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誰,他到底是誰。
司馬徽的心中在疑惑,在震撼。這個問題,曾經魯肅,曾經文聘等人也都疑問過,司馬徽雖然閱歷很足,但卻也是同樣看不透劉馮。
天底下除了全程參加了劉馮的計劃,真正瞭解劉馮的人以外,沒有人可以憑空猜測出劉馮就是當今的皇太子。
就像是魯肅,文聘一樣,司馬徽這一刻的震撼,並不可恥。相反,司馬徽在劉馮沒有展露出氣勢的時候,卻能看穿劉馮內心的氣勢。
這一份閱歷,這一份智慧,卻是要比魯肅還要強上幾分。
司馬徽,不愧是荊楚最德高望重,被諸葛亮,龐統等人尊爲師輩的人。
“魯肅,當然是大漢朝的忠臣,不過他卻不是新野之主,新野之主,正是我。”
說着,劉馮猛的擡頭看向司馬徽,再也不掩飾身上八年來,積累起來的氣勢,王霸之氣?不是,這是太子之氣,揉合尊貴,威勢的大漢朝儲君的氣勢。
“你到底是什麼人?”
一瞬間,司馬徽的眼神縮小到了針尖大小。對於劉馮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司馬徽並不意外,因爲他早已經從劉馮的眼神深處,感受到了一點端倪。
還曾感嘆,亂世之下必出妖孽。一個不滿十歲的稚子,居然有了幾分天子氣息。
但是司馬徽卻是震驚劉馮的話,魯肅不是新野之主?新野之主是他?這怎麼可能,傳聞之中,魯肅是淮南一帶的名士。
率領軍隊,百戰百勝從而有了今日的基業。但這份基業卻不是爲他自己打的?而是爲了眼前這個人?
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擁有什麼樣的魅力,讓魯肅那樣的人物甘心情願的把基業送上?
除了震驚,司馬徽的心中聚集起來無數的疑惑。
“若是在許都,我應該自稱孤。”劉馮微微一笑,渾身氣勢一斂道。
劉馮有自知之明,雖然他確實是依靠歷史的軌跡從而殺出了一條血路,使得漢室天下有了一分生機。
但並不認爲他真的能折服眼前的這位。
要知道劉表,劉備,曹操都沒能折服這個德高望重的大儒啊。所以,劉馮必須要用身份攝人。
對於這一點,劉馮並不覺得可恥。反而覺得這是一種彌補。狗日的,來到這個時代也就罷了。
還成了皇太子,傀儡的兒子。必須要刀光劍影,步步見血才能贏得一線生機,從而逆天改命。
若是可以,他寧願不要皇太子的身份,尋求一個地方白手起家,那樣安全多了。但是他也沒辦法。
可以說,這個身份所帶來的是百分之九十的風險。而現在能用這個身份,攝住司馬徽這樣德高望重,一般人幾乎不可能收服的大才。
劉馮自然不覺得有什麼,這是理所當然的,這是一種彌補啊。從趙雲,魯肅,到司馬徽,劉馮沒有半點要臉紅的意思。
“孤?許都?你是當今皇太子?”司馬徽神情巨震,不可思議的失聲大叫道。也不知道這是司馬徽今日的第幾次失態了,但絕對是最嚴重的一次。
這個德高望重,頗有仙風道骨的隱士,這一刻當真是快要瘋了,不僅失聲大叫,連嘴巴都張到很大,幾乎可以放下一顆雞蛋了。
司馬徽對於漢室很是眷戀,對於許都的局勢也比較關心。皇太子的死亡,對於漢室的這些老人來說是極爲痛心的一件事情啊。
太子即儲君,即未來的天子。未來的天子都能被人隨意刺殺了,這大漢朝還有氣數嗎?當初,司馬徽聽到劉馮死亡的消息的時候,很是大醉了一番。
至於劉馮自稱孤,司馬徽立刻就聯想到了皇太子。那是因爲劉馮剛纔稍發既收的氣勢啊。
是皇太子當面,那麼有幾分天子氣勢,那也就好說了。太子,太子就該要有那樣的氣勢啊。
否則來日豈能登上天子之位,君臨天下?
對於劉馮的身份,司馬徽再無疑慮。甚至是不用什麼證明。因爲司馬徽相信自己的感官,閱歷啊。
“正是。孤用了金蟬脫殼之計遠離許都,招募忠臣義士,欲重振漢室。鯨吞荊楚,氣吞天下。而今力量有限,聞得先生在荊楚頗有聲望,若是能獲得先生幫助,則如虎添翼,於是親自拜訪。”終於說道了關鍵點了,劉馮更加端正了姿勢,舉拳說道。
說到這裡後,劉馮還打算說一些話,以保證司馬徽能夠答應。
卻不想司馬徽在震驚之後,忽然老淚縱橫。
“氣數未盡,氣數未盡啊。上蒼啊,當真是待我大漢不薄啊。”司馬徽老淚縱橫,仰天大叫。
雖然在流淚,但是神情卻是無比的激動,欣慰。
劉馮見此心下一愣,緊接着歡喜了起來。他從歷史的種種猜測司馬徽對於漢室仍然有幾分眷戀,但也僅此而已。
但沒想到,卻也低估了大漢朝數百年所積累下來的人望。
即使是現在大漢崩亂,人心不古。但仍然是有一批忠貞之士的。就像是壞人雖多,但總有好人啊。
而今,老母雞終於被呆住了,如諸葛亮,龐統,徐庶等小雞,就在眼前。這如何不讓劉馮歡喜呢?
不僅是諸葛亮等人,因爲司馬徽的威望,他還能聚集起無數的二流,三流的人才。如此,他的根基將會一掃虛浮,變得鞏固。
氣吞荊楚,再也不是空話。
當初就決定來荊楚,這決定果然沒錯。
“老先生不必如此,大漢朝不僅氣數未盡,而且還生機盎然。”心中歡喜煽動,幾乎難以自控,但劉馮最終還是控制了起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司馬徽,舉拳說道。
司馬徽是太激動了,老淚縱橫啊。但是劉馮的話,卻也讓司馬徽安奈下了心中的激動,他擡頭看了一眼劉馮,並沒有立刻回話,而是一把站立了起來,讓出了位置道:“還請太子殿下上座。”
卻是嚴守禮儀,不敢上座。
劉馮本想婉拒,不過緊接着他看到了司馬徽的眼神,那是一種很是赤誠的眼神。對漢室,對他這個皇太子的赤誠。
劉馮忽然明悟,若是這個時候婉拒,並不是尊重司馬徽,反而是一種羞辱。
“孤就卻之不恭了。”劉馮改口,說道。緊接着,劉馮站了起來,來到了上首座坐下。而司馬徽則恭敬的來到了側坐。
主次易位,君臣名分也是瞬間定下,司馬徽的歸順,也代表了荊楚無數士人的歸順。劉馮的根基,也在一瞬間變得穩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