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歡喜,不過,鄧芝卻是沒有表現出來。因爲此刻四周可是有許許多多的匈奴貴族虎視眈眈,雖然於刃兒貴爲左賢王。
但卻不是完全保險的。
要是露出欣喜之色,被人誤認爲囂張,而被亂刀分屍。身死是小,壞了大事是大啊。
因而此刻的鄧芝是冷靜的,沉穩的。
鄧芝冷靜,沉穩,但是有些人卻是冷靜不下來,沉穩不起來了。
“於刃兒,你居然維護這個漢人。”骨兔兒忠誠無比,此刻憤怒幾乎是充斥了他整個胸腔內。他報仇心切,而且若非於刃兒阻擋,已經將鄧芝一刀兩斷了。
但是偏偏,卻殺出了一個於刃兒。因而骨兔兒朝着於刃兒怒視,咬牙切齒道。
“是啊左賢王。這個人該死啊。”
“正是,若是不殺此人,匈奴將顏面掃地。”
“殺了他,只有殺了他才能雪恨。”
此刻,骨兔兒的話卻是引起了許多匈奴貴族們的共鳴,他們紛紛說道。
於刃兒聞言苦笑了一聲,無奈道:“諸位以爲,若是此刻殺了此人,那麼我們將如何面對漢室?”
“漢人有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
骨兔兒聞言以爲於刃兒是膽怯了,不屑一笑,說道。
“懦夫滾開,我要殺了他,爲大單于報仇。”緊接着,骨兔兒狂叫了一聲,雙臂猛的勇力,以爆炸式的力量,駕開了於刃兒手中的長刀,而後殺向了鄧芝。
“碰。”駕開了於刃兒之後,骨兔兒再次揚刀,打算結果了鄧芝。而鄧芝此刻見到於刃兒的態度變化,早就已經燃燒起了進一步的計劃。
豈能讓自己白白死去?於是,鄧芝揚劍,進行格擋。
雙方刀劍想加,鄧芝頓時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劍身上傳來。一瞬間,鄧芝手中的長劍被格飛了。
雖然如此,但至少也爲鄧芝自己爭取了一點時間。|一招失手,骨兔兒正揚起了彎刀,再一次殺向鄧芝。
“殺。”
這時,被骨兔兒駕開的於刃兒虎吼了一聲,手中彎刀毫不遲疑的從背後襲向骨兔兒,氣勢兇猛。
“撲哧。”
下一刻,鮮血飛濺,骨兔兒的人頭高高的拋起,飛出去了一丈遠,而身軀去勢不絕,手中長刀,砍向了鄧芝。
“撲哧。”
鄧芝迎面被砍翻了,鮮血飛濺。
“先生。”於刃兒見此雙目欲裂,大叫了一聲,立刻放棄了彎刀,箭步走向了鄧芝,扶起了鄧芝。
“多謝左賢王相助,我無礙。”鄧芝猛的呼吸了一口氣,張口說道。
頓時,於刃兒鬆了一口氣,而後又心下一緊,趕緊檢查了一下鄧芝的傷勢,而後才完全的放心下來。
剛纔骨兔兒也是壯猛,死了,都還能把刀砍向鄧芝,但畢竟是死人了,後繼乏力,這一刀並不深。
而後,於刃兒扶起了鄧芝,並命人迅速的去了外邊,去請醫者去了。如此之後,於刃兒纔有功夫,想別的事情。
只見於刃兒先是掃向了骨兔兒的屍體,只見屍身已經到底,仍在灑血,而頭顱已經停止流血了,不過雙目怒睜,仿若是怒目金剛一般。
那眼神,神態,彷彿是不敢置信,自己已經死了,而且還是被於刃兒從後邊偷襲而死的。
“惡奴,險些讓你壞了大事。”雖然斬殺了骨兔兒,但是此刻於刃兒的心中不僅沒有愧疚,反而是憤恨不已,因而破口大罵了一聲。
“噠噠噠。”
就在這時,有一個醫者走了進來,頭髮花甲,年紀不小。進來後,自然是看到了於夫羅,骨兔兒的屍體。
受了一些驚嚇,不過於刃兒好生安撫了之後,醫者也稍稍平靜了下來,開始爲鄧芝救治。
鄧芝無礙,骨兔兒又死了,破口大罵也罵了。於刃兒的心情稍稍的好了一些,但緊接着,又沉重了起來。
他先是看了一眼於夫羅,骨兔兒的屍體,而後環視了一眼一衆匈奴貴族們。就在剛纔,骨兔兒要殺鄧芝,而於刃兒阻止。許多匈奴貴族們表示了憤怒。
