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軍這一百餘艘,全新的戰船的,無論是其動力方式,還有攻擊方式,都是他孫策做夢也無法想象的到。
孫策環視左右,只見他一面面的“吳”字的戰旗,正在不斷被斬落,數不清自家士卒的屍體,正成片成片的從眼前漂過。
孫策龐大的水軍,此刻早已敗潰四散,一艘艘敗潰的戰船,如過街老鼠般,倉皇的逃往下游,根本無視他的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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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種失敗的畫面,讓孫策覺的心頭,彷彿被重拳狠狠一砸,疼到幾乎喘不過氣來,身形欲倒
“大王!”一邊的龐統,趕緊上前扶住他。
孫策連着深吸幾口氣,方纔稍稍緩過勁來,咬牙自責道:“都怪本王太過自負,上了陶賊的誘敵之計,本王該聽你的勸,不應該急着全軍壓上啊。”
悲憤之下,孫策失去了信心,又開始自怨自艾起來。
此刻,龐統的臉上,也盡皆是驚恐的表情。
他的驚慌失措,不比孫策少多少。
身爲鳳雛,自恃智謀過人的他,雖料到陶商可能有陰謀,卻沒想到,陶商的陰謀,竟然是這等戰鬥力不可思議的怪船。
魏軍僅僅不到百餘艘怪船,就殺到他們千艘吳艦,沒有抵擋之力!
龐統最先冷靜下來,拱手勸道:“大王,事已至此,趕快撤退吧,若是給魏軍怪船追上來,後果不堪設想。”
左右處,吳軍戰艦正瘋狂逃竄,前方魏軍車船已逼近,不用片刻就要殺近。
孫策已徹底灰心喪氣,根本不敢再戰,仰天一聲悲嘆,默默道:“罷了,傳令,全軍即刻向彭澤撤退,保存實力吧。”
號令傳下,孫策所在的旗艦,在數十艘鬥艦的環護下,迅速調轉船頭,向下遊逃去。
孫策一走,其餘吳軍羣龍無首,哪敢再戰,紛紛向下遊潰去。
岸這處,看着敗潰的吳軍,陶商長鬆一口氣,年輕的臉上揚起了興奮暢快的笑容。
被孫策囂張的壓在柴桑這麼久,今日一勝,終於把積聚已久的怒火,統統宣泄了。
四周,沿江觀戰的魏軍騎兵將士們,無不興奮到爆掉,歡呼之聲,震天而響。
“大王,啥也不說了,老樊我服了你啦!”樊噲向着陶商拱手一拜,語雖是粗,卻飽含對陶商的崇拜驚歎。
除了樊噲,左右魏軍將士們那一雙雙看向陶商的目光,也無不是充滿了驚歎與敬佩,驚服於他們的大王,竟然能造出車船這等神奇戰船,以弱勢的水軍,一戰大敗吳軍。
陶商意氣風發,一聲狂笑,戰刀向着東面一指,“從今往後,我大魏水軍,纔是這長江上的主宰,全軍東下,給本王一舉攻下彭澤要塞!”
號令傳下,馬援和甘寧二將,率領着一萬水軍,一路追擊吳軍,殺奔彭澤而去。
陶商也親率七千鐵騎,沿着南岸方向,向着彭澤要塞殺去。
彭澤一城,位於鄱陽湖北入長江之口,與柴桑城隔鄱陽湖對立,可以說是這一片流域,僅次於柴桑的要塞。
一旦魏軍奪下此城,但將隔斷南面豫章郡與長江的水路聯繫,這也就意味着,韓當那兩萬多包圍海昏的偏師,就要被切斷了水上退路,只能由陸路向吳國腹地退去。
韓當軍一退,南昌等豫章諸縣,必不戰而降,陶商不消一兵一卒,就能拿下整個豫章郡。
而這一場血戰下來,孫策損失了近一萬的水軍,戰艦折損更是多達四百餘艘,簡直是名符其實的慘敗。
孫策和他的兩萬敗兵,鬥志全無,一路順流而退,陶商的水陸大軍,則尾隨於後,窮追不捨,一路追至了彭澤一線。
此時,彭澤城守將乃老將凌操,守軍不足一千餘人。
孫策過彭澤而不敢入,只得棄守了彭澤,派淩統登岸前往彭澤,會合了自己的父親,接下逗留在城中的孫尚香,由陸路向東面撤退。
而敗走的孫策,則驚魂喪膽,一路向着下游的皖口要塞逃去。
孫策可以過彭澤而不守,陶商追至這裡,卻不能再追下去了,爲了避免被吳軍截斷後路,陶商必須攻下彭澤之後,方纔能繼續東進。
於是,陶商便下令水陸大軍,停止對孫策追擊,全軍向着彭澤城圍去。
此時的守將凌操,方纔得知了孫策兵敗,逃往皖口要塞的驚人消息,心知彭澤無法再守,本是打算護關孫尚香,棄城東逃。
就在他剛剛遇上奔入城中的兒子淩統,打算一道出城時,不料魏軍來勢太快,沒等他出城就殺至。
凌操率下只餘一千兵馬,根本不敢與魏軍一戰,情急之下,只能退回了彭澤城,閉門死守。
陶商的兩萬多水陸大軍,很快便將彭澤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與此同時,被派往上游,襲據皖縣的蒙恬數千輕騎,也被調了回來,兩萬多的魏軍,遂將彭澤團團圍住。
……
彭澤城西,魏軍王帳。
帳中,狂烈的勝利氣氛在奔涌,諸將們有說有笑的,喝酒聊天,個個意氣風發,熱情高漲。
正說笑間,巡視過諸營的陶商,昂首步入了軍帳中,滿臉興奮的衆將,紛紛欣然見禮,個個都對陶商是充滿了敬意。
陶商坐下,向着衆將一拂手,“孫策大敗,已逃往了皖口,彭澤城中敵軍不足兩千,你們都說說吧,咱們怎麼攻破此城?”
