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軍的士兵們匆匆把趙雲從戰場上給救了回來,只見趙雲面色蒼白如紙,氣若游絲,鮮血還不斷從胸口往外溢出,顯然是傷得極重,生死可謂僅在一線之間。
“軍醫!軍醫何在!?”曹操見狀,心中不禁大急,並且十分後悔當初爲何要答應關羽鬥將的請求。趙雲智勇雙全,且性格沉穩,是一名不可多得的良將,如若於此地不幸殞命,說不定會成爲曹操一生的遺恨。
見着趙雲被擡進軍帳時的樣子,曹軍所有將領臉上都是一副焦慮萬分的表情。趙雲爲人隨和,雖然沒有和誰關係特別密切,但和大多數人之間都有着一份不錯的交情。
“如果子龍有什麼不幸,我定要將那關羽碎屍萬段,以解心中之恨!”夏侯惇咬牙切齒道。
“憑子龍那一擊,恐那關羽也未必能活得下來。”夏侯淵在一旁詛咒着關羽,臉色也頗爲不忿。
“子龍不治的話,就算關羽死了,我也要將其屍體挫骨揚灰!”夏侯惇語氣堅定地說道。
趙雲最終是活了下來,只不過其情況非常之慘。對於趙雲的傷勢,醫者特別關照其半年之內不能動武,否則稍有調養不順就有可能一身武藝盡失,成爲廢人。對於這條醫囑,曹操自然不敢怠慢,急忙令手下某一名軍侯帶領兩百兵馬,護送趙雲回許都,並且命令最好的護士對趙雲的傷勢進行調理。
當初曹操擊退呂布回到東郡時,一開始見到護士這個職業也是頗爲不解,把這麼多女人帶到軍中,美其名曰照顧傷兵,這個高順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曹操也親眼見證到護士對於軍中傷兵之恢復確實有非常顯著的作用,加上高順的懇求,因此曹操也就允許了這一行業的存在。但直至如今,當趙雲這一重將因爲護士的照顧而得以保全之時,曹操方覺得沒有將護士營撤消實在是平生作出最正確的決定之一。
趙雲悽慘如斯,關羽那邊的情形自然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雖然關羽本人最後也僥倖保住了性命,但其至今仍昏迷未醒。彭城守軍不比曹軍,曹軍之中良將如雲,即使少一個趙雲,並不會產生太大的負面影響,可彭城守軍一旦失去了關羽的指揮,就會立即陷入了半癱瘓的狀態。陳到的能力雖然足夠優秀,但要讓他統領彭城中的一萬守軍,卻還少了點經驗和資歷。更何況關羽重傷爲衆人親眼所目睹,根本無法進行隱瞞。這一事實讓整個彭城守軍失去了全部鬥志,沒有一絲戰意可言。即使陳到軍事才能再怎麼卓越,所謂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根本無力調動起守軍的士氣。
與其在城破之時坐視這一萬守軍被曹軍屠戮或收編,平白便宜對方,還不如保留力量,率軍撤往下邳和劉備會合,以圖最後之博——這就是陳到現今的想法。
最終,陳到在彭城內留下了兩千殿軍,帶着關羽和剩餘的八千人逃向了下邳。
殿軍,顧名思義,就是爲了保護主力部隊成功撤退而負責殿後的部隊。對於這兩千人而言,他們的目的就是儘自己最大力氣拖住曹軍,爲陳到的撤退爭取時間。可以說,這兩千人就是陳到的棄子,他們將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另外八千人的生還。
攻城戰中,攻城一方永遠是佔據劣勢的。雖然城中只有兩千守軍,雖然曹軍擁有大量精良的攻城器械,但曹軍仍然耗費了足足兩個時辰,以一千八百餘人的死亡爲代價,才得以攻克這座古城。
攻下彭城後,曹操並不急着追擊陳到的那八千人,更何況現在追也未必追得上了。曹操下令全軍好生休整一夜,明日揮軍攻向下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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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見到不省人事的關羽,劉備心中大慟,悲從中來,高聲呼道。
“是哪個混賬但敢將我二哥傷成這副樣子?我要去將他的頭扭下來!”張飛性情最是暴烈不過,一見到關羽的這副慘樣,便立即陷入暴走。只見張飛雙目圓睜,眼中幾乎能冒出火來。
“翼德!”劉備喝住張飛,雖然悲傷不已,但此時劉備還並未失去理智,“曹操足有五萬大軍,你一人之力再勇,又能派得上什麼用場?”
“二哥被傷成這副模樣,難道就能這樣算了不成?”張飛極爲不甘,高聲囔囔道。
“雲長之仇,自然要報!只不過現今最要緊的事,還屬設法擊退曹軍。曹軍不退,一切終究不過是妄談而已!”劉備生怕張飛暴怒之下做出什麼傻事,當下竭力苦勸道。
不過擊退曹軍,說說雖然簡單,但整個徐州境內此時所能調動的兵馬,尚不足曹操大軍的一半之多,想要真正將其趕出徐州,何其難也!
想到這裡,劉備那原本悲慼的面容上,更是顯露出一絲苦澀。
“主公,莫非忘了,徐州境內還有一頭猛虎在啊,或許可以讓他抵擋曹操一二。”見劉備苦惱,其謀士簡雍心思一動,上前進言道。
“憲和是說……呂布?”劉備聞言,雙眼頓時一亮。
“哼,那呂布有什麼了不起?三姓家奴,還不是曹操手下的敗軍之將,喪家之犬耳!”或許是因爲天生相性不和的關係,張飛就是看呂布不爽。每每聽聞人談及呂布,張飛都要對其進行一番貶低。
“呂布麼?”劉備雖然看呂布並沒那麼不順眼,但此刻也有其自己的疑慮,“呂布虎狼之性,爲人反覆無常,恐怕靠不住啊。再者,呂布確實曾敗於曹操之手,他未必就能擋得住曹操。”
“如今大勢於我不利,也只能讓呂布出手了。再不濟,也能多少消耗些曹操的兵馬不是?”面對劉備的質疑,簡雍略作思索之後應答道,“至於呂布個性雖然反覆,但其和曹操之間有着深仇,不可能輕易降之。而且現在呂布屯於小沛,與主公的關係可謂是脣亡齒寒,若令其出戰想必會全力應付。”
“既然如此,那就遣使者去呂布處,請其出戰。”劉備也絕非猶豫不決之人,當下便作出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