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蒙這才猛然的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曹彰或者說是別人發現了真實的身份。雖然想到這些,但呂蒙終究有着大將風範,面不改色走進自己的庭院。一路走一路想,“自己怎麼會被發現呢?是曹彰自己看出來的,還是別人告密?”這一切現在都是一個迷。但這些都不是呂蒙現在這種情況應該思考的問題。
支走了下人,呂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想着種種的可能性,但一個一個被自己排除,一個又一個新的疑問出現,就這樣無限的循環。但呂蒙很快就從這無底洞自拔出來,心道:“既然曹彰已經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那麼此地便不宜再久留。而我在此也已經被曹彰監視上了,還能做什麼呢?還是先離開這裡再作打算!”想到此呂蒙已經決定了準備撤離了。
忽然一下人前來報道說:“將軍,門外有一熟人求見。”
呂蒙這時候哪裡還有心情見什麼熟人啊,忙回道:“不見,今夜本將軍有些累了。想早些歇息。叫他明日再來吧。”
下人回道:“那人非要見將軍不可,“他說是見不到將軍是不回走的。”
呂蒙心道:“難道曹彰這麼快就要對自己下手了?”忙問道:“那人有沒有說自己叫什麼名字?”
下人回道:“回將軍,那人說是將軍的老熟人了,說自己叫陸伯言。”
呂蒙驚呼出聲道:“什麼?他說自己是——陸伯言?”呂蒙驚訝的是傳聞陸遜是在離開曹營的時候被司馬懿的人個殺了嗎?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下人回道:“正是。要是將軍實在不想見他,我這就叫守衛將他轟走。”
呂蒙道:“快快有請!”
那下人被呂蒙這反覆的速度嚇了一跳,剛纔還是陰雨綿綿,現在卻是陽光燦爛了。但還是照呂蒙的吩咐去相請陸伯言。
片刻後下人領着一人前來,呂蒙一見到人心裡更是說不出的激動,喝退下人後,兩人便雙手緊握在一起,此時此刻誰也沒有說話,他們從對方眼中的看到喜悅已經足以勝過任何問候的語言。
片刻後呂蒙才道:“伯言,你不是在離開曹營的時候被司馬懿殺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陸遜笑道:“呵呵……上次我奉命出任軍師與夏侯淵一起圍剿曹彰殘部的回程路上,司馬懿手下的兩個心腹大將也在內,回程路上他們設計刺殺我,結果被我當場識破。不過我放了他們一馬。後來逃離曹營的時候司馬懿又派他們兩人鎮守城門,他們感恩於我,這才倖免於難啊。”
呂蒙笑道:“好,沒事就好。那你怎麼會來長安呢?”
陸遜道:“本來我是在太原附近隱匿準備隨時給曹營製造些混亂的,但接到主公命令前來協助兄長。這才長途跋涉來了長安。本來昨日便可到達,只因司馬懿大軍屯於首陽山,我這才於華山繞道而過。”
呂蒙道:“可惜你還是來晚了一步,現在北方勢力龍蛇混雜。我們現在連究竟是誰掌大權都不知道了。但今日司馬懿居然隻身前來遊說曹彰,其人膽識、智謀皆是高人一等。”
陸遜驚訝道:“司馬懿獨自一人,前來遊說?”
呂蒙道:“正是,現在人都還在長安城內。”
陸遜在大廳內來回走動幾圈後,才慢慢對呂蒙道:“此地不可久留,依我看,我們應該馬上離開這裡。”
呂蒙道:“我也有此打算。”
陸遜道:“司馬懿既然能對我不利,想必你也會難逃他的算計。”
呂蒙道:“只是這樣,今日司馬懿到長安之時,曹彰與平時的懦弱無能,截然相反。表現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想必就算不知道我們的身份,也必定察覺到了什麼。”
陸遜道:“事不宜遲,你趕快去收拾一些細軟,我在這裡等你。”
呂蒙應了聲後轉身回到內堂開始收拾起行李來。
而曹彰則正在左右爲難,看着手上的信紙,又想起呂蒙冒險幫助自己退夏侯淵之兵,幫助自己建設長安城防,叫自己如何下得了手啊。原來曹彰剛接到一封密函,大致內容是:“陸遜、呂蒙乃是江東張浪派往我軍之細作,我在病重之時,傳令夏侯淵前去江東相請神易華佗的時候,結果失敗而終。但夏侯淵並沒有因此放棄相請華佗的念頭,表面是撤離江東,其實他一直在附近隱匿,等候時機。結果沒等到請走華佗卻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那就是江東張浪派遣這兩人前來我軍作亂,意圖挑起內亂讓我軍自亂陣腳。然後趁機大舉進攻。得此消息後夏侯淵來不及等請華佗,趕緊向我彙報了此事。我與軍師商議後決定這麼做。曹丕雖然不效,但始終是我的骨肉。如今我已經將其軟禁,今派司馬懿前來征討,此番目的有三。一是;讓天下人都以爲曹營已經開始混亂,從而大舉入侵,這麼做是爲了防止劉、張聯手來犯,可暫報平安,休養生息。二是;借興兵之名除去呂蒙,陸遜已經被司馬懿處決了,再除去呂蒙讓其斷了與江東的聯絡。然後三是;你先假意歸順,且看司馬懿如何行動。我已控制了後方兵力與朝廷。你歸順之後便再遊說司馬懿所帶大軍。到時候司馬懿若是起兵造反,我們便可裡應外合除掉他。吾兒切記,成大事者,不可對敵人心慈手軟。”
曹彰此時只左右爲難,兩邊都是飄渺的事,自己到底該賭哪一邊呢?看到書信最後的落款,曹彰終於下了決心,自言自語道:“呂蒙,別怪我!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若我們的立場不是對立的,我願和你結拜爲兄弟!現在就算我對不起你了。”說完後曹彰立即換了一副從未出現過的嚴肅面孔大聲叱喝道:“來人啊,傳令下去。將呂蒙府邸團團圍住,務必要生擒其人來見我。如若反抗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