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曄下去查詢資料去了,一查就是兩天。
劉馮提出的條件非常的苛刻,要從十餘諸侯的資料之中,找到那一類人,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因此,劉馮並沒有過分的催促。
直到第三天早晨,劉馮在臥房中用膳,膳食相對簡單,不過是四菜一湯而已,劉馮正挽起勺子喝湯,有點鹹。這種感覺讓劉馮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放下了勺子。
就在這時,劉馮的隨身內侍太監董喜從外走了進來,稟報道:“大將軍,軍師到了。”
“讓他進來。”劉馮聞言精神一振,也顧不得收拾了,連忙說道。
“諾。”董喜應諾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片刻後,劉曄從外走了進來。見到劉曄,劉馮忍不住稍稍皺了皺眉頭,兩天不見了,劉曄的模樣簡直是慘不忍睹了,雙目充滿了血絲,面容憔悴,不過因爲習慣好,衣服倒也算是整齊,手上拽着一卷竹簡。
與劉馮一樣,劉曄也沒有在意劉馮案上留下的殘羹剩飯,來到了劉馮的旁邊坐下,把竹簡遞給了劉馮,說道:“大將軍,這是臣找到了的,唯一一個適合用離間計的人。”
“嗯。”劉馮聞言點了點頭,立刻伸手接過,打開一看,開頭就是兩個字,張橫。
對於這個人,怎麼說呢,劉馮稍微有點印象,不過並不是太深只知道這個人目前駐紮在高陵治下有四座城池,二三萬的人口,軍隊有大概五千人吧。作爲諸侯,規模不算是墊底,但也算是很靠後了。
看到張橫二字以後,劉馮接着往下看去,下邊是劉曄所截取的資料,大體與劉馮所知的一樣,不過多了很多細節。
比如說張橫的旁邊盤踞着另一位諸侯程銀,程銀治下有八座城池,五六萬的百姓,軍隊足有一萬。比張橫要強大很多,這並不是關鍵,關鍵是二人有私仇。在結盟以前,程銀與張橫連年交戰,張橫敗多勝少。
首先張橫是小諸侯,然後生存壓力巨大,外有強敵環視。這條件就滿足了,接下來的條件就是張橫必須是心狠手辣之輩,不過讓劉馮失望的是,接下來的描述,這張橫很正派派。提倡節儉,省下口糧發給百姓,自己過的很清苦。
“此人不夠心狠手辣。”雖然劉馮很贊同張橫的作風,不過卻在目前的情況下,劉馮卻是需要一個心狠手辣的諸侯,此人不太合適,於是劉馮搖頭說道。
“此乃僞詐之徒。”劉曄則是非常鎮定,微微一笑道。他三天來不眠不休的查找資料,自然不會無功而返。
“怎麼說?”劉馮聞言驚異了一聲,問道。
“這還是臣探聽了其他的情報,才得出的結論。”劉曄聞言細細說道,原來他這兩天的時間內,一邊翻找資料,同樣也派人去收集各路諸侯的情報。劉曄的隨從,從一個客商的口中,獲得了一個很重要的情報。
那就是張橫這個人有一個寵姬,叫做丁氏,據說美貌非常,張橫對待丁氏的優待已經超過了正室。
“若真是正直正派的人,絕對不會做出這種寵妾超過正室的情況。要知道寵妾雖愛,但不可不敬重正室,這是居家的大道理。若是真正正直的人絕對不會這麼做的,所以臣斷定此人乃是僞詐之徒。”劉曄一臉肯定的說道。
劉馮聞言沉吟了一下,不得不贊同劉曄的意見,一個正派的人,不會那樣做,既然張橫做下了,那就證明張橫並不正派,但這又不代表張橫是心狠手辣之輩。
“沒有其他人選了嗎?”劉馮斟酌了片刻後,問道。
“沒有了。”劉曄聞言搖了搖頭,說道。
“那就是他了。成敗在此一舉。”劉馮也是果決,當即拍板道。
“連日來幸苦子揚了,先下去休息吧。剩下的就交給孤與機伯了。”拍案之後,劉馮又見劉曄氣色實在是不好,於是撫聲道。
“如此,臣就先告退了。”劉曄的精氣神也確實是不太好,他也沒有勉強,應諾了一聲,告退離開了。
“孤要召見司隸校尉伊籍。”劉曄離開後沒有多久,劉馮衝着門外大聲下令道。
“諾。”董喜的應諾聲傳入了劉馮的耳中。
“張橫啊,張橫,這一次就全靠你了,若是能拿下潼關,大破曹洪,司隸安矣,這萬戶侯的爵位,孤心甘情願給你。”劉馮呼出了一口氣,緊了緊手中的竹簡,說道。
“噠噠噠。”不久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緊接着,伊籍從外走了進來。
“大將軍。”進入臥房後,伊籍立即行禮道。
“行了,目標就是張橫。”劉馮直接說道,緊接着把劉曄的分析也一併告訴了伊籍,臨事了的時候又說道:“既然那張橫好色,那就蒐羅出幾位美人過去。”
“諾。”
伊籍默默的把劉馮說的聽完,最後應諾道。
“去吧,儘早的出發,把事情了了,孤也安心。”劉馮揮了揮手,說道。
“諾。”
伊籍再次應了一聲,欠身離開了。
其實這兩天內伊籍都在準備,要想從司隸進入雍州,那就必須要經過潼關,或是青泥隘口,兩者都握在曹軍的手中,並沒有實質上的差別,於是伊籍選擇從潼關經過。
身份也準備好了,就是一支商隊。並不是臨時冒充的,而是一支真正的商隊。伊籍冒充商人,臨時跟別人搭夥。美人的事情,纔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過,伊籍很快也就搞定了。他從一些富商的手中購買了幾名出色的美人,如此就踏上了前往雍州的離間之路。
城西,一支商隊正在緩緩的上路,這支商隊的規模非常龐大,由數百人所組成。而且都是一路上搭夥起來的,屬於天南地北,好聚好散的那種。
伊籍就冒充人販子,以此來打開通往雍州的路途。城池上,劉馮眺望着商隊離開的身影,直到商隊完全的消失了。
劉馮才轉過身來,走下了城牆。祝機伯凱旋而回,孤已經準備好了列侯,虛位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