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軍一百五十多人的遺體,被堆放在山谷中,都用幹木頭加起來,所有的的新軍將士都有些沉重的站在木堆之前,看着即將成爲會進的袍澤,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隨着劉巖緩緩的單膝跪倒在那裡,一時間山谷裡跪的滿滿的,只有劉巖的話緩緩響起:“咱們的弟兄是爲了三郡之地八萬百姓,是爲了咱們的親人死去的,咱們一定要記住他們。”
這一夜就這樣過去,很多人一夜未睡,但是李豔典韋等一衆廝殺的將士確實沉沉的睡了一覺,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做好了早飯,魏延派人來請他們,劉巖才爬起來,還感覺到有些無力,只是劉巖醒來的時候,裁紙刀吳悺兒昨夜忙完了傷員之後,就在帳篷裡守了他一夜,甚至有幫他處理了一下傷口,而睡的死沉的劉巖竟然不知道。
吃了一碗熱飯,劉巖覺得身上暖和多了,今天的太拿起還不錯,最少太陽已經露頭了,劉巖也好像掃去了昨夜的煩躁,朝身邊的魏延看了一眼,放鬆了自己才低聲道:“文長,昨晚上可看過了,這些敵人都是什麼人?”
聽到劉巖問起這些,魏延臉色陰沉下來,冷哼了一聲,泛起一陣怒意:“主公,我都查過了,這些人都是荊州軍,雖然穿了百姓的衣服,但是兵器上的標記卻去不掉,好像是水軍的兵卒,我就說哪裡會有上千人的匪患,這肯定是劉表乾的好事——”
話未說完,一旁的典韋就哼了一聲,一拳砸在地上,滿臉的鬍鬚都要炸起來:“我早就看那劉表不是好東西,整天衣服正人君子的樣子,背後裡卻還是一肚子男盜女娼,媽的,早知道他敢對咱們下手,就該當時扭下他的狗頭來當夜壺。”
看了一眼典韋,又看了看魏延,劉巖輕吁了口氣,挑了挑眼眉輕聲道:“你們可是錯怪劉表了,這件事情絕對不是劉表做得,即便是荊州軍也不是劉表下的令,這一點我到敢斷言,我還有利用價值,再說劉表也不會幹這種蠢事,如果糧食沒了,我和他的約定那就一筆勾消了,對他沒有好處,再說劉表真要是有心背信棄義的話,早在荊州就動手了,不過我倒是懷疑一個人——”
“是誰,那個王八蛋?”典韋和魏延幾乎是同時開口,一臉怒氣的望着劉巖。
劉巖嘿嘿的笑了,卻不像典韋魏延他們那樣氣怒,本來雖然不敵對,但是也沒有什麼交情,況且就算是有交情那又如何,值不得生氣的,吐了口氣,嘴角泛起一絲譏誚:“我估摸着應該是蔡瑁下的命令,不過相信劉表也知道,不然蔡瑁也未必會這麼做。”
至於劉巖和蔡瑁並沒有交往,也只是喝過一次酒,而蔡瑁對這一次的換糧也沒有什麼意思,不過當時在襄陽的將領也只有蔡瑁,別人也不敢這樣調動軍隊,也只有蔡瑁和劉表這樣的關係纔敢這樣做。
不過劉巖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知道是荊州軍就可以了,現在又不能報仇,還是將來戰場上遇到的時候再說吧,看着魏延和典韋恨恨的樣子,劉巖笑着搖了搖頭:“好了,不說這些了,將來有機會戰場上見,你們在出這口惡氣吧,文長,我昨晚上交代你派人去探查前面的情形,你查的怎麼樣了?”
魏延臉色一收,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主公,昨夜我派人去查探了前面的幾道彎,在六道彎發現了有人埋伏,只是人手並不多,而七道彎也有人埋伏,差不多能有六七百的樣子,這些人都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但是這兩撥人顯然不是一起的,六道彎的那些人看上去像是一幫烏合之衆,我估摸着可能是一幫山匪,也不過二三百人而已,至於七道彎那些人,據探子回報,這些人絕對是軍人,行動有素,埋伏的時候也都鴉雀無聲,藏在哪裡都不動彈,和六道彎的那些人可不一樣。”
劉巖挑了挑眼眉,看來關心他們的人還不少呢,先前的是荊州軍,現在剩下的還有土匪,甚至還有一波兵卒,但是顯然都和荊州軍沒有關係,不然昨夜的戰鬥不會不露面,再說要是有兩千人的話,又何必埋伏在三處,仗着人數的優勢一鼓作氣豈不是更好。
心中開始盤算着前面的路,九道彎只有第四道彎最險峻,也最適合打埋伏,不過顯然被荊州軍佔據,這些人才無奈的選擇了第六道彎和七道彎,至於五道彎根本不適合埋伏,除非是想當面鑼對面鼓的拼殺,至於第六道彎也不是很適合埋伏,相信那些山匪也是沒得選擇才選擇了第六道彎,那個地方滾石和檑木根本就沒有多大作用,如果是強衝的話,二三百人根本就不夠看,劉巖滅掉他們很有信心,唯一擔心的是火攻,不過想想又不可能,畢竟都是衝着糧食來的,一把火燒起來還能剩下什麼。
