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黃月英的介紹,郭嘉眼神微不可查的亮了幾分。
他沒有想到,在這荊州……還能喝到以往未曾喝過的酒,心中便是動了動。
這人……倒是會投其所好。
“這離支,早有耳聞,卻是未曾嘗過。”程善笑着,“還得多謝小先生了。”
“不必,聽聞程公子此前病倒,想着,此酒有利恢復,便想着帶給諸位共飲了。”黃月英也笑。
聽到這句話,便是張繡的表情也輕鬆了一些。
相比起第一次對方上門時的咄咄逼人,此刻的小先生,像極了鄰家少年一般,看着便是溫和無害。
但他清楚,對方這副模樣……絕對只是表象罷了。
不過,他也不能落了人家的面子,“既有好酒,怎能沒有歌舞……只是……”
黃月英笑着,“無妨。”
而後,她便令黃武派人去請舞姬過來。
在這時代,多數世家都會養着一部分舞姬,爲的便是招待客人時用。
當然,也可以去請……此時,亦有勾欄瓦肆,曹操和袁紹,還一起那個啥呢。
有她在,也能令今日這羣舞姬賺上一筆,更不會有安全問題。
“倒是讓小先生破費了。”張繡見此,便笑着。
“不過些許小錢,若是她們表演尚可,還請將軍多給些賞賜便是。”黃月英笑答。
張繡一噎,於是笑着點頭,這人……確實是一點虧也不肯吃的,今日……目的怕也是不簡單。
下意識的,他便看向了郭嘉。
郭嘉卻是直勾勾的盯着那兩壇酒,這酒……確實不凡。
這麼近的距離,他可是一點味道也沒聞到,要麼……這酒極差,要麼,這酒罈的密封做得極好!他更傾向於是後者。
“書吏先生這般愛酒?似是酒道中人啊!”黃月英主動開啓了話茬。
“哈哈,不不不,在下不過是平時喜歡喝上一些,俗人一個,哪裡可論道啊。”郭嘉笑道,“小先生這兩壇酒,在下倒是未曾嘗過。”
“離支多數生長在氣候溼熱之地,中原那邊,沒吃過也是正常。”黃月英解釋。
“聽小先生的意思,這離支,對身體極好?”郭嘉問着。
“吃多了也不好。”
“哦,那這兩壇酒……不多吧?”
“嗯,不多。”黃月英笑道,“一罈不過萬錢罷了。”
價格,當然是她瞎說的,但她敢用荔枝釀酒,還敢帶來給郭嘉喝,那就絕對是不虛的。
酒的度數不說,已經是她當時在那個條件下能弄出來的最高的了,還讓人找了新鮮荔枝,又一路從武陵帶回襄陽,打算多存兩年的。
沒想到,卻是在今年有機會拿出來了。
“萬錢?”張繡愣了愣。
程善卻是點了點頭,若是以離支釀的,確實值這個錢。
而郭嘉,卻是更感興趣了,一罈萬錢啊……他喝過最貴的酒,也差不多是這樣了!
“嗯。”黃月英點頭,“此酒,乃是在下於武陵平蠻時,帶人釀製,又尋了難得的離支,不過得了五六壇罷了。”
“的確難得了。”郭嘉贊同,這酒要是運到許昌……又有着這名頭,怕是不止萬錢了,“小先生那兒還餘幾壇?”
黃月英笑眯眯的瞅着郭嘉,“在下這酒,只贈友人,而非敵人。”
郭嘉失笑,點頭,這少年郎,分明就是想套他的話,只是,他還真吃這套啊,於是道,“如何爲友?”
“若是先生能回答在下一些問題……”
“絕無可能。”郭嘉直接拒絕,這就是想套話!
“既如此,便有些可惜了。”黃月英笑着,也沒有強求。
現在是郭嘉還沒喝酒呢……等喝了酒,再看唄。
不多時,舞姬、樂師便都來了,張繡那邊安排的吃食也安排上了。
黃月英也就沒有多搞什麼懸念,直接讓侍從拿了一罈酒過去,又見着舔着臉坐在自己旁邊的“書吏先生”,更是覺得好笑……這人,分明就是想分她手上這壇酒!
就是欺負她年紀小喝不了多少唄?
心中,更是覺得好笑。
史書上描寫的奇才,在這一刻……生動鮮活了許多。
酒被滿上,登時,廳內便是滿滿的荔枝釀的味道。
“竟如此香甜?”郭嘉忍不住便抿了一口,細細的品嚐一番,閉上眼睛,這感覺……比他以往喝過的酒都要更烈一些,可入口卻是綿柔無比,又帶着離支特有的香甜味,感受很是奇妙。
“這酒……”上首,張繡也愣了愣,笑着,“倒是巧思的很。”
又見着眼前的歌舞,心情也慢慢的放鬆了下來。
“好酒!”郭嘉喝了杯子中的酒,“再來!”
黃月英見此,更是好笑,這酒鬼,卻也是令侍從分了一大壺過去,免得這人老打擾她,而後便仔仔細細的看着場中的歌舞。
……
黃月英帶着酒到許昌使者住處的消息,同樣被通知給了劉表。
劉表一愣,“阿楚是帶着酒去的?”
來彙報的護衛點頭,“東家說,第一次去時,過於逼迫對方了,她近日有了一些想法……是以,便去實驗了。”
劉表皺眉,黃月英到底是個女孩子,帶着酒和一羣男子去喝酒,要是讓黃承彥知道……怕不是要打上門來哦!
“還請州牧放心,東家說她自有打算。”
劉表嘆氣,“如何放心?”
隨後擺擺手,“罷了,你先回去吧,護好阿楚。”
“諾。”
見着那護衛離去,劉表依舊放心不下,便讓人去通知了蒯越。
蒯越得到消息,同樣是愣的,阿楚去和許昌的人喝酒去了?自己去的!
當下,便收拾了東西往張繡方向去。
待得他到時,歌舞已停,廳中,張繡紅着臉倒了,一個穿着文士服的青年倒下了,旁邊一箇中年書吏也是迷迷糊糊的……唯有阿楚,臉色雖紅,但神志清明。
蒯越驚訝,阿楚喝酒能把這幾人喝倒?厲害啊!
“阿楚?”
“叔父。”黃月英見着蒯越,甩了甩腦袋,她也有些迷迷糊糊的。
她沒想到,她釀的這酒,來勁兒挺快的,郭嘉那一堆人又喝得猛,上頭速度比她要快多了,這會兒都倒了。
當然,她也試着用奉孝二字喊了郭嘉,對方應了……至此,她便確認了自己的猜想。
再想問點啥,人家已經徹底睡着了,問不出來了。
用力……過頭了啊!
“這是怎麼回事?”蒯越無奈笑問。
旁邊,黃武只得解釋。
原來,酒不過一巡,黃月英便提議搞個擊鼓傳花或者行酒令,助力氣氛……結果坐在黃月英旁邊位置的書吏便提議行酒令,且……行的是雅令,以酒爲題。
黃月英這邊幾乎沒有多少次輸的,張繡那頭輸的最快,倒下也最快。
那位程善公子接着也倒下了。
唯有這位書吏先生,與黃月英鬥了十幾個回合,才被鬥倒。
蒯越哭笑不得,“越倒不知,阿楚竟還有詩才!”
今日第二章。
如題,求各種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