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陶商率領着兩萬五千人的大軍,其中包括一千輕騎,兩百重甲鐵騎在內,幾乎所有的精銳力量,直奔淮南而去。
爲了搶在袁耀的主力大軍,抵達盱臺之前渡過淮河,陶商親率一萬步騎輕軍,星夜兼程疾行。
數日後,下相城。
陶商剛剛在城外立營完畢,正與諸文武在大帳中,商議着進兵的方略。
這時,斥侯將南面細作最新的情報送到,情報中聲稱,袁耀已經搶先一步抵達盱臺,與呂布完成會合。
“袁耀這小子的速度還挺快的,看來咱們搶渡淮河的方案泡湯了……”
陶商站起身來,眉頭微凝,目光鎖定在了地圖上。
盱臺一城,位於淮河南岸,他若想攻下此城,就必須要先渡過淮河纔是。
先前呂布只有五千兵馬,他還可以憑着兵多的優勢,強行渡河,但現在袁耀兩萬主力已到,再想要搶渡,就沒那麼容易了。
“夫君,袁家主力盡集於淮水南岸,想要搶渡淮河,恐怕沒那麼容易了。”夫人花木蘭也眉頭微凝。
陶商卻一笑,拂手道:“現在下定論還爲時尚早,先趕往淮河再說吧。”
於是,陶商沒有任何遲疑,當即率一萬先鋒軍起程,直奔淮河而去。
兩天後,一萬步騎,抵達了淮河北岸。
此刻,袁耀已經提前進駐盱臺一線,在盱臺城東下寨,終日置酒高會。
袁耀顯然沒有料到,陶商進兵如此神速,只率了一萬多兵馬,就敢囂狂的長驅南下,殺到了他們的家門口。
一想到陶商,袁耀就一腔的怒火。
心念着失眼之仇,袁耀恨不得當場就率大軍悉數過河,去跟陶商決一死戰。
恨歸恨,袁耀卻還有幾分自知之明,海西慘敗的痛苦歷歷在目,自然沒那個膽量過河去跟陶商正面對敵。
於是,爲了阻止陶商南渡淮水,向盱臺進攻,袁耀便傳令諸軍,於淮河南岸嚴密監視陶軍的動向,時刻準備阻擊渡河的陶軍。
淮水北岸,陶商駐馬遠望,隔河觀察敵情,看着看着,眼神不由微微一變。
“騎兵,袁術軍中,什麼時候竟然有這麼多的騎兵了?”陶商臉色頗爲意外。
身邊的陳登便解釋道:“當年幽州牧劉虞的兒子出使淮南,袁術強行將其扣下,威脅劉虞給他一支騎兵,劉虞愛子心切,無奈之下,只得派了一支三千人的騎兵前來,所以袁術地處淮南,卻能有一支三千人的騎兵。”
原來如此。
陶商嘴角揚起一抹諷意,“袁術這老賊,還真是厚顏無恥,這種不要臉的事也能做的出來,這種人還敢稱帝,真是笑話。”
“既然袁老雜碎有這麼多騎兵,怎麼他跟咱們幾次交手,從來就沒有見他用過呢?”花木蘭好奇道。
陳登苦笑道:“說起來也好笑,袁術自得了三千騎兵後,就把它當成了個寶貝,只敢把它留在後方駐守,卻捨不得動用,大概是這次被咱們殺到了家門口,逼急了纔不得不出動。”
這樣也可以,這個袁術,還真是一朵奇葩啊……
左右衆人,皆是一陣的鬨笑,嘲笑袁術的吝嗇。
花木蘭卻凝眉道:“不過眼前袁術軍中多了三千騎兵,且防範的這麼緊,咱們渡河的難度就更大了。”
“酒鬼,你有何妙計?”陶商卻一臉從容,目光瞟向了陳平。
“主公這幾月來,不是令李廣訓練了一支奇兵麼,現在該是派上用場的時候了。”陳平灌了一口酒,嘴角掠起一絲詭笑,遂移至近前,向着陶商附耳低語了幾句。
陶商聽着聽着,年輕的臉上,亦浮現出了冷絕的詭計。
