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帶着黑鷹衛很快便來到徐晃養傷的住宅。
守門兵衛看着大批高官大將前來拜訪徐晃,急忙想進去通報,但張浪伸手示意表示不用,便帶着典韋與全琮等數人進去。
張浪給徐晃安排的地方也算是豪宅,庭院深深,到處花草樹木,假山林石。
張浪一邊走一邊問帶路的侍兵道:“公明現在何處?”
侍兵道:“回主公,徐將軍正於後院。”
張浪漫不經心問道:“近來公明恢復的如何?”
侍兵恭敬道:“徐將軍好的差不多了。”
張浪欣慰的點點頭,這時候一干人已經來到後院,隱隱約約便聽到不間斷的吆喝聲。
張浪好奇問侍兵道:“裡面何人吆喝?可是公明?”
侍兵眼裡露出崇敬之色道:“正是徐將軍。請恕小人多嘴,小人從來沒有見過像徐將軍這樣性格剛毅的人。斷臂之痛,不是一般人就能所接受的,但徐晃除了一回來有些黯然傷神外,隨着傷勢的恢復,竟然開始獨臂練刀,每日刻苦已身,揮汗如雨,不得不讓人驚歎。”
張浪驚訝道:“竟然有此事?我爲何一點也沒有聽人說起?”
侍兵道:“這小人就無從得知了。”
張浪給侍兵引起好奇心,不由放輕腳步,示意大家儘量不要發出吵聲,在不遠處觀望。
徐晃穿着一件單薄的衣服,四月的天說冷不冷,說熱不熱,但徐晃卻揮汗如雨,熱氣騰騰。單手持着匕首,正不停的跳躍、飛舞,那短短的匕首在他手裡不停帶起耀眼的光芒,詭異的軌跡在空中虎虎生風。
徐晃接連幾個空翻。右手臂不停的虛刺倒掛,假如不是空蕩的左手臂,其矯捷地程度,讓人根本看不出他斷過一臂。就在張浪暗暗稱奇之時,徐晃空翻不穩,落地時一個踉蹌,只差點栽個跟頭。“啊……”站穩腳跟之後,徐晃忽然對天發出一聲驚天怒吼。接着表情極其氣憤的把匕首丟的老遠,然後一臉落寞看着自己手臂喃喃道:“難道真的不行嗎?”
“劈啪劈啪”幾聲關節清脆的暴響,徐晃右手不知何時緊緊的捏在一起。
張浪見到這種情況,雖然聽不清徐晃在說什麼,但那憤怒不甘怒吼聲,一臉沮喪的表情,已經說明徐晃此時的心情糟到透頂。他想也不想地踏步而入,隨從也急忙跟上去。
徐晃一時間沒有從失落的心情裡走出來,只是呆呆看着張浪,一臉複雜。
張浪上到前面。拍了拍徐晃肩膀。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
徐晃這時候纔回過神,把心事收到在心裡。一臉慚愧道:“主公駕到有失遠迎,晃失禮了。”
張浪微笑搖搖頭,示意沒什麼,然後對全琮道:“你去把匕首拿回來。”
徐晃不明白張浪想幹什麼,看着全琮跑過去把匕首撿了過來,然後遞給張浪。
張浪又把匕首遞給徐晃,微笑道:“你也不用急已一時嘛。”
徐晃看着匕首,臉色忽然一陣抽畜,他沒有接過,而是聲音有些苦澀道:“主公。看來晃已經給廢了,只怕以後再也無法爲主公征戰沙場,建功立業了。”
張浪只感覺心裡頭一酸,出聲安慰道:“怎麼,你就這樣放棄了嗎?”
徐晃深吸口氣,不想自己表現的那麼懦弱,但顫抖的聲音裡,已經說明他內心的彷徨與無助,他有些激動道:“不是屬下想放棄啊。可一想到如今是剩一手,不要說上戰場,就連做個普通人也困難。而且就算真的上了戰場,以晃現在身手只怕也難有所作爲,更何況會讓敵人嘲笑我江東無人,有損主公英明形象啊。”
張浪盯着徐晃,兩眼就像利劍一樣,直插徐晃的心裡,冷聲道:“我只想知道,你現在還想不想上戰場?”
