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艾身先士卒殺入城門,他的身後,成千的魏軍將士,如潮水一般,從那洞開的城門中,無可阻擋的殺入番禺城。
魏軍殺入城門,殺上城頭,殺的幾百敵軍片甲不留,血流成河。
時遷跟鄧艾並肩而戰,二人一路殺上城頭,鄧艾大喝一聲,手起刀落將那面敵軍的大旗斬翻於。
時遷則接過手旗手手中大旗,將那一面“魏”字戰旗,高高樹立在了城頭。
大魏的戰旗一起,魏軍將士更是倍受鼓舞,爭先恐後的涌入城門,向着城中腹地殺去。
鄧艾則又殺下城去,奪了一匹戰馬之後,威勢更盛,縱馬舞槍將那惶恐狼狽的敵卒無情的刺穿。
在他的率領下,魏軍順利攻下西門,沿着大街一路突進,將趕來增援的敵軍殺了片鬼哭狼嚎,一路向着郡府治所殺去。
……
南門外,海港。
魏軍由西門神兵天降時,此刻的當魏軍衝入南門之時,留守的馬良,纔剛剛指揮着他的士卒,把港口的火勢撲滅。
就在馬良剛鬆一口氣,想要回番禺城時,卻見數名斥候慌張萬分的狂奔而來。
當先一名斥侯翻身下馬,撲倒在他跟前,慌張的叫道:“太守大人,大事不好,魏軍突然從天而降,攻下了西門,殺進城來啦!”
馬良身形陡然大震,神色駭然驚變到扭曲,一瞬間陷入驚茫之中,還以爲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覺。
下一秒鐘,馬良猛然驚醒,厲喝道:“哪裡來的魏軍,他怎麼殺入城來的?值守的士卒爲什麼不關閉城門,拉起吊橋?”
斥侯顫聲道:“魏軍突然從西門外的山裡殺了出來,西門的兄弟們本來想關閉城門,可誰想中間竟混入了一名魏軍細作,身法極是了得,幾下砍斷了吊索,拒住了城門,才叫魏軍殺了進來!”
細作!?
馬良神色又是一震,下意識的回望港口方向,看着那殘存的縷縷焦煙,腦海裡猛然迸出一個念頭:
莫非,正是魏軍的細作放火燒了貨船,誘他調虎離山,調兵來救火?
莫非,又是那個細作,以閃電般的速度潛去了西門,扮作是己軍,出其不意的斬落吊橋,奪下城門?
剎那間,種種可疑的痕跡聚集在心中,馬良這才意識到,自己中了魏軍之計。
“魏軍奇襲番禺倒是不奇怪,只是魏軍中,怎麼可能有如此了得的細作,神出鬼沒到這種程度,那陶賊的麾下,竟然還有這等奇人異士,實在是……”
馬良是又驚又急,腦子裡一片驚怔,已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對魏軍藏龍臥虎,對陶商用兵如神的震撼。
驚愕片刻,馬良猛然省來,意識到事已成定局,現在不是震驚的時候,必須要挽回敗局纔是。
否則,失了番禺重鎮,就等於斷了曲江關幾萬大軍的糧草供應,到時整個關線都將會不戰而潰,如此大的罪責壓下來,他如何能承受得起。
情急之下,馬良只得強按下了驚慌,準備率領前來滅火的數千士卒,趕緊跟着他回往番禺去增援。
可惜,晚了半步。
就在馬良率軍剛剛奔出海港時,遠遠望見,南門城頭似乎也立起了魏軍的戰旗。
南門被破!
