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末年的濮陽,差不多位於後世中國河南省東北部,黃河下游北岸,冀魯豫三省交匯處之處,同時濮陽古稱帝丘,據傳五帝之一的瑞項曾以此爲都,故有帝都之譽。
而濮陽之名始於戰國時期,因位於濮水(黃河與濟水的支流,後因黃河氾濫淤沒)之陽而得名,是中國古代文明的重要發祥地之一。
距離紛爭戰亂不熄的戰國幾百年後的東漢,此時的濮陽早就沒有了在戰國之時所擁有的“顯赫地位”,已經淪落成了成爲兗州東郡的治所,但是即使是這樣,濮陽那高大而又顯得有些陳舊的城牆,無一不在顯示着,這座雄偉城池的易守難攻。
初平二年的秋七月,由於夏季剛剛過去沒有多久,此時的天氣還是顯得有些悶熱,帶着悶熱的風,吹拂着那一面面黑底金字的曹字大旗,陽光之下,曹軍士兵們手中的兵器,反射着凜然的寒光。
排兵佈陣與濮陽城牆之下的曹操,右手遮在眉頭之上,眯着雙眼看着前方那高大的濮陽城牆,心中暗歎了一聲:“真乃雄城啊,白饒不趁夜襲營,雖有些保守,但是總的來說還算是一個領軍人才了。”
“主公,將士們都準備好了,可以下令攻城了。”在曹操一旁,手持着長柄大刀的曹仁,向着曹操持刀抱拳一禮說道。
“恩。”
曹操點了點頭,沒有馬上下令攻城,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戲志才道:“志才,你說我軍有沒有可能,說服濮陽守將投降?”
曹操還真的不想去攻打濮陽城,這倒不是曹操臨陣突然害怕見血什麼的坑爹,而是他真的不想要無謂的損耗自己麾下的兵力。
十萬大軍看起來很多,但是真的放在天下來看的話,那麼還真的不能算是什麼了,此時的各地諸侯,能夠執掌一郡甚至是一州之地的那個手上沒有擁兵十多萬,就連被曹操頻頻打壓的劉備,手上都有着幾千兵馬,至於南陽太守袁術這個“富二代”,此時手上都已經有了三十萬的大軍。
曹操能夠憑藉一個小小的酸棗縣,就支撐起十萬人的大軍,還是全靠着了討伐董卓之時繳獲的鉅額財物和人口的幫助,才能夠如此,但是那些財富暫時不說,就說兵員,十萬大軍已經到了曹操麾下百姓所能承擔的極限了。
綜上種種,纔是曹操爲何會決定向着濮陽城的守將白饒招降的原因,至於什麼,先禮後兵的概念,從來就不在曹操的腦海之中。
戲志纔在聽聞曹操的此問之後,先是詭異了一會,不過在看到曹操看着濮陽城牆之時那有些難看的臉色,心中就差不多明白了什麼。
想了想,戲志才最終還是臉上帶着一些遺憾之色道:“主公,此事在卑職看來,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哦,爲何?”曹操有些不解的反問道。
黃巾賊此時的曹操是第一次和他們打交到,但是原主曹操可不是,作爲在黃巾之亂時,有着出衆表現的人,黃巾賊在原主的記憶之中,也是佔據了很大一部分的。
在原主的記憶之中,黃巾賊就是一些吃不飽穿不好的流民們組成的,除了那些最上層的人之外,他們大多數人的願望,還是希望能夠獲得一畝田地然後能夠安安穩穩的活下去的。
在曹操看來,眼前的濮陽太守白饒,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只要他曹操能夠表現對其既往不咎,還賜予田地的話,未嘗不可以讓其投降,獻出濮陽城。
只不過戲志才接下來的一番話,才讓曹操明白,自己有些太過的想當然了。
“主公,要是此番的黃巾守將不是白饒的話,那麼此事還大有可成,主公可知,白饒乃是幷州黑山賊軍分軍首領之一。”
“黑山賊?!”曹操的雙眼一下子變得銳利了起來,此時的他終於明白,爲何戲志纔不看好自己此舉了。
黑山賊軍乃是黃巾餘孽之後組成,經常活動在中山、常山、趙郡、上黨、河內等地太行山脈的諸山谷之中,黑山賊軍全部的兵力合起來的話,可謂是擁有百萬之衆,
根據史書,《後漢書皇甫嵩傳》載:“自黃巾賊後,復有黑山、黃龍、白波、左校、郭大賢、於氐根、青牛角、張白騎、劉石、左髭丈八、平漢、大計、司隸、掾哉、雷公、浮雲、飛燕、白雀、楊鳳、於毒、五鹿、李大目、白繞、畦固、苦哂、羅市之徒,並起山谷間,不可勝數,各有所因,大者二三萬,小者六七千。賊帥常山人張燕,乃與中山、常山、趙郡、上黨、河內諸山谷寇賊更相交通,衆至伯萬,號曰黑山賊。”
這裡的伯可不是叔叔伯伯的那個伯,而是百的意思,這一段歷史記錄簡短的來說,那就是黃巾敗亡之後,這新興起的黑山軍,全部兵力加起來,已經是屬於擁兵百萬之衆的龐大軍事力量了。
當然黑山賊這股龐大的軍事力量,對於此時的曹操來說沒有絲毫的影響,幷州黑山賊軍的主要活動範圍是在幷州而不是兗州,真正讓曹操心中徹底的認爲自己招降白饒是不可能的理由,是黑山賊軍的首領,張燕。
張燕此人乃是常山真定人,本姓褚,黃巾之亂髮生後,合聚少年爲盜,衆萬餘人,隨後與義父張牛角合軍,張牛角死後,其麾下奉張燕爲主,故改姓張。
張燕的義父張牛角,可謂是一個黃巾軍的死忠份子,受其影響,張燕同樣如此,雖然沒有認同其義父那樣,視官軍爲死敵,恨不得食其肉的地步,但是也沒有好到那裡去。
曹操要是此時此刻威壓天下,那麼說不得張燕及其麾下都會接受曹操的招降,但是此時的曹操麾下不過十萬人,將不過數人,謀士不過三,可謂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勢力了,這樣的曹操,白饒怎麼可能棄麾下擁兵百萬衆的張燕,轉而投向曹操麾下。
果不其然,最終曹操那抱着姑且一試而派出的士兵,直接被白饒射殺與城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