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魯逃走後,漢中郡內再也沒有了能夠阻止劉馮踏入這片土地的力量。經過一段行城後,劉馮的大軍到達了南鄭城。
一進入南鄭城,劉馮就下令文聘,王威率兵控制城池,另外派遣了伊籍暫代漢中太守的職位,發佈安民榜,穩定百姓。另外派人去清點漢中城的府庫,糧倉情況。
城中太守府大廳內,劉馮坐在上首位,靜靜的等待消息。
不僅是城中的情況,還有張魯的去向。
“殿下,城中府庫損失非常眼中,張魯走的時候幾乎把能帶走的都帶走了。只剩下了一些帶不走的糧食。”
不久後,伊籍走了進來,因爲沒有外人在場,直呼殿下。
“這個在意料之中。”劉馮聞言點頭道,既然張魯是率兵逃走的,自然不可能把財富留下,雖然可惜,但是劉馮並不意外。
“儘量的安撫民衆,派遣人回去新野,讓蔣琬派遣一批官吏過來,幫助穩定漢中的局面。”劉馮沉吟了片刻後,下令道。
“諾。”伊籍應諾了一聲,快速離開了。
伊籍走後沒多久,文聘,王威二人走了進來。
“殿下。”二人拜見道。
“怎麼樣,城中可穩定下來了?”劉馮問道。
“城中一切都穩定了,也沒有發現張魯留有伏兵在城中。”文聘回答道,頓了頓,又說道:“張魯的去向也已經查明瞭。”
“去了哪裡?”劉馮精神一振,迫切道。
“巴中。”文聘神色凝重道。
在出兵漢中以前,劉馮就詳細的收集過情報,益州的勢力分佈都很清楚。益州最大的勢力自然是劉璋,控制了大部分地區,其次是張魯控制了漢中,其餘還有不少少數民族首領,控制了巴中。
還有南蠻的孟獲。這幾股勢力組成了益州的勢力。
當然,現在孟獲,劉璋跟他們都沒關係。但是巴中的那幾個少數民族勢力卻是離漢中很近,有些瓜葛。
“那幾個少數民族勢力的首領,怎麼說也有數萬之衆,加上張魯,就有點勢大了。更嚴重的是他們扼守險要,易守難攻。”
王威也是凝重道。
劉馮也是凝重異常,隨即起身,開始來回踱步,張魯,張魯,張魯,這廝一定要死。
五斗米教更要剷除。
越是來回踱步,劉馮就越是不耐煩。這樣的情況很是少見,因爲劉馮這一次沒有完全的控制局勢。
看着劉馮如此模樣,文聘,王威二人對視了一眼,都覺得有爲皇太子分憂的責任。於是,文聘上前說道:“殿下不必焦慮,那盤踞在巴中的幾個首領,張魯,雖然扼守要道,難以攻克。但是末將即使戰至一兵一卒,也會爲殿下拿下的。”
“正是。”王威也上前一步,與文聘並列,很有決心。
“要是戰至一兵一卒,誰爲孤鎮守漢中?劉璋雖然軟弱,但若是漢中空虛,他也會有貪念的。若是被劉璋奪取了漢中,劉璋進而更進一步與孫策等人合縱,控制孤的鹽路,那纔是真的大麻煩。”劉馮聞言苦笑了一聲,說道。
在一般的時候,劉璋是吃素的。劉馮也有自信,劉璋不會與他交惡,但漢中實在是誘人,若是劉璋抵禦不住,出兵了。
嘿。
“這。”文聘,王威齊齊一愣,都覺得棘手。
劉馮開始繼續來回踱步,思考對策。只是越是焦急,就越是想不出來。到最後,劉馮眉頭深鎖,一張臉幾乎皺成一團。
張魯,張魯,張魯。
不過,在關鍵時刻,老天卻是沒有拋棄劉馮。劉馮的腦中靈光一閃,眉頭瞬間就舒展開來了。
“哈哈哈。”劉馮大笑,有時候,歷史總是有驚人的相似啊。
見劉馮忽然大笑,文聘,王威對視了一眼,很是疑惑。
“殿下想到了對策?”王威舉拳問道。
“孤且問你,孤大軍壓進,對於巴中那些少數民族勢力,意味着什麼?”劉馮的臉上笑容不減,從容的跪坐下來,問王威道。
“強敵壓境。”王威不假思索的說道。
“既然是強敵壓境,那麼張魯逃出南鄭,率領一萬大軍前往巴中投奔,那是意味着什麼?”劉馮再次問道。
“強援。”王威吐出了兩個字,眼神之中露出了些許明悟之色,王威以智計,將略著稱,卻是有些明悟了,只是前方似乎還隔着一層隔膜,不能讓他完全的豁然開朗。
“是啊,我們來勢洶洶,大軍壓境,大破了坐擁五萬大軍,在漢中根深蒂固的張魯。這如何不讓那些勢力更加弱小的少數民族首領感覺到膽戰心驚呢?若是孤在這個時候,加緊進攻,肯定會讓他們徹底聯合起來,抵抗孤。那時候,孤即使能攻破巴中那也是損失慘重。反之,若是緩一緩。就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劉馮的眼中泛着喜悅之色,說道。
