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人英明,這該死的草菅人命的傢伙,就該得到應有的判決。”
“對,尤其是那個車伕,更應該將他斬殺了。打五十棍,再發配去邊疆實在是便宜他了。”
“大人威武,大人威武。”
對於盛憲當場做出的決斷,烏程縣的父老鄉親們爆發出了歡呼,由衷的爲這一位剛直,廉正的吳郡郡守而歡呼。
“這個老傢伙確實挺好的,似乎就是這個時代所謂的能臣,清官之類的人物了。認得他,似乎不錯。”
嚴白虎見此放下了對盛憲的偏見,若有所思道。
而且,這傢伙似乎對有意思,應該不是龍陽之好,斷袖之癖,難道是看中了老子的潛力?
有點不太靠譜,點姑且也算個認識大人物的機會,先站着姑且看他怎麼說。
嚴白虎的心中猜測着。
“諸位鄉親都散了吧,至於今日的事情,請諸位鄉親不要過於聲張。”盛憲見此那威儀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柔和,朝着四周說道。
“諾。”
父老鄉親們聽了之後頓時安靜下來了,肅然應諾了一聲,就漸漸離開了。
“什麼是威望,這就是了。”嚴白虎見到這一幕,羨慕的不行。他知道這纔是登高一呼從者雲集的大英雄的氣勢,相反剛纔他的兩下子只能是鄉下把式。
很快,父老鄉親們都散開了,場內就只剩下了嚴白虎兄弟二人,嚴白虎大腳穩穩的站着,沒有任何離開的意思。而嚴輿見兄長沒離開,也是緊緊的拽着嚴白虎的衣袖,緊挨着嚴白虎。
“童兒爲何站着?”盛憲見此就知道自己剛纔的模樣,引起了嚴白虎的猜測了,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還不是你看上我了。”嚴白虎心中嘟嚷了一句,但面上卻是一本正經的作揖道:“大人剛纔一直盯着我看,我斗膽猜測了一番,大人怕是要尋我。”
“哈哈哈。”見這孩子實在是機靈,盛憲忍不住又哈哈大笑了一聲。直到過了片刻,盛憲才止住了笑聲,看了一眼嚴輿,而後對着旁邊的隨從說道:“先爲這小童兒看傷。”
“諾。”那隨從應諾了一聲,就想上前牽開嚴輿去治傷。
“不,我不要離開大兄。”嚴輿本來很安靜,但見此卻是死活不願意,拽着嚴白虎衣袖的手更加的握緊了,小身子緊緊的貼着嚴白虎,甚至隱隱顫抖,讓人心疼。
“乖,這大人是好人,你先跟着去治傷,等治了傷勢就不疼了。”嚴白虎看出小弟還很恐懼,也很疼,於是柔聲說道。
“不。”嚴輿把頭甩的跟撥浪鼓似的,眼淚汪汪,可憐巴巴的說道。
“乖。”嚴白虎即覺得心疼,又覺得頭疼,於是再三勸說,最終終於將嚴輿給勸說離開了。
但是在被那隨從帶離開的時候,嚴輿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那小摸樣,足以讓人心碎。
還好嚴白虎忍住了,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盛憲,作揖道:“多謝大人了。”
盛憲很隨和,看着嚴白虎安慰弟弟,臉上始終懷着一抹柔和的笑容,靜靜的看着。
見嚴白虎終於將弟弟勸走了,向自己道歉。盛憲也是擺了擺手,說道:“無妨。”
“來,上來說話。”隨即,盛憲又朝着嚴白虎說了一句,而後徑直往酒肆而去。“呵呵。”主簿方且對着嚴白虎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似乎真有好事的樣子。”嚴白虎見此滿心激動,但卻儘量的忍住了,裝作平靜的模樣,跟了上去。
很快一行三人就到了酒肆的二樓,到了二樓後,盛憲當仁不讓的跪坐在了主位上,方且與嚴白虎一起坐在了側座。
嚴白虎是第一次跪坐着,感覺很是彆扭,但還是儘量的忍住了。
“還不知童兒姓名。”坐好後,盛憲張口問道。
“姓嚴名白虎。”嚴白虎舉拳說道。
“嚴白虎?還真煞氣。”盛憲聞言一愣,只覺得這名字煞氣沖霄,而嚴白虎的作風又是剛猛。但轉念一想,而今天下昏暗非常,若非大力怕是難以扭轉乾坤。煞氣,剛猛一些或許更好。
“好名字。”於是,盛憲讚了一聲。
“多謝大人誇獎。”嚴白虎不卑不亢的說道。
“白虎可讀過書?”當中頓了頓,盛憲張口問道。
“不曾。”嚴白虎搖頭回答道,他正想拜那方當做老師呢。
盛憲聞言皺了皺眉頭,他看嚴白虎的作風,實在是有擔當,有剛猛,實在是金子。他見嚴白虎的言語有條不素,不似一般孩童。
他看嚴白虎的觀察力很強,帶着一股天然的機靈勁。本以爲嚴白虎至少讀過小書,識過字,沒想到居然是不認識,沒讀過書。
這讓盛憲有些吃驚,但緊接着盛憲的心中更加的熱情高漲了起來。
這所謂天生才幹,莫非這小兒的作風,機靈,談吐都是天生的?莫非老天開眼,真的讓老夫遇到了這樣的一個奇才?
