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就在蔡瑁乘坐馬車往鎮南將軍府的時候,震天的擂鼓聲響起了。頓時,蔡瑁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擂鼓聲,不一定就是攻城了,但絕對是攻城的開始啊。
“快,快一些。”這時候,蔡瑁已經六神無主了,他大吼着讓護衛加快速度。
“諾。”護衛應諾了一聲,把原本就飛快的馬車,駕馭的更加快速。
在這樣高等級的速度之下,頓時,鎮南將軍府在望了。
蔡瑁心中一喜,這個時候他真的是六神無主了,唯一仰仗的就是蒯越了。因爲蔡瑁知道,若論權謀,蒯越是比不上他的,但若是論智謀,比沉穩,能幹大事,他是遠遠不是蒯越的對手。
現在荊州威望時刻,他只能靠蒯越了。
但就在這時,馬車卻因爲太過快速,車輪發出了“吱嘎”一聲,斷裂了,馬車瞬間崩潰。蔡瑁就這麼含着歡喜,飛了出去。
“碰。”
還沒反應過來,蔡瑁就趴在了地上。
“啊,老夫的頭。”當趴在地上後,蔡瑁才覺得渾身疼痛,似乎全身的骨頭都斷裂了。他手一摸額頭,發現手指上沾滿了鮮血,頓時大叫了一聲。
“大人,大人你沒事吧。”護衛驚慌的上前扶起了蔡瑁,問道。
“扯下衣服包紮一下就行了,現在是生死存亡啊。”蔡瑁大叫了一聲後,卻是緩過神來了,知道當前不是計較這些小事的時候,連忙說道。
“諾。”護衛應諾了一聲,扯下了一塊布爲蔡瑁簡單的包紮了一下,緊接着扶着蔡瑁走進了鎮南將軍府。
當蔡瑁來到了鎮南將軍府後,立刻直入大廳。此刻,大廳內,劉琦已經先一步坐好了。劉琦的消息來源也並不慢,知道黃忠攻城,自然就來到大廳內,打算先會見羣臣了。
當蔡瑁先踏入的時候,雙方都是一愣。
因爲往日的時候,就這兩個人最慢吞吞。劉琦是因爲主公,身份上尊貴,所以最後一個到的。
蔡瑁是託大,往往都是慢吞吞的。
但是這會兒,卻是這兩個人先後到的。
蔡瑁苦笑了一聲,最先到的,也是最沉不住氣的啊。不想,他居然於劉琦有的一拼了。
“德珪怎麼這副模樣?”劉琦則是驚愕於蔡瑁的這滿身灰塵,額頭上還包紮了一塊布,有鮮血從布中侵透而出。於是問道。
“來的太急,翻車了。”蔡瑁舉拳說道。
“唉。”劉琦聞言嘆了一口氣,他也急啊。當真是別人打到家門口了。這個位置真不好坐。
隨着二人的短暫說話,又有一些人到達了。不過,都是面色惶恐的模樣,大廳內的氣氛,因此而沉重無比。
直到蒯越到達,這種氣氛才稍稍改變。
“異度,而今黃忠兵臨城下,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是。黃忠此人在水戰上,沒有什麼好的戰船。我們能夠揚長避短與之交戰,但是在陸戰上,我們絕對不是他的對手啊。”
“就算是揚長避短與之交戰我們兵敗如山倒啊,現在不見張允,不是跑了,就死了啊。連長處都不能與之交戰,更何況是短處了。”
“對啊,這個黃忠也太可怕了一點。那魯肅更加可怕,他崛起纔多長時間啊。新野的屁股沒坐熱,就佔據了南鄉,新野,南鄉的民心還沒有鞏固,他就出兵揚州,與江東小霸王孫策爭雄,兼而出兵荊州,攻打我們襄陽,大敗了張允水軍。而且他還有可能與曹仁交戰,這是必敗之局啊,怎麼就能讓軍隊的情緒如此的穩定,這麼氣勢洶洶啊。”
