也難逃走了,便是多出一千軍馬那又如何,心中打定主意,雖然真有心動手拿下劉巖,但是卻又把害了親人,一時間左右爲難而已。
不過畢竟是征戰多年的將領,雖然拿不定主意,但是卻還是安排下去:“着令高崗領兵以前,只要擋住背後的敵軍就成,其餘人等與我合圍劉巖,決不能讓劉巖逃出生天,去吧,小心點。”
不見大軍如何動彈,只是片刻,最後面的一千人便已經集結起來,形成一道防禦抵擋背後的軍馬,剩下的依舊圍住劉巖,只是此時典韋與朱奎一左一右護在劉巖身邊,身後三百近衛隨時準備廝殺。
片刻之後,一聲號角傳來,甘寧率軍已經趕到,當前一架馬車,有錦帆衆守護,馬車之中傳來哭泣之聲,聽得出是婦孺的聲音,顯然劉巖所謂的段煨的親人也許不假,段煨望見果然勃然色變,卻又不敢衝動,朝劉巖望去:“劉巖,劉將軍,你到底打算怎麼樣吧?痛快的說出來。”
劉巖深吸了口氣,輕輕地搖了搖頭,朝段煨嘆了口氣:“我想怎麼辦,這還不是要看將軍的,我不過自保爾,只要我和弟兄們安然離去,你的親人自然會還給將軍,絕不會傷及一根毛髮,將軍勿需擔心。”
“主公,我看咱們好像不受歡迎呢,可憐咱們千里將段將軍的親人接來,卻是瞎子點燈白費蠟了。”遠遠傳來甘寧的笑聲,只是其中的意思也只有劉巖明白。
將目光望向那輛馬車,段煨的神色有些複雜,只見到車簾撩起,果然自己的老孃正坐在車裡,遠遠地朝自己望來,卻聽不清喊得什麼,更有自己的孩子冒出頭來,與自己招手,讓段煨心中一酸,咬了咬牙朝劉巖望來:“劉巖,既然你是給我送親人來的,爲何還不放人?”
劉巖搖了搖頭,嘿嘿的笑了一聲:“段將軍不也是沒有讓開道路讓我過去嗎?”
一時間兩人互望着,只是段煨咬牙切齒,而劉巖笑意迎面,卻形成鮮明的對比,彼此之間都有顧忌,劉巖現在不敢放人,因爲一旦放人便難以逃脫,劉巖還不想冒着危險,用自己的兄弟的命去逃命,能安然離開完成自己的計劃就好了,可不打算做無謂的犧牲,至於段煨也在擔心,如果放劉巖過去,萬一劉巖不肯放人,用親人要挾自己又該如何?這卻是難以做決斷。
沉默了半晌,段煨還是耗不起了,咬了咬牙,輕輕地一揮手,手下將士也明白將軍心中的苦悶,只是默默地讓開一條通道,只是卻不知道段煨也有盤算,兵行險棋,暗中示意親衛準備好,一旦劉巖走到跟前,便要一擁而上,將劉巖拿下,逼迫甘寧放人,這也是最好的辦法,若是親人迴歸,段煨變沒了估計,要如何做都是自己的意思,只要劉巖衝不出包圍,那麼甘寧也絕不敢傷害自己的親人,若是沒有了威脅,劉巖還能有命衝出包圍纔怪。
看了看典韋,劉巖一使眼色,典韋便已經明白,朝身後的近衛一揮手,迅速的組成衝鋒的陣型,劉巖在前面緩緩而行,典韋卻率人在左邊行進,全都扣好了弩箭,隨時準備廝殺,多出來的幾匹馬,便是劉巖與那六名近衛的,當真是各有算計,隨着劉巖的動作,甘寧也做好了準備,只要劉巖衝出來,便會將段煨的家人交給劉巖帶走,至於甘寧便要假意退走,只等段煨率大軍一走,便會拿下戈居,進佔泥陽。
劉巖緩緩而行,端坐在大椅上好不自在,卻讓段煨咬碎了鋼牙,只是劉巖不如包圍也不敢輕舉妄動,眼看着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氣氛變得更加壓抑,隨時雙方準備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