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潘隱跪伏於地,劉辯愣了愣神。
轉念一想,多少也猜出個大概
今日發生的事串聯到一起,其中蹊蹺不少。
按照早上與丁原和盧植的商議來看,董卓這計策絕對不只是爲了坑袁家那兩萬人馬
相比袁家的兩萬人馬,董卓拋出的可是麾下兩員大將,兩廂一對比的確有些不值。
相比不知軍事的袁隗,盧植生性謹慎,計策要想完美實施,其中必然有環環相扣的計中計。
正因爲如此,董卓着急收網的動作也就顯得破綻百出,
這其中定然是有人將劉辯等人的密謀泄露。
告密人不可能是丁原和盧植,剩下的也就只有劉辯身邊的近臣。
作爲劉辯心腹,今日密會除了丁原盧植,只有潘隱在場。
因此,丁原定計之後,董卓纔會搶先發動連環計,雖然打了袁家一個措手不及,但和原本的計劃相比,的確只能算是略有成功。
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之前想過許多人,其中也包含張遼高順,但唯一沒想到的就是潘隱。
這位可是他登上皇位的大功臣,眼下怎麼可能會出賣於他。
將潘隱扶起,劉辯不置可否的嘆息一聲“好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說完便將潘隱趕出殿內,一個人抱着酒罈望着月亮陷入沉默。
“自今日起,這宮殿便改名叫望月閣吧!這裡的月亮真的好大,好圓。”喃喃中,劉辯沉沉睡去。
第三日朝會如約而行,臨行前劉辯突然嘆了口氣。
正史中,董卓應該就是今天開始談論廢立,丁原也應該是死於今日。
也不知隨着這幾日的爭論,董卓還有沒有那般魄力。
想到這裡,劉辯頭也不回的直接前往崇德殿。
伸頭縮頭都是一刀,不若來個痛快。
等劉辯到來之時,殿內諸位大臣已經到位。
“臣等恭迎陛下。”一禮而後,衆臣紛紛站起。
“啓稟陛下,衛尉董卓自小平津救駕以來,終日人不離守兢兢業業,此乃大功一件,爲保忠臣良將不失心,該更上一步了。”
衆人剛剛站起,袁隗站出身影率先說道。
一語言罷,衆人皆驚,其中尤以董卓和劉辯最爲詫異。
昨天他和董卓還是打生打死的關係,今天怎麼可能在朝會之上便是舉薦一番,其中定有蹊蹺存在。
暗中留了個心思,劉辯直接說道“董大人晉升衛尉僅有三日有餘,妄自提升恐衆臣不服吧!”
臺下衆臣默默點了點頭,小皇帝此言還有些水平,看來當真是有親政的能力了。
可袁隗卻並未罷休“陛下,臣以性命擔保,董大人必爲我朝肱骨。”
聞言,董卓卻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連忙站出身影“陛下,臣反對。”
這話一出,衆臣更是震驚。
“陛下,臣進洛陽僅四日時間,現已然位列九卿之位,更進一步可就是三公,臣自知不論威望還是能力皆是不如三位老大人,自然不敢冒領功績。”
說完,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這話一出,殿內傳來陣陣嗡嗡聲。
董卓暗自冷笑一聲“捧殺嗎?袁司徒,你似乎把我想的太過簡單了吧!”
心中唸叨一句,董卓冷冷的看向袁隗。
而此時袁隗正一臉輕鬆的看着董卓
雙目中略帶一絲討好。
“什麼意思?袁隗這是選擇臣服了?”見到這一幕,董卓心中一陣狂喜。
如果袁隗當真選擇臣服,那對於他的大計來說,必然是如虎添翼。
眼下只需將小皇帝一系解決,這洛陽可就成了他的一言堂。
對付他,可不用像對付盧植和袁隗那般複雜,這位老大人可是真真的莽夫。
想到這裡,董卓心思更加活泛,連在朝會上的發言也積極不少。
見狀,劉辯微微一嘆。
他還是小瞧了袁家的心思。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袁家經此一難,必然對董卓恨入骨髓。
可這家族好名的傳統當真是根深蒂固,昨日的略作懲罰卻將其推到了董卓身邊。
輕嘆一聲,劉辯由不得爲自己的孟浪有些後悔。
可眼下事情已然發生,他也沒什麼解決辦法。
想到這裡,他不由望了一眼站在一側的盧植。
此時盧植正閉目養神,一眼不出一言不發,似乎朝會上的事情和他毫無關係一般。
劉辯輕嘆,昨夜盧植去而復返,就是告誡劉辯此事,劉辯顯然並未放在心上,
此時想來定是在那獨生悶氣吧。
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時候盧植如果不能站出身來,那他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直至朝會結束,盧植始終不發一言
這表現多少讓劉辯有些喪氣。
“潘隱,你去請列位大人過來。”出了崇德殿,劉辯直接對潘隱說道
暗暗點了下頭,昨日雖然獲得了小皇帝原諒,但他此刻還是有些忐忑。
眼下小皇帝有所安排,他自然盡力去辦。
沒了潘隱跟隨,劉辯直接朝着太后寢宮而去。
今日朝會上發生的事給他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因此他要開始做最壞的打算了。
見到何太后,兩人密談一會,最後仍是不歡而算。
何太后始終不願相信劉辯的說法。
在她想來,大漢朝雖然有些落寞,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董卓等人縱使有不臣之心,也斷然不敢明目張膽的加害她們母子。
可有着歷史覺悟的劉辯無論如何也無法勸誡何太后。
暗暗嘆了口氣,他現在突然有點理解盧植。
不被人相信的感覺真的是太糟了。
微微一嘆,局勢越發緊張,他必須開始準備後路。
畢竟前世的歷史清楚的告訴他,他的結局就是一樽鴆酒,
可這結局是他萬不能允許的。
除此之外,還有高順張遼這兩員大將。
如果真的被罷黜帝位,那這兩位可是他全部的收穫,萬不能平白留給呂布和董卓。
事實上這四天的小皇帝生涯,對於劉辯來說痛大於快樂。
做事畏首畏尾,名義上的皇帝實際上的囚徒;而且系統中的科技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拿出來使用。
甚至連繫統的存在感最近都降低了不少。
一切全是源自於心中的那一點恐懼。
恐懼那玩物喪志的名頭。
他深知一件事,這名頭一旦落下,
那麼,他帝位被廢就成了董卓的大功,完全沒了罔談之說。
畢竟少修仁德不理朝政也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