過了六道彎就只剩下七道彎,那裡地勢有些不同,雖然大部分的路都是平緩的,但是在西側的山峰上卻有一處斷崖,那也是七道彎唯一適合打埋伏的地方,可惜只有十幾米的範圍,也就說其他的地方即便是動手也沒有多大意義,就只有那十幾米的地方,恐怕那些人埋伏也是在哪裡,至於東面卻是一處緩坡。
看了看身邊有些擔憂的魏延,劉巖呵呵的笑了,喝了口熱水,便掙扎着站了起來,要不是吳悺兒扶着還都沒有力氣,:“文長,別費心思了,走一步算一步,天無絕人之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就會有辦法的,出發吧。”
一聲令下,大軍動了起來,收拾帳篷,準備馬車,也不顯得凌亂,很快就準備的差不多了,馬軍剩下的不到四百在前面集合,前面的山谷已經能夠讓戰馬跑開,所以這些馬軍也就能發揮作用了,大軍緩緩的朝六道彎而去。
雖然有這樣那樣的心理準備,但是不管是劉巖,還是魏延典韋,都沒有想到六道彎過得這麼平靜,難道是那些山匪看到六道彎實在不適合打埋伏,所以不打算動彈了,劉巖覺得的不太可能,六道灣的地勢擺在這裡,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不適合埋伏,或者無可選擇,但是既然埋伏了,怎麼也要露個臉吧,不然大老遠的來一趟,不能在山上凍兩天就這麼回去吧,這也實在是太讓人鬱悶了。
不過既然山匪沒動靜,劉巖卻還是很高興,都沒動靜纔好呢,過了六道灣,前面就是七道彎,其實馬車有一部分在五道彎還沒有動呢,至於前面已經抵達了七道彎,看着一塊凸出來的山崖,劉巖眼光變得尖銳起來,看來又要來一次攻堅了。
只是這一次並沒有讓劉巖搶到這份差事,典韋第一個就是一聲高呼,不到四百的馬軍便跟着典韋衝了上去,等劉巖還想動,這邊魏延就過來了,死活拉着劉巖不讓劉巖上去,雖然魏延也留了下來,但是卻糾結了五百腳伕上去做支援,與馬軍爬了個前後腳,不過雖然是腳伕,但是這些人也只是沒有披甲而已,木盾弩箭彎刀長矛一應俱全。
被魏延好一番勸解,又是下跪又是磕頭的,劉巖也很無奈,最終還是放棄了衝上去的心思,看魏延指揮着頗有章法,最少不覺的比自己指揮的差,所以劉巖也不再插手,索性躲在後面和吳悺兒馮隱娘說話,這段時間的軍旅生活讓馮隱娘看上去比以前黑了不少,整個一個黑妞,劉巖這纔想起這些天都還沒有問過馮隱娘感覺怎麼樣呢,此時看見馮隱娘一臉的泰然,劉巖挑了挑眼眉:“馮姑娘,看你這些天真的是黑了不少,看上去也瘦了,不知道最近在軍營裡待得怎麼樣?”
一直緊張的觀望着哪處山崖上的馮隱娘,在心理正在排兵佈陣,琢磨着換做自己是應該如何針對這斷崖衝上去,被劉巖疑問,差點走了神,呆呆的看着劉巖半晌,這才緩過勁來,朝劉巖抱了抱拳:“將軍,你說過的話隱娘都記在心裡,如今統帶一軍已經沒問題了,如果將軍肯給我女軍,我有信心能夠帶的讓將軍滿意。”
看着馮隱娘頗爲沉着的樣子,劉巖點了點頭,其實昨夜馮隱娘也曾跟着殺上東山,劉巖也曾注意到,不然今天也不會有此一問,輕輕點了點頭,心中對馮隱娘也還是很滿意,最少看上去比烏娜更有主將的氣息,烏娜雖然也很有心機,但是沒有讀過兵書,更沒有實際上主持過軍隊,對於能不能帶好一支隊伍,劉巖感覺有點懸,加上烏娜最熱衷的並不是領軍而是膩在劉巖身邊,做個貼身護衛反而更好,所以劉巖打算讓馮隱娘回去組建這隻女子軍隊,雖然不是想要拉上戰場,但是用作郡兵還是可以的,可以替出一部分青壯來。
“你這些天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裡了,馮姑娘,只等回到三郡之地,必然有你的一支女子隊伍讓你統帶,好好幹吧,別讓我失望。”劉巖朝馮隱娘點了點頭,聽着馮隱娘抱拳應是,還是那一抹難以遮掩的喜悅,劉巖笑了。
山崖上已經傳來廝殺聲,顯然典韋已經和山上的敵人接觸了,不過劉巖倒是不是很擔心,馬軍雖然變成步卒站立上變得若了一些,但是比起一般的軍隊卻還是強橫了不少,最少在木盾陣的防護下,輕易不會受到重創,再加上典韋的武勇,六七百人真要是攪在一起廝殺,劉巖還是不看好那些敵人,畢竟還有那些腳伕,他們雖然不是正規軍隊,但是卻也沒有少受了訓練,這一仗應該並沒有多大的懸念,哪知道正在想着,卻忽然聽到身邊的吳悺兒驚呼了一聲:“不好,咱們被人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