此刻,盛憲的心中更加堅定了起來,要將嚴白虎培養成才,成爲大漢朝的社稷之臣。
“那你可想過要讀書?”盛憲平息了一下心中的熱情,張口問道。
旁邊方且緊張的看着,這可是大機會,這小兒實在是美玉,可千萬別回答出不好的答案來。
而此刻嚴白虎通過與盛憲的幾句談話,就對盛憲的想法有一些眉目了。而嚴白虎的心情與盛憲幾乎是一樣的。
“媽的,恨不得掐我自己大腿一下,再打自己一個耳光,看看是不是在做夢。老子我想出門拜師,就遇到有人提攜了。這盛憲是吳郡太守,雖然不知道名聲怎麼樣,但肯定有幾把刷子,或許比不上那海內大儒方當,但也是很強進的老師了。更重要的是,那方當名氣大,門檻高進不進得去還是兩說,現在遇到這條金大腿,先抱住再說。”嚴白虎恨不得掐自己大腿,煽自己一個耳光,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嚴白虎不着痕跡的吞了一口唾沫,一臉激動的下拜道:“學生拜見老師。”
“撲哧。”方且一個忍不住笑了。
“呃。”盛憲也是噎住了,一口氣沒出來。誤會啦。
兩個人的反應,讓嚴白虎心中一個咯噔,媽的,表錯意了?雖然嚴白虎此刻很想若無其事的收回自己說的話,然後拜別離開。
但是身子卻是僵硬住了。
“白虎你誤會了。老夫見你品性不錯,見才起心,想介紹個名師給你,但卻不是老夫。”
過了片刻,盛憲才笑着解釋道。
嚴白虎聞言僵直的身體驀然柔軟了下來,狠狠的鬆了一口氣,雖然這個誤會有點讓人尷尬,但只要不是耍他就行了。
於是,嚴白虎若無其事的收回了先前的動作,而後好奇的問道:“名師?”
“沒錯,正是海內大儒,老夫的好友,方當,方伯尚。”盛憲重重的點頭說道。
“童兒,這方先生可是天下有數的名師,他的門第不知道多少權貴,士人想削尖了腦袋進去,但大部分人卻被拒之門外了。這可是難得的機會。”方且在旁提醒道,神色還說不出的羨慕。
“方當?”嚴白虎驀然瞪大了眼睛,跟燈泡似的。
這感情轉着轉着就轉回來了。
老子帶着小弟出門打探情報,最終極的目的就是爲投在這方當的門下,借這金子招牌即揚眉吐氣,給孃親長臉。又是爲未來的道路鋪下厚實的基石。
這本以爲會費好大的一番功夫,卻沒想到居然這般輕鬆。
不答應?不答應那是傻瓜。
於是,嚴白虎很快就收起了一臉癡呆的表情,幾乎是餓死鬼投胎似的猛點頭,說道:“願意,願意,我願意在方先生門下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