“魏軍的速度竟然這麼快!?”馬良皺頭深凝如鐵,臉色慌到扭曲,已失去了文士的從容不迫。
無可奈何之下,馬良只能壓下驚愕,硬着頭皮繼續向着南門奔去。
此刻,他只能寄希望於魏軍立足未穩,還在跟南門的守軍血戰,這樣他纔有機會殺上去挽回敗局。
只是,當他匆匆忙忙的趕到南門城下時,一顆心卻再遭沉重一擊。
舉目望去,城頭上已遍佈魏軍戰旗,看不到己軍的身影,而城門也已大開,數不清的魏軍衝涌而來,向着他殺奔而來。
魏軍不但已奪了番禺,還要滅盡他這幾千兵馬,連港口也一併奪下。
馬良徹底的慌了,臉色已是慘白。
他麾下這些太平軍,不過三千之衆,數量上已不是魏軍對手,何況這些兵馬也只是二線兵馬,守守城還行,焉能跟精銳強悍的魏軍正面交鋒。
馬良很清楚,他若是強行一戰,只能落得個全軍覆沒,自己也要死在這亂軍之中。
“強行一戰,只能是死路一條,可若就這麼逃走,失了番禺城,天王也不會饒過我,該如何是好啊……”
馬良思緒飛轉,一臉的苦樣,驀然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他便想也不多想,急是撥馬轉身,帶着幾千殘兵,又回到了海港之中。
馬良連氣也不及喘一口氣,急是喝斥着幾千士卒,迅速的登上那數以百計的貨船,即刻駛離港口,向着海中駛去。
近七十餘艘貨船,徐徐駛出港口,緊接着,魏軍便狂撲而至,殺入港口,將不及上船的近千餘敵卒,殺個了片甲不留。
上船的馬良卻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番禺城,看着海港統統落入魏軍之手,看着自己不及上船的士卒,被魏軍如螻蟻般無情殺戮。
而船上,那些太平軍士卒們,看着岸上那殺戮的血腥畫面,個個是心驚膽戰,只能暗自慶幸自己命大。
“雖然失了番禺,但這主要責任也不在我身上,是那東王沒有察覺陶賊的偷渡五嶺之計,至少我救下了這七十艘貨船,希望天王能饒過我吧……”
無奈之下,馬良搖頭嘆息,不忍心再看岸上的殺戮,下令船隊沿着海岸,向西撤退而去。
岸邊處,鄧艾立馬橫槍,傲望着倉皇從海上逃離的太平軍船,年輕的臉上燃燒着狂烈的自信。
他知道,什麼空城計,什麼伏兵之計,跟今天這場偷渡五嶺,奇襲番禺之計比起來,統統都不值一提。
這一戰,纔是他真正揚名天下的一戰。
他也徹底的意識到,真正能讓他名動天下之人,也只有大魏之皇,只有陶商這個天子。
得勝的將士們,聚在海外放聲狂叫,向着逃離的敵人耀武揚威。
鄧艾的身邊,時遷那雙老鼠眼中,也迸射着一種復仇的快感,口中喃喃道:“真是痛快啊,殺的好痛快,真沒想到,我這麼一個小人物,也有今天這風光的時候,哈哈——”
笑聲把鄧艾從神思中叫醒,他目光時遷,拱手讚道:“時將軍,你以一己之力,先燒敵船再奪城門,當真是神來之筆,鄧艾對你心服口服。”
“小意思,小意思。”時遷撓着頭想謙虛,只是眯成一道縫的眼睛,卻無法掩飾他內心中的得意。
鄧艾卻已從興奮中回過神來,冷靜下來後,便又道:“時將軍,恐怕接下來還要勞你即刻北上,憑着你翻山越嶺,如履平地的功夫,將咱們的捷報,以最快的速度報知陛下了。”
“好嘞,通風報信,那可是我的拿手好戲,鄧將軍,咱們就此別過。”話音還未落之時,時遷身形一晃,便已消失在了人羣中,不見了蹤跡。
“這個時遷,飛檐走壁的功夫當真是神乎其乎,也不知陛下從哪裡收來這麼一個怪才,陛下的識人之能,當真是令人叫絕啊……”鄧艾心中是嘖嘖讚歎着。
震天的歡呼聲,迴盪在海岸上空,那一面“魏”字戰旗,在番禺城頭昂揚飛舞。
……
數天後,曲江關以北,魏軍大營。
