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這座古都此時作爲大漢暫時的首都,表面繁華的背後,如今暗潮洶涌。
由於一些原因,李傕和郭汜並沒有如歷史上鬧翻,兩個人的關係一如以往一樣親密。而且二人雖然大權在握,但並沒有如同董卓一樣飛揚跋扈、廣施惡行。
儘管二人牢牢地掌控着軍隊,挾制着天子,但在治理內政和麾下百姓管理方面,二人並沒有摻手,全部交給了劉虞。在劉虞這個內政大佬的治理之下,整個長安頗有些欣欣向榮之像,一切都向好的方面發展。
然而在這表面上的和諧背後,無數的牛鬼蛇神都在暗中不斷的行動了起來。
袁術佔據了益州,劉備把守着潼關,馬騰和韓遂麾下的兵馬也在異常的調動着,整個長安頗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思。
李傕郭汜彷彿也感受到了這種動盪的氣息,不斷的在擴軍和訓練士卒,爲着接下來的戰鬥做着準備。
“稚然,你想好了嗎?”李傕的家中,郭汜面色鄭重的問道。
“你呢?已經決定了?”李傕看着手中的信件,語氣莫名的問道。
“嗯。”郭汜點點頭:“這是軍師臨終的決定,我自然會遵從。”
“唉,想再多當兩年車騎將軍都不行啊!不知道這個主公怎麼樣,能不能讓我們麾下的兒郎吃飽。”李傕咂咂嘴道。
郭汜嘴角微微上揚:“他是軍師的選擇,不會錯的。更何況益州天府之國、荊揚二州更是富甲天下,別說是我們麾下的兒郎,就是整個西涼也養得。”
“也是。”李傕撇撇嘴道:“咱們這些大老粗,打打仗還行,管理內政什麼的全是抓瞎。要不是有劉虞那個老小子頂着,估計我們連兵都養不起了。”
“這段時間過得確實是太累了,遠不如戰場廝殺來的痛快。既然你已經同意,那我們就合計合計接下來該怎麼辦吧。咱們投向新主公,總得送點見面禮。”郭汜說道。
李傕郭汜不是蠢人,本來他們攻佔了長安只是想在臨死前發泄一下,痛快一時,享受一下位極人臣的滋味。但李儒的遺命和袁術的迅速壯大讓他們看到了新的希望,或許他們還有活下去的可能。
大漢容不下他們,但沒準袁術能。以他們的劣跡,投奔到任何諸侯手下估計都不會有好下場。就如同呂布一樣,作爲董卓的哼哈二將,他們的名聲已經臭大街了。一國之賊,誰敢收納?能安心嗎?你不在意這些難道你就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嗎?
就算是李榷郭汜自棄兵權以圖自保都沒可能,因爲天下的向漢之人太多了,人人都想殺了他們。自棄兵權等於送死。
而且這兩個人都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料,衝鋒陷陣還行,作爲一方諸侯爭霸天下還是洗洗睡吧。沒看現在呂布有了陳宮還混的那麼慘嗎?所以說他們已經基本沒了生路。
儘管李傕郭汜二人都是純粹的武人,有其氣節,本質不壞。但被董卓拉下馬,註定了他們這一生都要揹負罵名,在這個時代沒有容身之地,只能等死。
但有了李儒和賈詡作爲擔保,再加上關東之地作爲獻禮,袁術就成爲了他們的一條生路。
其一,是因爲袁術信任賈詡,而賈詡又如同李儒一般瞭解這兩個人,知道他們都值得信任,袁術容得下他們。
其二,是因爲他們的這件禮物着實送到了袁術的心坎上。關東之地、西涼,雖然如今貧寒落寞,但確實是北方之地,毗鄰草原,對於現在雖然兵力強勢、錢糧充足,但卻由於位處南方始終難以攻入中原的袁術來說,是一個突破口,非常重要。
其三,是因爲袁術重承諾、信譽好,而且野心大。劉協的死是誰幹的,李傕郭汜猜得出來。袁術對於漢室的蔑視帶給他們一種認同感和安全感。
當然,袁術勢力的強大和與他們領地的接壤都是其中的原因。所以李傕郭汜選擇聽從李儒的安排,投奔袁術。
本來他們是想將賈詡這個李儒的繼承者作爲李儒來對待的,畢竟他們都是董卓麾下出身,而且賈詡在袁術麾下的地位頗高,他們也能有個靠山。最主要的是,他們在賈詡的身上看到了李儒的影子。
可賈詡不同意,並和他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雖然袁術不在意這些拉幫結派的事,但一向以自保爲主的賈詡對於這種事一向是能避則避。
安安心心的當個秘書挺好,地位高、輕鬆,而且不會引起袁術的忌憚。將來就是袁術性情大變,他賈詡也有把握全身而退,何必要摻和到軍隊中,自找麻煩呢?
但出於公心,順道給這兩人提些建議還是可以的。在保障袁術利益的情況下買兩個人情,純賺不虧。
所以佔領長安這段時間以來李榷郭汜一直在剋制自己,安分守己。不僅加強了對西涼軍的訓練和管理,而且對於百姓秋毫無犯。安安靜靜的當着手握重兵的權臣,監視着宮中的小皇帝和一些心懷異心之人。甚至還偶爾做一些好事,積累民心。這些都是賈詡爲以後給二人翻案做的準備。
袁術想要的是一個繁華的、人口衆多的長安,而不是一片斷壁殘垣、人間地獄。對於內政管理,李傕郭汜這兩個西涼莽夫根本就是一竅不通,索性直接交給專門人員,自己只要把握好兵權和民心就好。
現在袁術已經穩定了益州,漢中出蜀的路也修的差不多了,袁術也開始準備收服長安周邊的地盤。李榷郭汜他們自然也要提前做好準備,畢竟周邊的馬騰、劉備之流駐守的兵力不是給他看的。
“華雄、徐榮和張濟那裡準備的怎麼樣了?”李傕問道。
“都已經做好準備了,華雄和張濟已經在長安西側紮營,一旦馬騰、韓遂有所異動,他們即刻就能出兵攔截。徐榮率軍駐守潼關,就算是劉備和曹操一起來都攻不破,定然萬無一失。”郭汜說道。
“那接下來就剩下處理長安城內的問題了。”李傕眯了眯那狹長的雙眸,有些人他早就看不爽了,也是時候發泄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