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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那士兵說關羽已經醒來,武安國連忙返回軍營,把趙雲叫上,另外又派人把許褚幾人也找來,一齊向醫館趕去。
“雲長。”一進醫館的內側廂房,武安國便已看到已經在牀上坐直起來的關羽,還有陪在他身邊的張飛。看見關羽終於醒轉過來,武安國自然也是十分高興。
“將軍,聽三弟說此次你已成功擊敗袁紹,真是可喜可賀。”雖然嘴裡在說着賀喜的話,但從關羽的臉上,卻似乎看不到半點的高興。
“不錯,此戰能勝,雲長和翼德皆是功不可沒。”見關羽一臉的麻木,武安國便知道他應該是已經得知了自己的狀況。
“即是如此,天下可否答應某的一個要求?”說着說着,關羽忽然向武安國提出了一個要求。
“說吧,只要我能辦到的,自當爲雲長達成。”武安國此話一出,倒是讓後邊的諸將有些動容,畢竟身爲一個主上,能如此輕易地答應下屬的請求,着實不易。
“某家想離開上谷,前往涿郡居住,以了餘生,不知天下可否應允?”關羽說着這話的時候,自己也不免帶有一絲絲悲嘆的氣味。
“雲長,看來你已得知大夫診治的結果了。”見關羽居然提出要離開到劉備的老鄉去居住,武安國便知道他已經明白自己如今已是武藝全失,再無上沙場之機了。
“不錯,如今某家已是一介庸人,自當離去,以免……”關羽的話還未說完,卻已被武安國一聲喝斷:
“雲長,我來問你,自你來我上谷後,我可曾虧待於你?!!”
“不曾。天下待我,便猶如兄長一般。”見武安國一臉生氣的樣子,關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當下也只好隨機應變了。
“雲長啊,看來你並未明白,難道我便是如此現實之人?”見關羽似乎有點不明白,武安國便繼續說道。
“天下的意思是?”說到這,關羽倒是有一點點明白武安國的意思了。
“從你決定要加入上谷的那一刻起,我們便不僅是戰友,同時也是兄弟。雖則雲長你如今武藝盡失,但對我來說,只要你還活着,那便是天大的喜事。那怕日後你無法上得戰場,但卻依然是我的兄弟!我武安國,是絕不會因爲衆弟兄們所有損傷,而把各位置於不顧的!”這話武安國說的是極爲嚴厲,畢竟這時代的人思維方式有點不同,因此武安國也只好把話說全了。
“天下…”聽了武安國這哈說,不禁關羽大爲感動,就連身後的趙雲等諸將,也是大有感觸。試問,天下間能有多少主公,能在自己的武將無法上得戰場後,對其依然如故的?光憑這一點,便已令得武安國麾下的諸將堅定了要永遠追隨武安國的決心。
“天下的心意,某明白了,但某畢竟武藝全失,若還留在上谷,白白享受着與各位同等的軍餉,某實在是於心難安。”雖然很感動,但出於一個頂級武將的尊嚴,關羽還是決定要離去。
“即是如此,我會命人送來一些錢糧,讓雲長前往涿郡安家,至於日後雲長生活所需,上谷自會一力承擔。這點,也是兄弟的一點心意,望雲長不要推卻。”既然關羽執意要走,武安國也不好說些什麼,不過對關羽的關心,卻依舊不會減少。
“二哥,不如讓我也陪你一起去,如何?”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張飛,竟然提出了要隨關羽一齊離去的意願。而關羽聽了此話後,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了武安國,顯然是在詢問武安國的意見了。
“這…….也好,畢竟翼德乃雲長之弟,若是一同居住,也好方便照應。”老實說,武安國根本沒想到張飛也要走,因此當聽到張飛說出這個請求的時候,自己的心裡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自然就是不捨了。但畢竟張飛和關羽乃是結義兄弟,相互間的情義非比尋常,因此哪怕是自己說出不允,張飛也未必會聽,因此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即是如此,翼德…你便留下吧。”在聽了武安國的回話後,關羽的臉上,反而露出一絲笑意,對着張飛說道。
“這,二哥!”見關羽居然不讓自己陪同,張飛倒是有些着急了。
“三弟,如今你正值壯年,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又怎可隨同兄長離去,去悠然度日呢?況且依你的性子,自當衝鋒陷陣,殺敵建功,那些田園生活,想必三弟你也無法承受。”見張飛如此爲自己着想,關羽也是感到十分欣慰,不過在他看來,既然張飛還有一身的好武藝,就不應該隨自己去浪費。
“可是,二哥。”雖然張飛還是表現出不情願,但從他的語氣可以聽出,其實方纔關羽的話,已經讓其動搖了。確實,若要讓張飛去過每天都十分悠閒的百姓生活,以張飛的性子,還當真過不慣。
“三弟,昔日桃園結義,如今便只剩你一人可征戰沙場,我和大哥的心中宏圖,便盡數交付於你了。”見張飛如此,關羽便淡笑着說道。而張飛聽得此話,也終於點了點頭,答應關羽讓自己留下來。
“雲長,如今你方纔甦醒,身子尚且虛弱,可先在此休息幾日,待我命人爲你安排好一切,再送你前往涿郡可好?”見張飛不走,武安國也是在心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畢竟張飛的確是一員世間罕有的武將,有他在,自己的實力,也定然會強上幾分。隨後衆人又閒聊了幾句,這才各自離去了。
五日後,上谷城外
“天下,送到此處便可了。”由於關羽不想讓太多人得悉自己的離去,因此今日前來送別的,就只要武安國和張飛二人。
“二哥,去到涿郡後,若有人敢欺負你,儘可讓人來找我,讓三弟去爲你出頭!”張飛的性子就是爽直,一開口便讓關羽和武安國笑了幾聲。
“呵呵,三弟啊,二哥我雖則武功不復從前,但對付尋常宵小,卻是足夠了。”見張飛一臉憨厚的樣子,關羽不禁微微地笑道。
“對了,雲長,此物乃是我花數日所得,你可一同帶去涿郡,日後或許會用的上。”就在此時,武安國從懷裡掏出一本厚厚的書稿,上前遞給了關羽。
“這….莫不是….”關羽接過書稿後,只是略一翻閱,頓時便大驚失色道。
“不錯,這裡面乃我平日習武的一些心得體會,雲長可拿去參詳,說不定日後,還有重返沙場之機呢。”那厚厚的書稿,自然就是武安國花了幾天時間,把自己習武的一些心得體會,甚至是一些暗器手法,都寫在了上邊的一本‘武功秘籍’了。當然,那殺神錄乃是家傳之謎,武安國自然無法將其也一併送出。
“若是某家他日有幸能武,必定重返此地,爲將軍效命!!”見武安國居然把自己習武的經驗心得都交給了自己,關羽當真是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呵呵,好了,馬車上一應物品皆已準備妥當,他日若是有空,望雲長要多來上谷探望我等啊。”見關羽如此激動,武安國也不多說什麼,只是上前拍了拍其肩膀,以示安慰。
就是這樣,在武安國和張飛那不捨的眼光中,關羽終於還是登上了馬車,朝着涿郡的方向去了。雖然武安國不知道日後還會不會和關羽有重逢的那一日,但此時此刻,看着那輛遠去的馬車,武安國的心裡,有的,就是隻是無盡的嘆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