皇帳之中,氣氛頗有幾分凝重。
陶商手中拿着那道帛書戰報,劍眉微凝,指尖有節奏的擊打着案几,沉思不語。
那是一道來自於青州的最新戰報。
戰報中聲稱,半月之前,周瑜統三萬大日海軍,對大魏東萊郡東部的威山海營發動了大舉進攻。
因爲倭軍數量並不佔優勢,甚至還略少於大魏水軍,故伍子胥在和陸遜合計之下後,決定採取禦敵於國門之外的戰術,由伍子胥率四萬大魏海軍主動出擊,於威山港以北洋麪展開決戰。
在交戰的最初,兩軍相持不下,魏軍甚至還一度佔據着優勢,原本戰役照此發展下去,伍子胥他們將取得最後的勝利。
只是誰料天有不測風雲,關鍵時刻,周瑜派出了一員叫李舜臣的猛將,率快船發動突擊,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平靜的海面上,忽然颳起了大風,倭軍正好處在順風之勢上。
正是這股突如其來的大風,幫助倭軍實現了逆轉,使魏軍的強弓硬弩都失去了殺傷力,被那李舜臣趁機突破了防線,擊破了徐盛所指揮的左翼艦隊。
左翼被破,風勢又不利於己軍,伍子胥只怕再死撐下去,就有可能導致全軍潰敗,但只好見勢不利,果斷的下達了撤命令。
而因擔心被倭軍趁勢追擊,圍殺於海營當中,伍子胥無奈之下,只好放棄了威山海營,沿着海岸線向南面的嶗山港口撤去。
魏軍在付出了百餘條戰船的損失,近七千海軍將士的死傷之後,方纔成功撤出了戰場,而倭軍不但取得了一場海戰勝利,還奪下了威山海營,成功的於青州登陸成功。
周瑜在奪下威山港後,迅速的以之爲前進跳板,派兵攻陷周邊的東牟,昌陽諸縣,兵鋒正在指向東萊郡治所黃縣。
一時間,東萊震動,青州震動。
“李舜臣麼,這麼快就投奔到了孫策麾下麼,看來留給朕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陶商看着情報上,那李舜臣三個字,若有所思。
帳前,尉遲恭卻嚷嚷道:“周瑜這個小白臉的運氣也太好了點吧,關鍵時候竟然能刮出一場順風,這個李舜臣又是個什麼東西,怎麼以前從來沒聽說過?”
大帳中,衆臣們皆是唏噓不已,皆爲伍子胥這場海戰失利而惋惜,皆以爲那場失利,只是運氣不好而已,也沒把那個李舜臣太當回事。
陶商卻很清楚,周瑜之所以能運氣好,就是靠着李舜臣。
因爲李舜臣的身上,有着“水神”天賦。
擁有水神天賦者,可以在水戰交鋒當中,有一定機率觸發對己方有利的天氣變化,毫無疑問,周瑜正是因爲擁有李舜臣,所以才能踩了“狗屎運”,關鍵時候刮出致命的順風。
“咳咳。”劉基幹咳了幾聲,結結巴巴的嘆道:“孫策的兵鋒進入了青州,劉備和那耶律阿保機得知這個消息後,很可能會加速南侵的腳步,看來我們也必須要加快平叛的速度了。”
陶商微微點頭,卻沉吟不語。
“想要儘快平叛,就全指着鄧艾那道偷渡五嶺之計,只是他率軍離去已有十餘日,卻仍然沒有音訊,臣有些擔心,會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穆桂英擔憂道。
她這麼一提,帳中秦瓊,常遇春,馬超等一衆大將們,都跟着擔憂了起來。
就在一片擔憂的氣氛中,帳外御林衛興奮而入,聲稱時遷已歸來,正在帳外候見。
大帳中,立時安靜下來。
陶商精神一振,急拂手喝道:“快,速宣時將軍入內。”
片刻後,時遷意氣風發的步入帳中,拱手拜道:“稟陛下,臣和鄧將軍不負陛下期望,奇襲番禺的成功,楊秀清那狗東西的糧道已被咱們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