徐晃身子一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張浪,心裡激烈掙扎。
張浪不給考慮的機會,追加一句道:“回答我,想,還是不想?”
徐晃只是猶豫一下,猛的咬鋼牙,點頭道:“想,可是……”
張浪根本不等他把話說完,把手一揮,阻止道:“既然你想,那你還猶豫什麼?不要告訴我你對自己已經沒有信心了。”
徐晃本想開口,但張浪又接着冷冷道:“斷臂之痛,地確對於一員武將來說是一個致命地打擊,但不要忘,當初我會用你,不單單是你有強壯的體魄,有一身高強的武藝,而是你有一個別人所不及地這個。”張浪指了指自己腦袋。
徐晃心裡忽然一陣悸動,本來熄滅的心,又開始跳動起來。
張浪又接着道:“當初我既然敢用你,現在一樣也敢用你,不要說你斷了一隻手,就算斷了兩個手,兩隻腿,只要你的腦袋還在,我就相信你絕對不會比別人差。善戰者,不戰而屈人之兵。我用你,不是要用你的手,不是要用你的腳,而是你這顆別人所不能及的腦袋。”
徐晃只感覺頭腦轟鳴一聲,一股熱血直衝而上,接着臉頰肌肉不斷的抽畜,眼眶漸漸的有些溼了。一匹千里馬最怕的是什麼?是怕碰不到一個好的伯樂。徐晃忽然感覺自己真地幸運,因爲他碰上一個如此慧眼的主公。
“而且你根本騙不了我,你雖然斷臂,但你對沙場的渴望遠遠超過每一個人,不然你也絕對不會每日起早摸黑,聞雞起舞,苦練單手刃,你這是爲了什麼?無非能想從新達到一個高度,再一次投入沙場。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徐晃這一次沒有任何想法,很乾脆的點頭。
張浪忽然板起臉,喝道:“徐晃,你還想不想上戰場,給我像個男人一樣的回答我。”
徐晃馬上把腰板挺的直直,眼裡射出前所未有的堅定光芒,大聲應道:“想。”
“好,你今日就給我做好準備。明日便隨龐統趕赴前線。”張浪強硬道。
徐晃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張浪,眼眶裡地熱淚終於忍不住開始滾動。雖然他心裡極爲渴望着,但真的這個消息來臨時候,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徐晃一時間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激動的熱淚奪眶而出。沒有誰比徐晃更想再次證明自己,一個曾經倒下的人,要想從新爬起來,要忍受多少人質疑的目光?徐晃忽然匍匐在地。“砰砰”接連磕了幾個響頭,聲音更是哽咽道:“主公厚恩,屬下沒齒難忘,此行如有負所託,晃願自刎當場,以謝恩典。”
張浪狠狠的拍拍徐晃的臂膀,臉上終於露出開心的笑容道:“我相信你。就如我相信自己一樣。本來還想再開導你地,但看到你的單手刃,我便知道你已有所準備。那麼我想再說的話已經是多餘了,因爲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懂的如何讓自己變的更加優秀。”
徐晃眼眶閃閃。但是十分堅定道:“斷臂之後,屬下從未放棄過再征戰沙場的機會,但同時也明白。自己已經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在閉門苦思多日後,屬下終於想通一些事情。由於馬上衝擊力強,而且很大程度要依靠多方面的外力,在這種情況之下,屬下已經明顯不適合馬上作戰,所以才決定轉型至步將。對於步將而言,更加依靠能力與技術,屬下也有信心憑着手中的短刃,殺出一片新天新地來。”
張浪笑着再次遞過匕首,這一次徐晃爽快的接過。
張浪道:“既然你解開心結。那麼你就趁着今天把事情處理一下,明日便隨龐統起泰安吧,前線現在情況有些吃緊,也容不下你們做什麼準備了。還有這次前去,你盡力多協助龐統,一些事情,他會告訴你了。還有你在他身邊,多長個心眼,你從中可以學到很多東西。”
徐晃應道:“屬下明白。”
張浪笑呵呵道:“那我就先走了。”
徐晃趕緊道:“屬下恭送主公。”
張浪點點頭。便離開徐晃住宅,回府上而去。
用過晚膳之後,張浪一人無聊地看書,這個時候衛兵通報龐統求見。
張浪剛召他進來,沒想到龐統一進來就給張浪下跪扯聲喊道:“主公救我。”
張浪給搞地有些莫明其妙,只能上前拉起他道:“好端端的怎麼了?”
