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劉馮向北而霸,初振漢室,助漲了漢室聲威的因素有很多,其中一個就是漢室爪牙。
這爪牙就是楚王劉磐,蜀王劉璋,這二人同爲漢室宗親,劉馮以拉攏之,助漲聲勢。
有道是戰克之將,國之爪牙,不可不重。而楚王,蜀王爲南方屏障,助漲了漢室的聲威,也是不可不重啊。
而周瑜的計謀就是幫助曹操聯絡天下諸侯,很本份的派遣了使臣往江陵,成都去遊說劉磐,劉璋。
去了江陵的嚴畯就是江東重臣,而往成都的也是江東重臣,名爲闞澤,此人智計無雙,擅長雄辯。
成都,仍然是老樣子,繁華似錦,安樂悠悠,彷彿不是身處亂世,而是處在太平盛世一般。
成都城中也有一座王宮,號爲蜀王宮,爲劉璋獲封蜀王之後,下令建造,其規模與劉磐的楚王國相差不大。
此刻,蜀王宮正殿內,蜀王劉璋跪坐在王座上,神色猶豫,眼神遲疑。劉璋坐下左右分別爲鄭度,張鬆,法正,黃權,吳懿等蜀中精英。
衆人的眼前立着一人,此人身長八尺,相貌中等,但氣度不凡。此刻,正滔滔不絕的遊說劉璋。
“有道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敵國滅,謀臣亡。昔日漢太子劉馮隱居新野,向北而霸的時候,因爲勢單力孤,於是冊封了大王與楚王二人爲漢室爪牙,助漲聲勢。而今劉馮與曹操合力,向北大破袁紹,向東又大破曹操,向西又招攬關中張橫大破潼關,殺曹洪。遷都洛陽,聲勢無雙。正是羽翼豐滿,威懾天下的時候了。此刻,怕是已經不需要大王這等諸侯王了,待漢室一統,大王必有韓信之禍。”
闞澤先是環視了一下殿內羣臣,而後對着劉璋說道,言辭激烈,又大舉古代名言,以此來遊說劉璋。
“這個。”劉璋聞言更加遲疑了,闞澤說的無疑是有道理的。這個道理連劉磐都明白,但是劉璋畢竟是更加闇弱一些,而劉磐英武,兩者相差甚遠。
除此以外劉璋性格敦厚一些,受到漢室的恩惠,尊爲蜀王,更加感恩一些。
“諸位以爲如何?”劉璋自己決斷不了,於是環視了一下大殿內的羣臣,從鄭度,張鬆,法正,黃權,吳懿等人的臉上一一的掃過,最後問道。
在座的都是精英啊,但也分成了不同派系,有忠臣,有三心二意者。有東州士,又有益州本土士人。
忠心的自然是鄭度,黃權了,這二人爲蜀中智者,又是忠心耿耿。三心二意的自然是張鬆,法正,吳懿這些人心比較野,張鬆,法正不必多說,智計之士,吳懿這個人比較有武將的能力。
至於東州士是指從關中遷徙進入蜀中的一批勢力,當初關中大亂,數萬人遷入益州,其中吳懿就是代表,法正就是代表。
鄭度,張鬆,黃權爲益州本土的士人。
反正益州的勢力比較複雜,人心也比較叵測,唯一一個比較統一的就是,這五個人都是目光深遠,非常有能力的人才。
也正因爲如此,心思就比較多。他們自然也能感覺到如今天下局勢的詭秘,漢室雖然不是最強,畢竟只有十萬精兵罷了。但卻深處旋風中心,爲羣雄所忌憚。
出兵漢室,對包括蜀王劉璋在內的所有諸侯都有好處,這是毋庸置疑的。但問題是,若是不勝,失敗了呢?