“殿下是說,他們會內訌?”王威只覺得豁然開朗,驚喜道。若是如劉馮所料,那麼就能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夠殺死張魯啊。
“正是。”劉馮點了點頭,隨即頓了頓,在心中稍微的組織了一下語言,纔開口說道:“我們大軍壓境,給那些巴中的少數民族首領以壓力,張魯就是強援。而若是我們放寬鬆一些,對於那些首領來說,張魯反而是個禍害。因爲張魯失去了漢中,沒有立足之地。他們肯定會害怕張魯謀奪他們的部族,城池。”
剛纔靈光一閃,劉馮想到了這個借刀殺人之計。
文聘,王威二人聞言,都是眼前大亮,不費一兵一卒啊。
“這未免被動了一些,何不派遣使臣往巴中,對那些少數民族的首領展露善意呢?”王威卻是提議道。
“不用。那可能會讓人誤會,反而認爲我們是挑撥離間。還是按兵不動的好。”劉馮沉吟了片刻,有些心動,但最後還是搖頭否決了。
王威聞言頓覺得有道理,隨即又爲自己出了壞主意,而覺得羞愧。
“正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張魯的命孤是殺不了了,只能靠別人的刀。現在先動用大軍,控制整個漢中再說。”劉馮說道。
“請殿下吩咐。”文聘,王威二人聞言齊齊下拜道。
“獲得漢中郡後,自然是要鎮守的。在孤撤兵後,就交給王將軍與機伯鎮守了。”劉馮擡頭看向王威,說道。
這一次戰爭後,劉馮算是破了四方合縱,南方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自然會撤兵,回去新野,集中精力,爲北上許都做準備。
不過,這不代表劉馮會放棄漢中。
漢中郡,非常重要。不僅僅是漢中平原,乃是一座糧倉,可以供給劉馮作戰的良好四。而且連接雍州,益州,荊州,有戰略意義。
所以,一定會有大軍鎮守。劉馮以伊籍爲太守,以王威爲將軍。是穩定漢中的必要手段。
“諾。”王威聞言精神一振,爲劉馮的信任而覺得澎湃不已。漢中郡啊。不由大聲應諾道。
劉馮見此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道:“而漢中郡有兩個威脅,其一就是劉璋,其二是北方的關中馬騰,韓遂的勢力。馬騰,韓遂,強鷙壯猛,所轄軍隊戰鬥力,比孫策都要強悍一些,是大敵。但是他們要入漢中,就必須走棧道。反而,威脅比較小。所以,王將軍要分兵二千,鎮守定軍山,防止馬騰,韓遂的勢力。另一方面,以兵丁四千,鎮守南鄭,防備劉璋的勢力。”
“諾。”
王威再次應諾道。
“嗯。”張魯的事情有了着落,而漢中的問題,也得到了一定的解決。劉馮的心中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
“仲業,你派人去把張魯的祖墳挖了。另外,剷除五斗米教的高層,中層道士。”劉馮發狠道。
劉馮乃睚眥必報的小人,不管是一飯之恩,或是睚眥之怨,無不報復。當初,張魯與三路諸侯聯合,控制了他的鹽路。
劉馮就下定決心,要殺了張魯全家。在路上,張衛戲耍羞辱伏皇后,劉馮更是張口要挖了張氏祖墳。
現在張魯帶着全家逃走了,暫時殺不了。劉馮就先兌現了諾言,挖了張魯祖墳再說。
“殿下,這有礙名聲啊。”文聘聞言略有些遲疑,說道。王威也是如此,一臉的遲疑。
這時代名聲可是很重要的,就像是孫策在平定江東的過程中,與一些諸侯殺的死去活來。但那諸侯一旦身死,孫策就會弄了上好的棺槨,完成了那個諸侯的身後事,並且善待那諸侯的家小。
就像是袁術,孫策與袁術是撕破臉了的。但最終,袁術的家小,孫策還是安撫下來了,袁術的後人在江東的待遇很好。
這難道是孫策寬宏大量嗎?或許是有一部分吧,但更多是爲了博取名聲。這一番名聲,可以在生前留下美名,吸引更多的豪傑來投奔。
死後也可以名揚史書。好處多多。
“名聲?有何用處?只要孤輔佐父皇做回那九五之尊,掌握天下。誰敢說孤這個皇太子的不是。反之若是兵敗身死,要名聲有什麼用?亂世天下,孤就是要圖個痛快,挖了張魯的祖墳,以泄心頭之恨。”劉馮卻是冷笑道。
“這。諾。”文聘,王威對視了一眼,頗爲無奈。最終,應諾道。
隨即,二人拜別離開,分別派兵執行劉馮的命令去了。
“張魯,哼。”二人離開後,劉馮面朝巴中方向,冷哼了一聲,目光冰冷且殺機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