“不過,這條計策還有一個軟肋,就是怎麼讓袁耀放李廣的奇兵登上南岸,否則,半點用處也沒有。”陳平又補了一句。
陶商把玩着馬鞭,目光凝視着南岸,若有所思。
沉吟片刻,陶商嘴角上揚,眼中再次掠過一絲冷笑。
陶商便將一名能言善辨的親兵喚至近前,低聲向其囑託了幾句,令其打着使者的旗號,乘一葉走舸前往南岸。
使者遠去,左右衆人卻皆一臉茫然,就連陳平和陳登這樣的智士,也猜不到陶商跟使者說了什麼。
“我說主公啊,你跟那使者都交待了啥啊,跟咱也說說啊?”樊噲撓着後腦勺,哇哇的嚷道。
陶商詭秘一笑,“天機不可泄露,總之你們就等着吧,很快袁耀就會主動後退,放李廣的奇兵上岸。”
聽得此言,衆人愈加的好奇。
樊噲更是一副心癢難耐的樣子,嚷嚷道:“主公,你到底都說了啥啊,別神神秘秘的,快跟老樊我說主唄,都憋死我啦。”
陶商哈哈一笑,偏就不肯透露。
不多時,那一名親兵使者,已乘一艘走舸,打着使者的旗號,渡往南岸。
南岸方面,層層疊疊的戰旗翻滾如濤,刀槍森森如林,反射着懾人的寒光。
兩萬餘的淮南軍,列陣於南岸一線,殺氣滔天。
那一面“袁”字大旗下,袁家大公子袁耀,正身披銀甲,扶劍駐立,僅剩的一隻眼睛,傲然射向北岸,眼眶裡翻飛着復仇的怒焰。
失眼之仇,無時無刻不在腦海中浮動,袁耀等着復仇的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
今天,他終於又等到了那個可恨的小賊。
“陶商奸賊,有膽量你就強渡淮河啊,本太子必叫你折戟河中餵魚,以報你羞辱我的雪仇……”袁耀一聲冷笑,神情不屑傲然。
身旁不遠處的呂布,瞟了一眼袁耀那副趾高氣揚的表情,鷹目掠過一絲厭惡的表情。
那表情卻一閃而逝,呂布輕吸一口氣,刀削的臉上堆出幾分笑容,拱手道:“陶商不過一卑微小賊,根本不配太子殿下親自動手,太下不如高坐城樓,飲一杯小酒,坐看臣爲殿下擊破陶賊。”
呂布一口一個“臣”字,極爲恭敬,無非是想從袁耀手裡騙取兵權。
袁耀雖傲,卻並不傻,一直都提防着呂布,眼珠子微微一轉,冷冷道:“陶商這狗賊,本不配跟本太子交手,只是本太子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這個仇本太子必得親自來報,方能泄心頭之恨,奉先你只管聽本太子號令便是。”
呂布眼見袁耀不吃這一套,心中不爽,卻也只能暗自惱火,不敢有所表露。
正當這時,岸邊巡騎來報,一葉走舸由北岸而來,船上之人稱是陶商的使者,前來向太子殿下傳話。
袁耀也沒多想,便令將使者傳至近前。
待使者近前,袁耀馬鞭一揚,喝問道:“陶商那奸賊有什麼話跟本太子說,莫不是他想向本太子求饒不成。”
使者見袁耀如此踞傲,心中惱火,卻強壓下怒火,高聲道:“我家主公讓我告訴你,如果你敢後撤百步,容我軍登岸,與你們決一死戰,我主就佩服你的勇氣,把你的未婚妻呂靈姬還給你。如果你沒這個膽子,我主今天就在北岸大擺酒宴,納了你的未婚妻爲妾。”
此言一出,袁耀瞬間勃然變色,一張臉憋到通紅,幾乎就要憋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