龐統哭喪着臉道:“主公救我啊,如果你不救我,統這一回死定了。”
張浪有些鬱悶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放心,你的事情我自然給你撐着。”
龐統聽了大喜,哪裡有剛過那陰風愁雨地模樣,嘿嘿道:“主公說的話要算話啊。”
張浪這才明白自己給龐統陰了一手,不由又好氣又好笑道:“到底什麼事情?”
龐統聽到張浪發話,本來笑意盈盈的臉馬上又拉了下來,成一個苦瓜臉,邋遢的臉變的更加猥瑣道:“主公啊,此次前去歷下,只怕屬下凶多吉少,還請主公救我啊。”
張浪一聽,不由瞪了龐統一眼,不滿道:“此事還不是你親自請纓,不然誰逼的動你?”
龐統道:“統也是見軍情緊急啊,所以才先應了下來。”
張浪無奈的攤開手道:“這事情現在難辦了,你說說吧,要我怎麼幫你?”
龐統笑呵呵道:“其實主公也不用擔心自己爲難,也不會讓你留下把柄給程昱。”
張浪瞪了龐統一眼,僞怒道:“你說什麼來的。”
龐統嚇了一跳,張浪發起怒來的表情,還是十分有威懾力的。不過當龐統看到張浪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時,纔出了口氣,安心道:“主公放心,屬下中午所說地當然算話,絕對不會再調動主公的一兵一卒。”
張浪眉頭一揚,他聽出了龐統故意把“一兵一卒”咬成重音,不由心中一動,試探:“那你的意思?”
龐統整整了心思,嚴肅道:“荀攸爲人老辣,智謀百出,做事又相當沉穩,如果想以一般的計謀勝出,實在是極爲困難。所以此番前去歷下城後,主公在這裡無論聽到什麼消息,或者關於統的風言風語,一定要相信屬下絕對不會負你所望。”
張浪鄭重的點點頭道:“有士元的點醒,我心中自然有個分寸。”
龐統微微一笑,臉上自然間露出一種強大的自信,他接着道:“至於第二件事情,由於江東兵器優盛早已響譽中原,所以屬下此次想向主公借一百強弩車。”
張浪略略驚訝道:“這強弩車是江東剛剛研發來,還沒有投入戰鬥之中,你怎麼知道?”
龐統臉色略帶一絲狡黠道:“屬下自有信息來源的地方,還請主公不必過問。”
張浪笑罵道:“你當我不知道,還不是月英透露給你地啊。”
龐統臉上沒有絲毫尷尬之色,反正有些得意道:“能從黃表妹口中套出消息,只能說明統的確有幾分本事。”
張浪爲之氣結,瞪了瞪眼,才無奈道:“好吧,借你就借你。”
哪知龐統卻道:“主公只需給我半成品的強弩車就行,只能定點,卻不能移動的那種。”
張浪一呆,隱隱事情感覺不像自己一開始想像的那麼簡單,問道:“士元的意思是?”
哪知龐統賣起關子,一臉神秘道:“天機不可泄露,說出來了,事情就不靈了。還有第三件事情,希望主公最快的速度幫龐弄齊三千件曹兵完整的盔甲。”
張浪這次徹底的迷糊了,一時間搞不清龐統到底想幹嘛,想問,又看他那神氣的表情,估計一下子也問不出什麼來。可不問吧,憋在心裡難受。
龐統認真道:“假如主公這三個事情都依屬下,三月之內如果拿不下歷下城,統甘願獻上人頭,從此消失人間。”
張浪看他說這麼有把握,更是心癢癢道:“好,這三件事情沒有什麼難度,我可以答應你,但你也應該給我透露點內幕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