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青煙從青銅爐裡噴出,繞着‘牀’榻,如夢幻般飄‘蕩’着。
牆角燈火撲閃撲閃,把原本不甚明亮的內室,照的不甚清楚。
‘牀’榻上,兩條白‘肉’滾着被單,翻滾如‘浪’,若有若無的喘息聲,呻‘吟’聲,亦如‘浪’般迭起落下。經久不衰。
如飢似渴的一對男‘女’,各自在對方身上索需了自己想要的。終於,不知過了多久,呻‘吟’聲停了下來。
被單掀開,袁譚光着膀子,坐在了榻上。細細的汗珠從他古銅‘色’的皮膚油層裡沁出。就連他的額頭上,亦是顆粒的汗珠滲下。被單裡,一隻頭伸了出來,眼睛呼哧呼哧的,張合着,很滿意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袁譚喘息方定,將手一掀,‘露’出了‘女’子的上半身。‘女’子羞怯的想用手去拉被子,卻被袁譚死死的拽住了。一對白白的‘奶’子被她右憊得向前凸出,更顯得驕傲嫵媚。‘女’子頭往上蹭,臉貼在了袁譚的肚皮上。
許久許久,‘女’子嘆道:“難道我們就一直這麼偷偷‘摸’‘摸’的麼?你身爲袁公長子,卻還怕那老傢伙?”
袁譚眉‘毛’一皺,顯然不想考慮這件事。但今天被她問出來了,袁譚只得憐惜的伸出手去,從她白皙的肩膀,一直遊走到她的滾燙臉頰,似是很不捨得,許久才道:“不是我怕他,是我怕若我下了決心,你就再也沒有男人了。”
“那我不是還有你麼?”
‘女’子毫不猶豫,柳眉微擡,看着袁譚:“只要有你,我誰都不要。”
袁譚手指一抖,又接着道:“可此事也絕沒這麼簡單。他原來可是我父親身邊的人,是我將他要來的。如今我爲了你……將他殺了。那叫我向父親如何‘交’代?”
‘女’子咯咯一笑:“我知道了。你不是怕別人。你是怕你父親。”
袁譚眉‘毛’一擰,臉‘色’一降,聲音帶了點慍怒:“他是我父親,你說話注意點。”
‘女’子仍是臉帶笑容。繼續道:“我知道他是你父親,你父親可以爲了你弟弟的病,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甚至放棄爭奪兗州的機會。得罪那些武將謀士,也留在他的身邊照看他。而你呢,你生病時,你父親卻仍是遠在冀州,他有過來看你嗎?就算是替他鎮守青州,他又願意給你多少兵馬,那還不是你一點一點要到的。你不要他會給嗎?所以說,什麼都得自己去要,你不要,誰知道你要?”
袁譚瞪視着她。氣得‘胸’脯上下起伏,咬牙道:“你敢挑撥我父子的關係?”
一巴掌終是沒有打下。他實在不忍。
‘女’子臉上血‘色’絲毫未退,仍是盯着他,繼續說道:“我這是教你法子。你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只能偷偷‘摸’‘摸’背地裡搞,你還有什麼出息?”
袁譚恨不能一腳將她踢下去,但他眼光突然變得淒厲起來:“對對,你說得很對!”
‘女’子輕輕一笑,臉往下埋,手已經不老實的撫‘弄’着袁譚的下,身。袁譚本來一肚子的火,被她五根蔥‘玉’的手指一加撥‘弄’,一發‘精’神恍惚,腦子裡‘淫’蟲直竄。他突然將她腦袋一壓,將她那張可人的櫻口,放到自己下,身再次暴怒而起的‘肉’‘棒’上,使勁的按着,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快品,把它品出來。品完我要去做一件很男人的事!”
下,身傳來清脆而歡快的笑聲。
一柱擎天。
袁譚緊禁閉上眼睛。‘女’子緩緩起身,將衣服一件一件替袁譚穿上。整理完畢,袁譚再也沒有看她一眼,掛上佩劍,匆匆走到‘門’邊,伸手將‘門’拉開。
‘門’外,站着一人。
“公則?”