羣臣們雜亂的對着蒯越說道。
這是何等樣的一股銳氣啊,向上衝刺的銳氣。這是荊楚這片幾乎是軟弱,腐朽的代名詞的勢力,從來未有發生過的情勢啊。
不斷的戰爭,不斷的戰爭,不斷的征討,不斷的征討。一座座的城池征服,腳後跟還沒站穩,就開始征服另外的城池了。
這魯肅,不知道他是瘋子,還是個雄傑啊。
“當務之急,我們不是論這個的時候,我們失敗了,就要接受現實。當務之急,是如何面對黃忠,這是刻不容緩的事情。”
蒯越聞言皺起了眉頭,沉聲說道。
頓時,一股威嚴氣度,從蒯越的身上散發了出來。也在同一時間,羣臣們紛紛閉嘴,穩住了情緒。
這是蒯越啊,劉表之後,荊楚的頂樑柱。
“那不知道異度先生,有何計策可以退敵?”劉琦眼前大亮,滿臉希冀的看着蒯越說道。
“退敵的計策沒有,但是重整旗鼓的計策卻是有的。”蒯越搖了搖頭,說道。
沒有退敵的計策?頓時,劉琦的眼中失望一閃而逝,但是聽到蒯越說有重整旗鼓的計策,頓時眼前再亮,急迫的問道:“不知如何重整旗鼓?”
羣臣,包括蔡瑁也眼巴巴的看着蒯越說道。
“捨棄襄陽,往南郡江陵城遷徙。”在衆人的目光下,蒯越一字一句說道。
“什麼?捨棄襄陽?”
“這怎麼可以,襄陽可是荊楚第一大城,周邊的人口又多。若是捨棄了這一帶,荊楚的勢力,就下降了一大半了啊。”
“對啊,襄陽如此繁華,豈能便宜了魯賊?”
羣臣們頓時如同炸鍋了一般,紛紛說道。
“好了,聽異度把話說完。”就在這時候,蔡瑁發話了,他大喝了一聲,冷目看向四周。
頓時,羣臣們冷靜了下來。關鍵時刻,蔡瑁還是能發揮一點做用的。
蒯越轉過頭對着蔡瑁點了點頭,隨即說道:“當今局勢,你們能敵得過黃忠嗎?”說着,蒯越掃視了一下羣臣,說道:“若是有人說可以,老夫就敢讓你放手一搏,去守城池。”
“這。”
蒯越的話,頓時讓羣臣清醒了過來。確實,他們守不住城池啊。頓時,羣臣再一次的沉默了下來。
“既然沒有,那麼就只有一條路,捨棄襄陽,往南郡江陵城而去。”
蒯越決斷道。
“南郡繁華,江陵城更是荊楚第二大城。北方有荊山作爲屏障,可以立足,合衆南方的零陵,武陵,桂陽,長沙四郡,足有人口一百四十餘萬。再加上主公臨死前,交代了從子劉磐徵兵三萬,再加上原來的守軍,足有七萬之衆。另外,旁邊還有我們荊楚最後一個名將,江夏太守黃祖,也有兵衆數萬。雙方可以互相作爲依託,抵擋北方黃忠的進攻。”蒯越冷靜的分析道。
說完沉重的之後,蒯越微微一笑,又說道:“這是最壞的打算。打算的是這一場戰爭,魯肅成功的打贏了三方諸侯,坐穩了襄陽。而若是魯肅失敗了,曹仁,或是孫策攻入了新野,這一場戰爭就是魯肅失敗了,我們就可以重整旗鼓,揮兵襄陽了。到時候,損失不大。”
這是蒯越所展望的,荊楚的未來。雖然勢力稍微退了,但是似乎地位依然鞏固。甚至還有回到襄陽的一天,頓時,讓劉琦,羣臣們雀躍了起來。
這未來似乎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