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香狡黠一笑,道:“先生不在的日子裡我可是下了大把的功夫去研究這些事情呢。”
“哦?怎麼說?”葉徽好奇。
“之前倉庫有一點點破掉的地方,會有陽光照射,那兒的溫度和有光照,於是那小片地方的土豆就老發芽,老師說過發芽的土豆不能吃,所以我爲了避免這種問題就開始研究爲何那邊的土豆發芽如此之快。反覆幾次嘗試之後我找到了土豆發芽快的原因,大約爲光照、溫度、水分。”
葉徽頻頻點頭。
“所以只要避免這些就好啦,補好倉庫漏洞,在外面厚蓋一層泥土隔熱,保證裡面的通風和陰涼。每次收穫時把新土豆放到舊土豆後面,就可以保證不會有土豆放太久。
“對付鼠害則是多派人在倉庫和田間巡邏,倉庫倒是少有見到老鼠,可以安心。
“在田裡有段時間鼠害嚴重,我和農民商量後決定在田間劃分出水渠,將那水渠挖得比土豆生長的位置還要深,這樣就可以避免鼠害了,還可以方便澆灌。”尚香得意洋洋道。
葉徽聽罷才發現尚香的聰明才智竟遠不輸於其他徒弟!是了,原本歷史上孫尚香是劉皇叔之妻,孫權之姊妹,劉皇叔和孫權都非一般常人,孫尚香自然也會有自己的過人之處。
“小孫同學做的很不錯嘛,也就是現在沒有,不然爲師一定好好獎勵你一朵小紅花!”葉徽忽然覺得孫尚香內外兼修,武力頭腦都遠非凡人能及,此女又是自己的徒弟,欣慰的很。
雖然不懂師傅說的小紅花是啥,但一聽是要送花給自己,小孫臉上又染起一抹紅潤。
葉徽繼續帶着三女去城邊兵營視察。
至遠處,晚霞仍有殘留,遠遠的見一女將的剪影立於高樓,統領八方,好不威風!
呂玲綺正在專心帶兵操練。
雖然說自己豫州練兵不是爲了打仗,是爲了防守,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這
段時間呂玲綺一直在兵營裡,與戰士們同吃同住,在感受軍隊生活的同時磨練了意志也更堅定了自己從戎的志向。
已是太陽落山時,玲綺正打算抓緊訓練最後一波就結束今天的操演,吃飯睡覺。
長得高看得遠,玲綺目光緊緊盯着下面的將士,餘光卻擠進來四人,孫小姐、蔡小姐、義母,還有一人,是水鏡先生!
玲綺頓時大呼出聲,一旁的副統領被嚇了一跳,呂統領雖然女兒身,年紀也不大,但卻意外地非常成熟冷靜,不愧爲呂布之女,着實有大將之風。
第一次見呂統領如此失態。
“統領,怎麼了?”副統領關心道。
“無事發生,你繼續看着演練,練完收兵休息,今天就到這邊吧,將士們都累了。我想起今天還有點事情,就不做陪了。”玲綺交代完事情匆匆下了哨塔。
副統領還來不及答應一聲,已經不見佳人倩影,無奈搖搖頭:“到底也還是個妙齡女子。”
呂玲綺只恨自己爲何今日早晨爲何不再早些起來梳妝打扮一番,但是在軍營生活了好幾個月的她幾乎已經忘記了如何去塗脂抹粉。
頭頂的重量由鐵盔替代,而非金銀飾品。
身上的輕柔綢緞變爲一身英氣滿滿的戰盔。
足底踏着的不再是娟秀的粉紅布鞋,而是沉重不算合腳的重靴。
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玲綺只覺得訓練了一整天的自己滿身粗漢子一般的臭味。
啊呀,好久不去注意的手上竟然起了這麼多繭子,皮膚也給太陽曬得黝黑,給風吹的乾裂。
我這般,如何算得一個女子?
我這般,如何去見心上的人?
玲綺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葉徽已經和自己的母親有了同房之事。貂蟬是自己的義母,與自己毫無血緣關係,卻坐實了是母親的身份,那麼葉徽自然算作自己的……
自己喜歡上他卻成爲一件不堪之事。
何以變得如此?不懂。
所以自己纔會每天混在營帳之中,也並非有極大的決心毅力,只是單純地已經無法直視自己的義母,叫自己怎樣去面對她。
呀,怎麼見到那人自己就失了態。
再回去?不行,妥妥要被人笑話說勇氣不足,況且這點勇氣都沒有怎麼能帶兵呢。
往前走?也怕,怎樣去面對那四個人呢,與蔡小姐不熟悉,孫小姐也喜歡水鏡先生大家有目共睹,義母……水鏡先生,不,或許該叫義父了……
玲綺躲在營下胡思亂想之際葉徽幾人已經走近了。
葉徽看到久日沒見的玲綺自然是開心的很,同嬋兒在一起後,自己還知道玲綺對自己愛慕有加,三人關係自然很尷尬,總不能母女通吃,那必要被天下人嗤笑。
裝作無畏的樣子,葉徽道:“丫頭,在這蹲着幹啥呢?”
玲綺又被嚇一大跳,心裡一陣委屈,自己的親生父親在世時何曾受過這等委屈!如今自己卻要給另一個男人當養女,自己還愛慕這個男人,何等荒唐之事!
“啊,葉徽,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看出葉徽不太懂如何同女兒溝通,貂蟬出面解圍道:“先生是今日上午歸來的呢。如今想你了便拉着我們一起來看看你。”
“也……也不必。”玲綺有點苦惱,爲什麼我和葉徽說話你貂蟬要插話?
“玲綺,這些日子讓你帶兵,辛苦了。”葉徽只得如此客套道。
“……”聽出葉徽尷尬的語氣,玲綺語塞不知道怎麼作答。
罷了,不去想男女之情,不要貂蟬這個義母也好,如此將心丟進軍隊裡,不去考慮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應該可以活得更輕鬆些吧。
想至此玲綺堅定地站起身拿掉頭盔,對一衆人道:“玲綺見過水鏡先生,見過母親,見過蔡小姐、孫小姐,軍營裡已經開始休息了,是嚴禁進出的,幾位若要來訪便等明日吧。”
說完頭也不轉的向營帳直直走去。
練兵場上戰士們整齊的吶喊遠遠傳來,有馬蹄的聲音,刀劍相碰撞的聲音,有大風呼號的聲音,亦有玲綺重靴踏地的沉悶聲。
葉徽一衆不知該講什麼才能把玲綺留住,作爲義母的貂蟬也緘口不語,氣氛一時間有些凝重。
只有玲綺離去的背影依然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