有句話說的好啊,這勝敗乃兵家常事,這雖說天下羣雄合攻漢室,漢室必敗了。但總是有一二生機的啊,那劉馮不就是創造生機的人嗎?若是兵敗了,遭劉馮的痛恨,從漢中發兵攻打蜀中,這不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
張鬆對劉璋三心二意,也沒有遇到要效忠的明主,巴不得蜀中安逸,於是率先舉拳對着劉璋說道:“大王,而今天下漢室也。大王亦是宗親,與諸侯會盟攻打漢室,不僅師出無名,而且有違臣道,怕是要爲天下人唾罵的。”
劉璋聞言頓時點了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大王不可。漢室失其鹿,而天下共逐之,已成定局,而今皇太子劉馮雖然強健,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這一次諸侯羣起而攻之,怕是有傾覆的危險。還是早做決斷,自保爲好。而漢中乃是蜀中的屏障,剛好順應羣雄出兵漢中,據有漢中以此爲自保之策。”
鄭度爲人剛烈,又是忠臣,此刻卻是以蜀國本身的局勢爲引,勸諫劉璋奪取漢中以自保。
“先生口口聲聲漢室有傾覆之危險,若是漢室大勝,則該如何是好?”張鬆聞言不以爲然,冷笑着說道。
“羣雄之兵足有百萬,再加上蜀王從蜀中進發,兵入漢中,又是十萬精兵,豈會失敗?”鄭度聞言反駁道。
“在皇太子出兵許都之前,誰又能料到漢室能有今日?所謂十成把握,不過是空談而已。萬事還是要留幾分謹慎小心爲好,坐壁上觀,自保蜀中爲好。”張鬆再次發出了一聲冷笑,以鐵打的事實來反擊鄭度。
鄭度聞言語塞,劉馮橫空出世,確實爲天縱奇才,若是說他一定要敗,確實是說不過去,但是羣雄有百萬雄兵,這劉馮失敗的機率卻是很大很大啊,說是九成九要失敗也差不多了。
“張別駕所言甚是,而今天下詭秘,誰都不能保證一定獲勝。還是自保爲妙。”吳懿在益州也有自己的利益在,不想多事,於是幫着張鬆說道。
“正是如此。”法正與張鬆乃是好友,自然幫着張鬆說話,點頭說道。
“三位此言大繆,漢中乃巴蜀門戶,要自保巴蜀,必得漢中。以前是漢室勢力強大,我們沒有機會,而這一次諸侯羣起而攻之,乃是天賜良機,自然是要奪取漢中,自保巴蜀。”黃權也是忠臣,幫着鄭度說話。
這兩方人物頓時在出兵與不出兵之間發生了激烈的爭辯,尤其各個智計之士,雄辯非常,引經據典,說的唾沫橫飛,誰也壓不倒誰。
闞澤這個江東使臣反而成了旁人,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
“好了。”就在衆人爭辯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劉璋忽然張口說道。隨即,劉璋又對着闞澤說道:“孤王帳下臣各個忠心於國,於是爭辯,還請先生不要見怪。至於出兵與否,容孤王稍後決定。”
闞澤心下有些失望,知道劉璋這是推脫的話,這一次巴蜀出兵怕是困難了。但他也看出來了,劉璋這些臣下一個個意見不一,劉璋又是耳根子軟,怕是再勸說也是無用。不過,闞澤因爲使命沒有完成,不打算離開,而是打算等待時機,於是下拜道:“如此,容外臣在城中居住,等待佳音。”
“好。”劉璋聞言點了點頭,隨即招呼了一位官吏,請了闞澤下去歇息。
闞澤走後,劉璋環視了一眼殿內羣臣,無奈道:“孤王打算先坐壁上觀了。”
張鬆,法正,吳懿等鬆了一口氣,但鄭度,黃權不服,緊接着又是一陣激烈的爭辯。
正殿內,巴蜀羣臣爭辯自不提,闞澤出了正殿以後心裡在嘆息,巴蜀這邊難了,希望荊楚那邊順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