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貂蟬。
其實陶商早已推算出了**分,方纔只不過是嚇她而已,陶商還是有幾分憐香惜玉之心的,對待這等絕色女子,又怎會忍心將她扔給那些虎狼的軍漢們蹂躪。
退一步講,就算真要把她怎樣,陶商也會留給自己。
貂蟬不知陶商的手段,三言兩語這麼一嚇,自然就報出了自己的身份,而且還以命相脅。
“貂蟬啊,果然不愧是四大美人之一,美到這等不可思議的地步,難怪會誘得董卓和呂布爲了你爭風吃醋,自相殘殺……”
看着眼前的貂蟬,陶商思緒萬千,暗自感慨。
冷冷一笑,陶商收回了劍,冷峻的目光,肆意的在貂蟬的身上掃來掃去。
她雖然故作剛烈,但心中的畏懼卻全都寫在了臉上,那握着匕首的雙手也在顫抖不停,彷彿連匕首也拿不穩。
“來人呀,把這位貂蟬夫人,給我送回小沛去,好吃好喝供着。”陶商擺手下令,轉身而去。
車簾放下,貂蟬暗鬆了口氣,見陶商沒有不軌行爲,卻纔將匕首收入了袖中,背上卻已浸出了一層冷汗。
陶商卻只冷笑一聲,一揚馬鞭,率衆望小沛方向而去。
幾名士卒圍上前來,護送着這車馬輛掉轉方向,車輪吱吱呀呀轉動起來,跟隨在陶商的身後,向着小沛方向而去。
心情平伏下來的貂蟬,大着膽子將車簾掀起一角,透過一線縫隙,杏眼瞟向前方,看着陶商那青松般的年輕身影,離她越來越遠。
“這個人是夫君的死敵,劉玄德又說他殘暴奸詐無比,我落在了他的手上,真不知他會怎樣處置我,唉……”貂蟬幽幽一嘆,絕容的容顏間,悄然掠起絲絲的愁雲。
“主公,原來這個賤人是呂布的女人,我瞧她剛烈的緊,還威脅要自殺,主公不想辦法把她的匕首奪下來嗎,就怕她真的會想不開。”跟隨在身後的英布提醒道。
“她絕不會自殺的,她沒有那個勇氣。”陶商自信的冷笑道。
她落在陶商的手中,就應該知道,無論如何都沒有再逃出手掌心的機會,若她真是什麼貞節烈婦,早就應該選擇自殺,就不會等到看到陶商時,纔拿出匕首來威脅。
在陶商看來,她方纔的舉動,只是一個無助的弱女子,在生死難測之時,做出的下意識的反應而已,並非出自於她的本心。
陶商相信,這世上絕對有敢以死保全清白的女子,但貂蟬卻絕對不是其中之一。
“那主公,現在我們該怎麼做?”
“收拾大軍回小沛,坐等着曹操大軍前來,咱們以逸待勞,跟他好好鬥上一斗。”
年輕的身影,打馬揚鞭,徑歸小沛。
那一座城池,那一道徐州的門戶上,已高高揚起“陶”字大旗。
……
小沛以西三十里。
那一顆大樹下,劉備下枯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無聊的挑動着木棍,挑着眼前的火堆。
火光照亮了他灰白的臉,依舊還可以看到未盡的餘悸。
他的身邊,只餘下了張飛一將,還有不足二百多殘兵敗卒,而且還個個帶傷,人人惶恐不安。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被陶商這同一個敵人,殺到這等狼狽不堪的地步。
其實繞過小沛後,陶商壓根就沒有窮追他,劉備卻如同喪家之犬般,驚魂落魄之極,一路狂奔了三十餘里,纔敢停下了歇一口氣。
“陶商,陶商……”
劉備默唸着這個再次羞辱了他的名字,灰白的臉上,青筋**,深陷的眼眶中,倒映着羞惱仇恨的火焰。
正當這時,馬蹄聲突然響起。
劉備就像驚弓之鳥般,臉上的仇恨之火,瞬間嚇得煙銷雲散,以爲是陶商的追兵殺到,二話不說,作勢就要翻身上馬。
左右張飛等殘兵敗將,個個也驚慌不已,紛紛跳起身來,顧不得傷痛疲憊,就想跟着劉備再繼續逃竄。
“大哥,是我。”
熟悉的聲音從夜色中傳來,關羽和張遼的身影,先後的進入視野,一衆殘兵們這才鬆了一口氣,重新又坐了下來。
劉備也暗鬆了一口氣,見是關羽平安歸來,又驚又喜,卻又意識到自己方纔太有些失態,大有被陶商嚇破了膽之嫌,不免又有些尷尬。
“雲長啊,你怎麼不聽爲兄勸告,非要殺回小沛險地呢?”劉備迎向關羽既有欣慰,又有責備之意。
關羽面露慚愧,自然也不敢實話實說,只能說自己是回去救張遼的。
劉備最瞭解關羽不過,看他那黯然的眼神,再看身邊只有張遼,卻沒有貂蟬,就知道自己這義弟是回去救貂蟬的,卻沒有救出來。
“文遠竟然沒有出城,備若早知道的話,就親自去救了,還好雲長替兄弟把文遠給救了出來。”劉備立刻改了口風。
“多謝劉皇叔不棄,遼感激不盡。”張遼拱手感謝了半晌,卻又嘆道:“可惜,遼無能,沒能把二夫人救出來,愧對溫侯。”
