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淳的無視氣得花魁牡丹姑娘臉上是紅一陣、白一陣,她強壓着心頭的怒火,說道:“既然何將軍有梨花妹妹陪着了,我就不在這裡打擾了,牡丹這就告退了。”說着便甩手轉身往廳後走去。
老鴇花姐即怕得罪了廖淳,又怕牡丹賭氣影響自己之後的生意,正在猶豫是該先安撫廖淳呢,還是先勸慰牡丹的時候,賊頭陳幕推開懷中的芙蓉,一個箭步衝到了牡丹的面前,把牡丹攔了下來。
這牡丹被身後冷不丁竄出來攔在自己面前的人下了一大跳,張口便要驚叫,卻不想還未張口已被面前之人攔腰橫抱了起來,環繞於肩膀脖頸處的手還將自己的嘴給捂了起來。
而芙蓉先是被陳幕大力地從懷中推開下了一跳,頓時醋意大增,但陳幕終歸是鴇母花姐的貴客,而牡丹也是壓在自己頭上的花滿樓的花魁,所以只能用手指絞着手中的方巾暗自生氣。。
看着尚不知所措的老鴇,姜蘭甫說到:“花姐,你讓姑娘們先下去,給我們弄間上房,我們哥幾個有些要事要談,趁這功夫你去準備一桌好菜,等會兒我叫你,菜跟姑娘再一起上來。”說着扔給這老鴇一大錠金子。
老鴇花姐接了金子,頓時回過了神,再次堆起滿臉諂媚的笑容,說道:“何將軍、陳將軍、姜大俠,還有這位將軍(鮑恢),請!請!這邊請!”又對身邊的小廝惡狠狠的說:“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準備酒菜?!”
這時,姜蘭甫一把拉過老鴇指着鮑恢說道:“京城‘二鮑’聽說過麼?”
姜蘭甫這麼一說,驚得鮑恢面色煞白,而老鴇花姐亦是瞪大了雙眼,問姜蘭甫道:“這便是皇上說的,‘貴戚且斂手以避二鮑’,的‘二鮑’?”
姜蘭甫伸出一根手指,笑着答道:“這是‘一鮑’。”而後又把伸出的那根手指放到嘴前,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老鴇花姐立刻會意,點點頭,並喚過小廝便要爲廖淳等人逐客清場。
姜蘭甫又急忙把她攔住,說道:“趕光了客人反而容易招人耳目。”
老鴇這纔沒有清場逐客。
老鴇把廖淳等人帶至一間僻靜的上房後便帶上門出去了。這時鮑恢急忙猛得一下扯着姜蘭甫的領口,把姜蘭甫拉到自己的面前,幾乎臉貼臉的質問他道:“姓姜的,你搞什麼?!把廖將軍楞說成‘何將軍’,這會兒又告訴這老鴇我就是‘二鮑’中的一鮑,你不知道嗎?我已經反叛了朝廷,跟了你們了!你是不是嫌事情還不夠亂!”
鮑恢幾乎是把剛纔被陳幕搶了芙蓉,後來又眼見着陳幕欺負芙蓉的怒氣都撒到了姜蘭甫的身上。
廖淳與陳幕二人雖然也想不明白姜蘭甫的用意,但是見鮑恢這火氣來得大,怕兩人真的打起來,趕忙上前將兩人拉開。陳幕又急出門,告知在門口守衛隨行的兩個兄弟盯緊點,別讓生人靠近。
但姜蘭甫看來卻並不生氣,他輕輕撣撣胸口被鮑恢抓得皺起的領口,笑着說道:“子光何必着急,這洛陽城中又有誰人知道你已經反叛了朝廷?”
鮑恢急怒匆匆的道:“你又怎知朝廷不知我已反叛?!”
姜蘭甫笑道:“虧你還是官府出身,連這都不知道?若是朝廷知道了你已反叛,那通緝你的告示早就發到了各州郡,這天子腳下的洛陽城中,也會貼滿捉拿你的告示,官軍是如何對付叛將的,你應該比我清楚,但我們在這洛陽城中幾乎轉了一天,你見到有一張告示是寫着通緝捉拿你的嗎?”
鮑恢這時才火氣稍消,但又問道:“你不說出我的身份,這老鴇不是也已經被你給糊弄住了嗎,你又何必再揭了我的底?再說我在朝廷的官職又不大?”
姜蘭甫笑道:“鮑兄官職雖不大,可‘二鮑’的聲名可還是很嚇人的哦,你沒見到剛纔那花姐,瞪大了眼睛半天都不眨一下的樣子了嗎?”
廖淳則問姜蘭甫道:“你把我說成是‘何將軍’,這‘何將軍’又是何人?怎麼這老鴇一聽到這個人便將我等奉爲上賓?”
姜蘭甫答道:“我告訴這花姐,你是當今皇后與大將軍何進的親侄子,那他當然叫你是‘何公子’了。
廖淳聽了跳了起來,打斷姜蘭甫說道:“哇!你也真敢說,還我把跟當今皇后、大將軍扯到一起。”
姜蘭甫說道:“不這麼說怎麼唬得住這老鴇,這可是洛陽最有名的‘花滿樓’,尋常的官員、富戶在這裡就根本不算個事,沒顯赫的地位與身份要見着花魁、名伶那想都別想,而我們要打聽的事情,又豈是那些普通妓女所知道的?”
廖淳這才微微點頭,覺得姜蘭甫說得在理。
而姜蘭甫又接着說道:“誰知到你一見着那‘梨花’跟着了魔似地,這老鴇花姐也就推了她一把,你就發瘋似的衝着老鴇大吼大叫,還愣說自己不是‘何公子’,這麼鬧下去都要露餡了,那我只好跟老鴇說,你不喜歡別人叫你‘公子’,而是喜歡別人叫你‘將軍’,好在那些富家公子也多有些怪癖,不然都不知道怎麼替你掩飾。”
說着姜蘭甫又問道:“還有你快快老實交代,你跟這‘梨花’到底怎麼回事?看你也不像好色之徒,剛纔那花滿樓的四大王牌和花魁紅牡丹你都愛搭不理的,卻獨被這‘梨花’迷得神魂顛倒,看她那眼神就好像遇着老相好似地,到底是怎麼回事?”
廖淳被逼問不過只得向衆人坦白,說道:“我幾個月前在荊州的新野城見過‘ 梨花 ’,但她那時不叫‘梨花’,叫做‘陳夢婷’。”
廖淳這麼一說,引得姜蘭甫撫掌大笑,說道:“這‘梨花’打小便在花滿樓,幾個月前又怎麼會變作難民出現在新野?我知道了,定是她那套攬客的把戲讓你誤以爲遇到了‘陳夢婷’,不過她們兩個一定也長得十分的相像。”
此時廖淳才發現自己認錯了人,又回想起剛纔摟着梨花那癡傻的樣,一時竟囧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