但是此刻,他們卻是陷入了沉默。或是眼中精芒閃爍,驚疑不定。或是神態忐忑,很是驚懼。
於刃兒知道,自己剛纔的那一番話,起做用了。讓這些貴族們,從於夫羅被當場擊殺的羞辱,憤怒之中,清醒了過來。
認清楚了現實,他們匈奴人已經不是當初強大的大匈奴了,而是幾百年前就歸順了漢室的南匈奴。
世代居住在河套,依靠漢室的庇佑,立足河套的一般部族。
而現在的漢室,從某種意義上,比當初更加的可怕。當初,孝武皇帝即使再強,好虛名,好臉面。
面對南匈奴的歸順,表現出了上國的氣度,以河套地區安撫南匈奴。而現在的大漢皇太子,王上大將軍卻是動則滅人一族。
對於外族的歸順,沒有什麼興趣。
當然,即使是這樣。匈奴人也不是沒有抗爭之力,就像是於夫羅所謀劃的一樣,可以藉助四國的力量,將漢室粉碎了。
但問題是,現在於夫羅已經死了。
於夫羅在位已經十幾年了,威望很高,對於匈奴人來說是一面帥旗,而現在這面帥旗卻是斷了。
這勢必影響士氣,而漢室經過羌族的滅族之戰之後,威懾力很強。
不是於刃兒自己滅自己威風,他清楚的知道,普通的勇士,怕是有些懼怕與漢室廝殺。這兩相疊加,根本沒了出兵的先決條件。
除非等個幾年,等新大單于確立,並且地位穩固之後,才能出兵。但問題是,劉馮的勢力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的膨脹了。
不過十餘年的時間,就已經膨脹到了現在這麼大的地步。再過個數年,沒準都一統天下了。
他們還參戰個屁啊,到時候肯定有滅族之禍。
所以,目前當務之急,並不是殺鄧芝爲於夫羅報仇。不僅不報仇,反而要維護鄧芝,避免與漢室的進一步交惡。
才能保住整個匈奴族啊。所以,於刃兒纔會破口大罵骨兔兒,稱惡奴,險些讓你壞了大事。
這真的是有理有據,發自肺腑的破口大罵聲啊。
“諸位想必也想清楚了,目前來說,大匈奴非常的虛弱了,而大單于也死了,就更虛弱了。別說參戰了,就算是出兵搖旗吶喊,那也是有風險的。嘿嘿,報仇?若是因爲報仇,而部族毀滅。那這仇不報也罷。”
於刃兒深呼吸了一口氣,毫不掩飾的對着在場的匈奴貴族們說道。
而聽了於刃兒的話之後,貴族們更進一步的騷動了起來,但是最終卻還是冷靜了下來,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沉默了。
而沉默,就是默認了。
“先生,大匈奴願意響應漢室的號召,進行出兵了。十萬精騎,早就調動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見此,於刃兒轉過頭來,對着鄧芝行禮道,神色說不上客氣,但也沒有不敬。
緊接着,於刃兒又問了一句道:“只是在下心中有個疑惑,還請先生解答。”
此刻,鄧芝正好被醫者包紮完畢了,正在穿回衣服。他見到於刃兒的神態,也不在意。剛殺了人家的兄長,若是人家還很客氣,那纔是咄咄怪事了。
到是鄧芝對於於刃兒的保證,心下欣喜。不過,畢竟有所預料到了,鄧芝欣喜了片刻之後,就拋之腦後了。轉而對着於刃兒的疑惑,有了一些興趣,點頭說道:“說。”
“敢問先生,可是早就預料到了,我會出面阻止?”於刃兒問道,隨即,於刃兒死死的盯着鄧芝看去。
那目光之中,有疑惑,但也有恐懼。
若是鄧芝早就預料到了他會出面阻止,這才謀定思動,殺了於夫羅,那真是太可怕了,可怕到讓人不得不恐懼。
所以,於刃兒纔是恐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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