見到袁譚,郭圖臉‘色’一絲也沒有變。他是接到匿名信,說他老婆此刻就在城東,一個偏僻的屋宇裡。但他沒想到的是,居然袁譚也在這裡。
看到袁譚,他居然仍是很能沉住氣,雙手一伸,頭一低,給袁譚平平的拱手作揖:“公子也在?”
袁譚心裡‘亂’跳,手已經按在劍柄上,但他手在發抖,他居然沒有勇氣拔出這劍。
也許,是自己有愧於他吧,不忍心相害。
但若不殺了他,如何能得到範氏‘女’?
袁譚眼睛銳利的掃視着郭圖,郭圖非但臉‘色’沒變,嘴角居然還牽起了一絲善意的微笑。一點也不符合眼下的場景。
袁譚閉上眼睛,手鬆開,輕輕吐了聲:“是。”踏步就走下了階。出了院‘門’,早已等候在‘門’外小巷口的轎伕和護衛,立即迎了上去。袁譚跨上轎子,再也沒看裡面一眼,走了進去,閉目坐下。
他長長嘆息一聲:“我爲何害怕?難道我真的是怕父親責備?”
郭圖走了進去,不徐不疾,似乎眼前的一切,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他跪坐在了席上,閉眼不語。
範氏‘女’臉‘色’甚至一絲也沒變,她就這麼大大方方一絲不掛的從榻上慵懶的爬起,甚至裝作貪睡的小貓,弓着腰,長長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伸懶腰,她緩緩爬下榻,兩對潔白小巧的腳丫慢慢趿上鞋子。她的衣服就掛着郭圖身後的屏風上。
她走過去,眼睛眯着,對着他笑,發現他並沒看自己,但她還是一面着衣,一面笑道:“老爺來了?剛纔看見袁譚公子了吧?他這麼放心的走了,自然是斷定老爺你的大人大量,對於眼前所見,肯定是充耳不聞。想老爺這般聰明的人物,自然是明大理的人。呵呵,老爺是餓了嗎?要不趁我衣服還沒穿好,你就湊合着吃了袁公子剩下的殘羹,也好將就着胡‘亂’填填肚子。”
“好!”
郭圖居然眉‘毛’也沒皺一下,答應得乾淨利落。這讓範氏‘女’倒是慌‘亂’的高興不已,趕緊將束好的紅菱抹‘胸’又扯了下來,白白的一對‘奶’子一抖,似是要從上面‘蕩’下來。她的纖腰幾可用手去握,她的膚‘色’如被白漿泡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幾乎完美無瑕。凹凸有致。讓男人找不到一點破綻,也讓男人無法不去貪婪享受。也怪不得,袁譚會對她百般癡戀。而她在榻上能讓男人‘欲’罷不能的本事,卻是她拿手的致命利器。相信只要每一個近過她身體的男人。再也不會去想第二個‘女’人。
“你先躺着。”
郭圖今天說話特簡單,完全不像平時壞壞書生的樣子。
範氏‘女’很是懂得服從男人的命令,她依言躺下,壓在細軟的被子上。
郭圖站了起來。他走到榻邊,伸手,‘欲’要除衣。但他的手很快被另一隻柔若無骨的手指掰開:“奴家來。”
“嗯。”
郭圖居然笑了。
轎子繼續向前走去,袁譚一直閉着眼睛。但他腦子裡早已大‘亂’。
郭圖表現的太完美了,幾乎接近於無情,無血,無‘肉’。
自己的‘女’人被別人幹了,他居然還沉得住氣。真的不得不佩服!果然不負“壞壞書生”的名頭。
但若換成是我,我會怎樣?
我會殺了他!
一個念頭猛然鑽進袁譚的腦子,袁譚身子一顫。額頭正中一滴冷汗直下。他睜開眼睛,立即道:“快回去!”
咯吱一聲。轎子突然停止了。轎子外面,立即傳來廝殺之聲。袁譚遍體冷汗直冒,他抓着劍,眼睛盯着轎簾子。
簾子被掀開,一道劍光跟着亮起,袁譚都甚至來不及拔出手裡的寶劍,他的‘胸’口一緊。
他不得不去注視自己的‘胸’口。‘胸’口上,對方的劍已經拔走,鮮血立即如同箭一樣,向着外面彪起。他甚至忘記了痛,他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範氏‘女’,範氏‘女’!”
