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那小子如何能破城而入?敵人出現,北門守軍爲何不早報?”
關羽一臉震怒,騰的跳了起來,下意識的想要去摸自己的美髯,卻忽然發現美髯已盡被酒水打溼,摸到的是溼乎乎的一片。
他那赤色的臉上,頓時涌起一絲慍怒的尷尬,將手狠狠的一甩。
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中,突然間跳出了一個念頭,彷彿突然間想明白了什麼。
“莫非……”
關羽身形又是一震,孤傲陰怒的赤臉,驟然間涌上羞惱之色。
他顧不得多想,提起青龍刀,大步流星的衝下高階,衝出了大堂之外。
豎耳傾聽,果然聽到府外隱約有喊殺之聲響起,更有隆隆的鐵蹄之聲,向着郡府這邊逼來。
關羽陰沉沉的臉,又是一變色,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也顧不得許多,急是披掛衣甲,衝出了府門。
此時的,大街小巷已是亂成了一團,只見敗潰的士卒,正一路從街道的那一頭逃來,無不是惶恐之極。
北門方向,塵霧沖天,鮮血飛揚,一隊隊的騎兵,正向在這邊輾壓而來。
那一面“陶”字大旗,正引領着數不清的陶軍士卒,向着他這邊撲來。
當先方向,那一員老將不可擋,開山斧掃過之處,狂斬着人頭,多半便是傳聞中,陶商軍中那個冒充古人名字的老將廉頗。
關羽這下是徹底看清了,來敵正是琅邪陶軍,而且他還震怒的認出,跟隨在廉頗之後,那個狂殺己軍的小子,正是陶商本人。
“陶商如何能穿過數百里之距,毫無示警的殺入我城中,傅士仁在哪裡?”關羽憤怒的大吼。
儘管他已經猜到**分,但孤傲自負如他,還是不願相信,陶商竟藉着送糧爲名,瞞過他的耳朵,詐開了城門。
如果他承認,就代表他承認自己被陶商戲耍。
堂堂美髯公,溫酒斬華雄,名震天下,又怎麼可能被陶商這個紈絝子弟所戲耍。
“稟關將軍,是陶軍僞裝成運糧的民夫混進城中,突然發難奪下了城門,傅將軍匆匆率軍去阻擋,卻被敵軍報俘……”敗潰而來的一名小校,顫抖着叫道。
又是一道驚雷,當頭轟落。
這一次,關羽殘存的自負,徹底的被轟碎,他不得不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陶商故意劫了他的糧草,又向他賠禮道歉,故意示弱,就是爲了以護糧爲藉口,名正言順的派兵混進郯城,出其不意的奪下南門,掩護大軍趁勢殺入城中。
種種佈局,種種的謀劃,了無痕跡,讓他不知不覺就落入了圈套之中。
可笑他關羽還自負的以爲,陶商是真怕了他,豈不知他竟已被陶商玩弄於股掌之中,竟是渾然不覺。
“陶商小賊,原來你早算計好要造反,竟敢戲耍本將——”關羽一聲憤怒的咆哮,一口鋼牙欲碎,丹鳳眼暴睜欲裂。
就在他驚憤的片刻間,倉促迎敵守軍,面對着陶軍絕對優勢下的輾壓,如敗絮一般,紛紛退潰,根本無從阻擋。
陶軍之中,關羽認出了那張熟悉的面孔。
就在那個陰險狡詐的小子,僞裝出一副無能的紈絝子弟樣,瞞過了他們所有人的眼睛,一次次的瓦解了他們借刀殺人的計謀。
現在,那小子竟然又在這關鍵時刻,狠狠的羞辱了他一把,眼看就要將他自認爲打造到固若金湯的郯城奪去。
美髯公,如何能受這等羞辱!
“陶商奸賊,你終於露出真面目了,關某今天正好名正言順的除掉你,人頭拿來——”惱羞成怒的關羽,一聲震天長嘯,拍馬舞刀殺向了陶商。
他對自己的武道,自信之極,以爲何以憑着一己之力,於萬軍中取陶商的首級。
只要殺掉賊首,一切就都結束了。
殺紅了眼的陶軍將士,卻毫無畏懼,依舊狂衝,眼見關羽衝來,烏壓壓一片便撲了上去。
“螻蟻般的東西,也敢擋我關羽的路,找死!”
關羽眼中極盡不屑,手中青龍刀如鐵幕般揮展開來,凌烈的刀鋒無堅不摧,在陣陣的慘嚎聲中,溫熱的鮮血漫天狂濺,殘肢與折斷的兵器四面飛落。
“武聖關羽的實力,97的武力值,果然不是蓋的,貌似很強啊……”
看着關羽血腥狂殺那一幕,陶商心中不由也是微微一震,甚至感覺關羽武道實在太強,自己是否有必要稍退避讓。
退讓的念頭,一閃而逝,陶商的目光旋即重歸堅定。
兩軍交戰,若是身爲主將的他一動,全軍的鬥志很可能受挫,若是關羽趁勢反攻,他的軍隊反倒有敗潰的危險。
今日一戰,只可進,不可退!
絕不可退縮!
陶商決心如鐵,劍眉一橫,厲聲道:“全軍不可退縮,得關羽首級者,重賞!”
在陶商的激勵下,將士們鼓起勇氣,前赴後繼,無畏的堵向關羽。
“姓關的,聽說你溫酒斬華雄,武功蓋世,老夫廉頗就會一會你的高招。”蒼烈的叫聲中,廉頗殺到,開山斧斬出一條血路,直奔關羽殺去。
陶商見廉頗殺到,心中一喜,卻忙高聲提醒道:“關羽前三刀非同一般,老將軍千萬小心。”
他熟知歷史,知關羽無論是殺華雄,還是斬廉頗誅文丑,每每都是在三刀之內速勝。
所以陶商就猜想,關羽必有一套獨特的法門,可以將他的武道在前三刀提升至極限,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狂殺中的關羽,聽到了陶商的示警之聲,卻是神色微微一變,顯然是驚於陶商竟窺破了他武道的虛實。
驚訝也只是一瞬,關羽旋即狂烈大笑一聲,“冒充古人之名的老匹夫,你就算知本將武道精妙所在又如何,我青龍刀照樣取你首級!”
藐絕天下的狂笑聲中,關羽催馬舞刀,如一道紅色的閃電,撕破亂軍,頃刻間如鐵塔一般,橫在了廉頗面前。
剎那間,廉頗驀覺驚濤駭浪般的殺氣,瘋狂的向他襲捲而來,那殺氣之強烈,彷彿竟已干擾到他的精神,壓迫得他幾乎有窒息的錯覺。
心神震撼時,關羽手中的青龍刀,已化作一道扇形之面,挾着毀天滅地般的狂力,向着廉頗的脖頸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