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淳正在驚疑之際,姜半仙突然一聲鬼哭狼嚎似的嚎了起來,姜半仙這麼一嚎,廖淳那顆懸着的心反倒是放了下來,這姜半仙總算是沒被摔死!不過他依然沒有放慢衝下山坡的腳步,他想要去看看姜半仙有哪裡摔傷了沒有?
而陳幕此時早衝到了姜半仙的身邊,一開始他與廖淳一樣還當是這老傢伙被自己摔死了,但後來姜半仙乾嚎了起來,陳幕便又擔心起他哪裡摔傷了,所以一把扶起姜半仙來,來查看他身上的傷勢。
廖淳急喘着氣趕到陳幕的身邊,搭着陳幕的肩頭問陳幕道:“怎麼樣?傷着哪裡了?”
廖淳問的是姜半仙的傷,而陳幕自己因爲也剛剛摔了下來,還以爲廖淳問的是自己,所以便答道:“我沒事,蹭破點皮。”
廖淳見陳幕錯會了意思,只好嚥了口氣,指着姜半仙再問道:“姜半仙呢?看他嚎得這麼厲害。”
陳幕頗爲鄙夷的答道:“老傢伙命硬得很!我都看了,除了腳扭了之外,沒別的傷。”
廖淳指着姜半仙的嘴巴問道:“那他滿口的血……?”
陳幕聽了這才似乎有想起什麼,在地上找了一會兒,從土裡拿出兩顆蠟黃的還帶着血絲的東西來給廖淳看,說道:“喏,還磕掉兩顆門牙。”
說完將手中的兩顆牙齒隨意的往身後一扔,又指着姜半仙的鼻子數落道:“慫樣!一大老爺們就這點傷就在那裡鬼嚎!鬼嚎!”
但陳幕這話還未說完,姜半仙便死命的蹬着雙腿,一臉驚恐的想要往後逃去,嘴裡含含糊糊的嚎得更厲害了。
陳幕還以爲姜半仙是怕自己打他故意在廖淳的面前裝可憐,好讓廖淳救他,正氣不打一處來,這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嘎嘣”、“嘎嘣”兩聲不是太響也不是太輕,就像小石子爆裂的聲音,隨後一陣惡臭伴隨着粗重的呼吸之聲傳來,陳幕趕忙扭頭去看,而廖淳早已經在那裡大喊了起來:“陳兄小心!”
幸虧廖淳在大喊着提醒陳幕之時已提起玄鐵槍朝那“巨兔”刺去,這纔沒有讓陳幕被這“巨兔”咬到。
陳幕躲過了“巨兔”的撕咬,驚魂未定,坐在地上連連問着:“這是什麼東西?!這是什麼東西?!”
他是想,眼前的這“兔子”長得跟牛一般的大小,皮糙肉厚的,砍了別的地方,自己手中的鐵片(刀)也未必就真能夠傷到它,而砍腿就不一樣了,兔子跑跑跳跳全靠兩條後腿,要是把它的兩條後腿廢了,那它就蹦躂不出什麼花樣來了。
一切似乎很順利,“巨兔”一心與廖淳撕扯,好像也沒有注意到偷偷繞到它身後的陳幕,於是陳幕便揮刀狠狠的向着“巨兔”的其中一隻後腿砍了下去。
然而令陳幕沒想到的是,他這一刀下去,竟像是砍在了鐵棍之上,刀落之時只聽“當”的一聲巨響,迸出了許多火花來。“巨兔”的腿沒砍斷,陳幕先是吃驚不小,而陳幕的舉動也驚了那“巨兔”,那“巨兔”提起後腿對着陳幕的胸口便是一腳,將陳幕生生蹬飛了出去,撞在了他身後的一塊山石之上,而後血氣上涌,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斜倚在山石之上,半天爬不起來,只是連聲恨恨的罵着:“孃的,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另一邊,廖淳還來不及擔憂陳幕,自己又被那巨兔扭頭一甩,給甩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三人剛剛下來的那個山坡之上,而後也像陳幕與姜半仙二人之前那樣直直的從陡峭的山坡上翻滾了下來,摔了個臉青鼻子腫。
而他剛滾下山坡,還未來得及起身,這“巨兔”便已經又趕了過來。
“巨兔”追到廖淳的身邊,看廖淳摔了個七葷八素,已確定不會再對自己構成什麼威脅惡,於是便將它那溼漉漉黏糊糊的黑鼻子,湊到廖淳的身上,對着廖淳從頭到角的嗅啊嗅,口中還不時的有口水流下來,彷彿在聞着什麼美食。
廖淳被這一幕嚇得是毛骨悚然,同時又被這“巨兔” 鼻子中噴出來的惡臭之氣薰得都快要窒息了,然而這“巨兔”碩大的腦袋就貼在他的身上,他根本就動彈不得,情急之間他猛然想起了來這太行山之前,師父童淵曾教自己的防身護命的秘技,於是躺在地上將屁股輕輕的擡了一點起來,而後將左手悄悄的塞入了後腰際之下。
原來,廖淳在上山前嫌自己的玄鐵槍太長,拿在手裡爬山太不方便,便將它拆了一截下來,隨便插在了自己後背的褲腰帶之上,使玄鐵槍由長槍變成了短槍,而此時他上山前這無心的舉動,倒成了自己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整個過程,廖淳都是小心翼翼的,即便是他將手塞到了後腰際之下,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一不小心便會激怒了眼前的這個怪物。
就這麼大眼對小眼,廖淳與這“巨兔”對視了好一會兒,最終這“巨兔”大約認定眼前的這個廖淳應該會是一個不錯的美食,於是便再次張開了它那張血盆大口,露出四顆鋒利的門牙來,對着廖淳便要咬了下去。
而不遠處的陳幕見了這一幕,以爲廖淳真的被摔暈了頭了,這“巨兔”張嘴咬來竟也不躲閃,於是情急之下便聲嘶力竭的大吼起來,想把這“巨兔”的注意力從廖淳那裡吸引到自己這邊來。
然而三人還來不及歡呼,這時突然又聽到不遠處的樹叢之中又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唬的三人是面色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