對方只一劍,沒再刺出第二劍。一劍足以。
當屋內的呻‘吟’聲達到高‘潮’,‘欲’仙‘欲’死時,突然又嘎然而斷了。
郭圖起身,穿起了衣服,不再看榻上範氏‘女’一眼。
範氏‘女’被他‘弄’得全身如火在燒,只差最後一點火候就要達到巔峰了,突然被他‘弄’停了,心裡極是不爽。本要罵他,但一來理虧,二來怕罵了他他真的不再‘弄’了。只好腆下臉來,一面伸手抱着他的大‘腿’,一面用着柔媚入骨的甜聲道:“噠噠,再‘弄’我一‘弄’,我就丟啦。”
“好!”
郭圖居然答應得她這麼爽快。範氏‘女’立即躺直了,閉上眼睛,將雙‘腿’撐開,牝‘門’大敞,迎接龜,公。
但等了許久,並不見動靜,範氏‘女’睜開一看,嚇得血‘色’全無。當頭一把雪亮的刀,從上落下。牝‘門’不但不能迎客了,牝‘毛’也被連‘肉’削去。範氏‘女’大叫聲中,郭圖第二刀接着砍中了她的脖子,一刀斃命。
潔白的被‘浪’上點點血‘花’……
郭圖棄了刀,看着榻上剛纔還是如‘玉’的人兒轉眼被自己砍做數段,鮮血和着腸子‘亂’七八糟的飛了一地。他的手終於抖了,抖得厲害,而且胃都翻了。他衝了出去,張開嘴巴,黃湯涌出,吐得胃都沒了。
他是壞壞書生,但都只是止在紙上談兵,根本沒真的動過刀。像他們這種謀士,腰間佩刀佩劍,只不過是個裝飾品罷了。此刻真的拿來殺人,卻是第一次。
第一次就下手這般恨,郭圖自己甚至都沒有想到。
當然,他更沒想到的是,自己的老婆居然背地裡跟袁譚勾搭上了!
他甚至坐在席上的那一刻,想到自己的處境,想到要依賴於袁氏父子‘混’口飯吃,所以他在某一刻,他的準備放棄。就當做今天的事並沒有發生,他以後還是袁譚面前談笑風聲的壞壞書生。
要怪,只能怪範氏‘女’,是範氏‘女’她沒有放過自己。
剛被別的男人‘弄’過,又要貪圖老公的身子,這樣的‘女’人,是找死!
等吐得差不多了,郭圖的腦子也似乎清楚了許多。
他看着自己的雙手,看着依靠在身邊的大刀。這邊從不沾血的刀,今天居然沾滿了枕邊人的血!
“我到底做了什麼?”
他到現在,突然後怕起來:“袁譚不會放過我的!”
這時,‘門’被推開,他帶來的兩名甲士走了進來,看到郭圖虛脫的樣子。都是吃了一驚:“大人?”
“嗯?什麼事?”
郭圖擡起頭來時。他的一雙眼睛。裡面‘混’雜了一根根觸目可及的血絲。他的臉上,衣服上,都是鮮血。
再看到靠着‘門’邊的血刀,兩個甲士都是一驚。但被郭圖眼睛懾住,只得如實的答道:“大人,巷子口那裡出現大批刺客,他們將袁公子的轎子攔住。袁公子似乎已被刺客殺死了。”
“什麼!”
郭圖眼睛暴怒而出,他的腦子急速轉着:“袁譚此時死了,最大的嫌疑非我莫屬。我可怎麼辦,我可怎麼辦?”
郭圖擡起眼睛,道:“胡說,不可能!袁譚公子怎會被人殺害?你們兩再去瞧瞧!”
兩名甲士互相看了一眼,拱手道:“那麼請大人保重,我等去去就來。”兩人剛一轉身,郭圖的刀就舉了起來,飛起一刀。從其中一人後背脖項處着手。那人就連哼都沒哼一聲,早已慘叫一聲。跌在了地上。另一人一見,轉身的快,大叫着:“大人殺人了!大人殺人了!”一溜煙的跑的不見了。
郭圖不再猶豫,放了把火,掣了刀,跳出‘門’去,家也不敢回,一路‘亂’跑。
面對着悠悠蒼天,郭圖不斷的問自己:“我該去哪裡?我該去哪裡?”
他的眼前突然一亮:“對,還有劉備,還有劉備能救我!”