樊噲第一個跳了出來,興奮的嚷嚷道:“這還用說麼,吳狗水軍大敗,再也不敢跟咱們在水上叫板,彭澤城又扼守鄱陽湖,咱們是非拿下來可,依老樊我之見,當然是四面圍城,強行攻下。”
“樊大胃言之有理。”后羿也點頭贊同,“彭澤城遠不及柴桑堅固,且守軍不過兩千,我們只消將天雷炮多調些前來,四面狂轟,我相信不出數日,必可轟破此城。”
二將主張即刻攻城,其餘項羽等諸將,也盡皆主張攻城。
前番這場水軍大勝,大大助長了他的鬥志,士氣和信心已達到了頂點,又如何會將區區一座彭澤要塞,還有兩千吳兵放在眼中。
陶商卻並未急於做決斷,笑看向了甘寧,“興霸,你以爲呢?”
甘寧卻乾咳幾聲,冷靜道:“當初吳楚聯盟之時,末將也曾跟那淩氏父子共事過,此父子二人皆是精通兵法的良將,我軍若是強行攻彭澤,當然是能攻下的,但想在短期內攻下,卻有些小瞧那淩氏父子了。”
顯然,甘寧雖然以車船大勝敵軍,卻還保持着冷靜,並未因此狂妄過頭。
陶商微微點頭,又看向了張良,笑問道:“子房,你說說看法吧。”
“良倒是以爲,其實能速破彭澤,自然是上策,不過就算是不能速破,對我們也另有好處。”張良話中藏有玄機。
陶商神色一動,向他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張良便緩緩道:“彭澤乃扼守鄱陽湖的關鍵所在,此城一失,南面豫章諸城就必然不戰而破,所以良以爲,孫策雖敗,卻未必就這麼甘心把彭澤棄了,如果他知道彭澤未失,就定然會不斷的調兵調糧,試圖援救被困的吳軍。”
嘴角揚起了一抹冷笑,張良繼續道:“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不斷的消耗吳軍的糧草,削弱孫策的國力,對於損兵折將的孫策來說,等於是雪上加霜。”
隨後,張良又向西面一指,“今孫策大敗,劉璋聞知之後,必然深受震動,用不多久就會退還蜀中,那時候,伍子胥的數萬水陸大軍,就可以順流而下前來會合,我漢津的主力步軍疫情也將痊癒,一併趕來,那時,以我十幾萬大軍,再一鼓作氣攻下彭澤,掃滅吳國,豈不痛快。”
一席話,聽的陶商是微微點頭,深以爲然。
孫策的吳國國力本來就已經很弱,若用張良之計,陶商便可將彭澤城變成一座無底洞,逼得孫策不斷的把他殘存的糧草和軍力,消耗進來,等到伍子胥和主力步兵軍團趕到,再一舉滅吳,倒也是一舉兩得。
如果孫策棄彭澤於不顧,就等於拋棄了淩氏父子,必然會寒了吳軍將士之心,且等於把豫章郡拱手相送,同樣是損失巨大。
這樣看來,圍攻彭澤,無論是速破還是長期圍困,於陶商來說,都有百利而無一害。 Wшw_тt kán_C〇
念及於此,陶商再無猶豫,欣然笑道:“子房所言不錯,就依你之言,先不急着進攻,只把彭澤圍死再說。”
圍城的命令下達,兩萬多的魏軍,很快就將彭澤圍成水泄不通。
爲了斷絕彭澤與外界聯繫,陶商又命甘寧統領車船部隊,駐紮於彭澤以北的水寨,阻斷皖口方面吳國的援軍。
而逃至皖口的孫策,失去了一萬多兵馬,所握不過兩萬餘殘軍,驚魂落魄的孫策,生恐陶商趁機南下,消滅韓當所部,急是飛馬派人告知韓當,令他速率兩萬兵馬,向鄱陽湖以東撤退。
正自圍攻海昏不下的韓當,聞知孫策大敗的消息,自然是大爲震恐,只得急撤海昏之圍,率兩萬多的兵馬,撤至鄱陽湖以東,進至梟陽一線,一面對彭澤形成威脅,一面做好隨時放棄豫章,從陸路退往東面丹陽郡的準備。
對於孫策來說,解彭澤之圍並非最重要的,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保住韓當那兩萬生力軍。
孫策原本是想棄守彭澤,但淩氏父子的堅守,卻又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當下他便一面重整將士士氣,一面派人潛入彭澤城中,令淩氏父子死守城池,同時保護孫尚香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