聽張遼這麼一說,劉備更加映證了對關羽情緒低落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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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珠子微微一轉,劉備便一拍張遼的肩膀,安慰道:“文遠你已經盡了全力,沒有必要再自責,我劉備發誓,只要有機會,我就算拼上這條性命,也一定將嫂夫人救出來。”
“皇叔……”
張遼看着張那誠摯鄭重的臉,感動的是熱淚盈眶,向着劉備就深深下拜,“皇叔之恩,遼沒齒難忘,請受遼一拜。”
“文遠客氣了,我們情同兄弟,就當共進退,你這麼說就客氣。”劉備忙將張遼扶起,說了一大通的什麼兄弟,什麼義氣。
張遼則是感動的稀里嘩啦,對劉備是又感恩,又是欽佩,如果不是呂布還活着的話,只怕當場就要轉投到劉備的麾下。
寬慰過張遼,劉備暗鬆了一口氣,卻也不敢久留,率領着不足兩百殘兵,匆匆忙忙的繼續向西逃去。
……
小沛以西五十里。
戰旗遮天,兵甲森森,近四萬的步騎軍隊,正沿着東去的大道,浩浩蕩蕩的東進。
身裹紅袍的曹操,策馬奔行在前方,深邃的眼眸中,透露着絲絲迫切的殺機。
就在一天前,他剛接到劉備發來的捷報,聲稱其已不費吹灰之力,就攻下了留縣。
收到這道捷報,曹操自然是大喜,更在他的意料之中。
陶商大軍果然被吸引在了蕭縣一線,全然沒有察覺他已改變了戰術,命劉備突然南下,襲取了留縣。
今留縣已得,通往彭城的大門就此打開,只等他的大軍一到,就可以暢通無阻的長驅南下,直接殺奔彭城城下。
攻克彭城,殺入徐州腹地,剿滅陶商,平定東方的藍圖,似乎離他已經不遠。
奔行中,曹操想到這些,嘴角不由掠起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
“報——”
一騎斥侯飛奔而至,打斷了曹操的思緒,“稟司空,東面急報,陶商率數萬大軍突然留縣,劉玄德寡不敵衆,棄城而退,陶商奪還留縣,一路追擊,已於前日一舉奪下小沛。”
轟隆隆!
一道晴空霹靂,當頭轟落,瞬間擊碎了曹操心中正醞釀着的藍圖。
這驚人的消息,驚得曹操是駭然變色,差點沒能在馬上坐穩,急是勒住戰馬。
陶商主力明明被吸引在蕭縣一帶,怎麼可能突然間殺至留縣,不但奪回留縣,竟連小沛也拿下?
不光曹操震驚,左右程昱、曹仁等文武,也無不是震驚困惑。
陶商的兵馬難道都長了翅膀不成,怎麼可能在一宿之間,從蕭縣一線飛往留縣?
所有人的腦海中,都閃現出這麼一個大大的疑問?
“難道說,陶商得知留縣失陷後,星夜兼程抽兵北上,殺了劉備一個措手不及嗎?”
曹仁先是做出推測,但旋即又道:“這也不對啊,就算陶商抽兵北去,也應該晚於我們纔對,怎麼可能搶在我們之前殺奔留縣,還一口氣連小沛也攻下,這說不通啊。”
曹仁想不通,曹操同樣想不通,曹營衆主臣們,一時間陷入了困惑。
同樣困惑中的程昱,卻先一步驀然省悟,眼中掠過一絲驚色,嘆道:“看來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陶商早已有聲東擊西,奇襲小沛的計策,只怕在我們動手之前,他就已經從蕭縣一線抽兵,劉備正好是撞在了他的槍口上,所以才被他殺了一個措手不及,他才能搶在我們之前,連小沛也一併攻下。”
程昱一席話,終於道破了真相。
曹營衆人們,一時間陷入個沉默,個個眼睛瞪到斗大,嗔目結舌,透露着內心的深深震撼。
然後,便是一片譁然。
曹操也恍然省悟,臉色陰沉如鐵,沉默不語,只暗暗的將馬鞭越握越緊,焦黃的臉上,震驚與憤怒,交錯隱現。
“此人麾下必有高人爲其謀算,否則我們的每一步,不可能被他算得都這麼準。”智謀如程昱,語氣中也流露出深深的忌憚。
“司空,小沛乃徐州門戶,更是徐州通往中原的門戶,今被陶賊所竊,形勢似乎對我們有些不利了。”曹仁也默默道。
沉默,曹操始終是沉默,深陷的眼眶中,卻流轉着複雜的神色。
想他大漢司空,挾天子以令諸侯,實力不止比陶商強幾倍,此番揮師東進,本是抱着志在必得的信心,前來掃蕩陶商的。
誰想到,仗打了這麼多天,卻連連失利,不但連徐州的一寸土地都沒有踏上,反而還被陶商反守爲攻,奪下了他的小沛。
羞辱啊,堂堂天下第二大諸侯,奇計百出的曹孟德,簡直是被陶商這小子在連連羞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曹操眼眶陡然一凝,一身殺氣驟然,馬鞭握緊,狠狠一指東面,怒喝道:“全軍給孤加快行軍,孤要將那小賊聚殲於小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