“呀!”
袁紹將案几一掀,上面堆放着七七八八的奏牘,全都啪啪的落在了地上。他東轉西轉,走到牆壁邊,伸手拔出鐵劍,扯步狂奔:“我要殺了郭圖這廝,我要殺了郭圖這廝!我要爲我兒報仇!”
左右衆人都是臉‘色’暗淡,不敢吭聲。
眼看要走出大廳了,袁紹又回身叫道:“你們爲何不攔我!”
左右一見,趕緊伸手去攔,又哭又鬧:“袁公這可使不得,可別氣壞了身體。郭圖在逃,我等遲早將他抓住,到時還不是任着袁公你將他凌遲活刮?”
“嗯。是有理。”
袁紹看着劍刃森寒可怖,怕誤傷了自己,將劍‘插’進鞘內,回到案邊,這才道:“就算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郭圖那廝給我抓到,爲我兒袁譚報仇!”
“諾!”
衆文武立即低頭拱手。
“我兒呀!”
袁紹放下劍來,又是舉手垂‘胸’,又是跌足長嘆,長聲痛哭了起來。兩邊文武一見,這論調不對,讓袁紹一人乾嚎算怎麼回事,趕緊附和着,也都是跟着長哭起來。一時大廳內倒是熱鬧了,此哭彼哭,聲震屋瓦。
衆人這麼哭着,似乎顯得太過單調了些,於是,總有一人很不和諧的笑了出來。
袁紹大怒,以爲是田豐,睜開眼來,卻是謀士許攸。
袁紹站起,喝道:“許攸,你笑什麼?”
許攸住口不笑,走上前去,拱手道:“袁公你誤會了,我是爲袁公以及諸位大臣的哭,不值而笑。”
袁紹眉‘毛’一顫,臉黑下來:“許攸!你這是何意,說清楚孤不殺你!”
許攸道:“袁公息怒!剛纔我從田別駕家裡出來,剛好傳來袁公子被刺客殺害的消息,袁公你想知道,田別駕聽到這個消息後,他是什麼反應嗎?”
“什麼反應?”
袁紹身子一‘激’靈,厲聲問了出來。
“哈哈哈。”
許攸捋着鬍鬚,長笑一聲,乃道:“田別駕聽聞公子被刺的消息後,當即如我剛纔一般,痛笑了三聲。我問他何意,他居然說道,‘袁譚公子一死,袁公這下總算不會再發兵了。’”
袁紹一聽,劍眉冷豎,喝問:“田豐匹夫,當真這麼說的?”
許攸將身一正,回道:“我也不敢相信,但他確實這般說的。我本來還不忍告訴袁公,但見袁公與衆位大臣都在這裡放聲大哭,緬懷袁譚公子。可一想到田別駕先前的笑聲,也就實在忍不住了,故而學了出來。實在該死!實在該死!”
“錯不在你。”
袁紹上前一步,盯着許攸看,許久乃道:“你是忠臣,這才說了實話,某不怪你。”
田豐‘性’情剛烈,不但經常是剛而犯上,就是在處理同僚的關係上也很是不恰。這些同僚之所以平時忍讓着田豐,那當然是袁紹對田豐態度的反覆無常,致使他們沒必要更不敢遽然跟田豐鬧僵。及至察覺到報復的機會來了,焉有錯過的道理。頃刻間,人人義憤填膺,紛紛要求處罰田豐。
自不必他們說,袁紹此刻也是一肚子的火。他拔出佩劍,一劍斬在地上,蹦出一團火‘花’。
“好啊!原來田豐這廝居然在背地裡詛咒我兒子!哼,誓殺了這個匹夫!”
袁紹當即說道:“去把我將田豐下獄,打入死牢,三天後處斬!不,馬上,馬上就給我斬了他!”
左右一聽,這是不是太快了點,怎麼說殺就殺了?
許攸嘴角微微一扯,從大廳內走了出來,皺着眉,看着天空:“好天氣呀!”繼續走着,又是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田豐啊田豐,某實在對不住你了,你可比別怪我啊。其實呢,袁公何嘗不清楚,你是罪不至死。但他爲什麼又要殺你呢?呵呵,只能怪你平時不識趣了。袁公這次是借題發揮,‘欲’要斬草除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