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郡,以長沙地區爲中心,北起洞庭,南逾五嶺,東鄰鄱陽湖兩岸和羅霄山脈,西接沅水流域。是控制洞庭南面門戶重鎮。長沙郡下設湘、羅、益陽、陰山、宋、安城等12縣,所控制範圍十分之廣大,由於漢末連年戰亂,雖然長沙郡所受黃巾影響極小,但是流寇四起,宗族橫強,災荒連年,民不聊生。不過隨着劉表的接手,長沙也慢慢趨向穩定。
長沙。如今被張浪作爲突破的關卡,南有韓玄近萬士兵,北有巴丘王威二萬精兵,兩路一首一尾,遙相呼應,形式不容樂觀。
在安城,韓玄心腹愛將楊齡領五千士兵嚴加看守。
黃敘其實並沒有真的強攻硬打,只不過見縫插針,哪裡有空就往哪裡鑽,嚴格照着張浪開始的戰略部署來行動。而楊齡雖然也有些毛躁,但是也不中黃敘的計,只是穩穩監守安城,一般也不會追擊的太遠。
張浪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帶着一萬士兵,秘密從建昌南下。其中還抽調張寧三千骷髏兵,三千山越兵。作爲此站的主力部隊,因爲他深知道,一旦巴丘真的一起戰事,從南郡的援軍便可源源不斷的下來,所以一方面作好最壞的打算,一方面仔細認真排兵佈陣。並且開始緊密聯繫黃敘與魏延的部隊,但此形成有機的作戰一體。
此次隨張浪南下的還有郭嘉、丁奉、孫策、全綜等一幫猛將名士。
張浪十多天急行軍,大軍秘密進入宜春縣。在休整一天後,一萬士兵以閃電的速度奔赴安城。而黃敘仍是以一貫的作風,在安城不停的騷擾。並且等張浪的到來。
而在此前一些天裡,黃祖藉着自己兵力的優勢,一方面搶修據點,一方面猛攻夏口。但是在程昱的指揮下,加上週泰等武將的奮不顧身相拼,黃祖沒討到一點便宜。相反還損兵折將,士氣一跌再跌。反觀江東軍,特別是在田豐兩萬士兵及時增援上來後,氣勢如虹,大有拼死一守夏口的味道。
當然張浪有些息並知道,但有些事情他還是很清楚的。黃祖如此不惜血本狂攻夏口,一方面固然有敵方兵力佔優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恰恰說明了除了強攻之外,他們一時間也找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這樣爲自己贏得更重要的時間。
張浪南下安城。親自壓陣,令毛英、毛傑的三千山越兵。埋伏在城外數裡的樹林中,準備阻擊退回來的劉軍。而孫策帶着三千士兵。趁着敵軍追擊黃敘之時,並且讓黃敘上前叫陣。
黃敘帶着三千佈道的士兵至安城下叫戰。
安城守將楊齡得知黃敘來叫戰。想也不想便帶兵應戰。
黃敘令士兵一字排開,自己壓住陣腳,故意在氣勢上示弱一些。兵法雲:示己弱。以驕其兵。黃敘現在深得此道。他揮到指着楊齡大聲叫道:“反賊楊齡,今日可敢與某決一死戰?”
楊齡看着黃敘的士兵,衣甲不整,陣型渙散,不由哈哈大笑道:“黃敘小兒,你也不過爾爾,還敢如此張狂,等會讓大爺殺的你片甲不留。你可不要再像以前那樣夾着尾巴逃跑了啊。”
黃敘心不爲動,舞了幾下犁花刀。叫囂道:“楊齡前幾次只不過讓你僥倖得勝,此番必然拿你狗頭祭旗,讓你知道本大爺的厲害之處。”
黃敘越這樣說,楊齡越不放在心上,嘲笑道:“乳臭未乾的小子,今日便讓你命喪此地。”
黃敘冷笑道:“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想勝本大爺手中的刀,下輩子吧。”
楊齡似乎被黃敘的傲慢激怒,大喝道:“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日本大爺不打你滿地找牙,楊字從此倒寫。”說完,鋼叉一揮,吼道:“樂兵擂鼓助陣,兒郎們隨我一起衝鋒啊,今日不殺他們個人仰馬翻,休要罷兵回去。”瞬間,安城下金鼓齊鳴,聲響震天,楊齡一抖馬繩,兩腿夾住馬肚,一馬當先,深厚的士兵像潮水般衝上來了,個個神色亢奮,好象黃敘的軍隊還真的像個軟柿子,很好欺負一樣。其實這也難怪,誰叫黃敘每次正面碰戰,幾乎一遇而退,這讓劉軍士氣高漲,每個士兵都想殺兩個領賞。
黃敘臉上閃過一絲冷笑,但表情卻十分凝重,他似乎也不甘示弱,大刀一揚,衝了上去。身邊的士兵喊打喊殺,開始尾隨黃敘衝了上來,不過從氣勢上看,明顯已輸楊齡半籌。而士兵的整體陣型,在一衝鋒之後,更是雜亂無章,幾乎各自爲戰。再回衝鋒未三回合,便開始敗下陣來,節節敗退。
兩軍來回衝殺。黃敘在亂軍中對上楊齡。
楊齡的鋼叉有些火候,卯足的勁,舞的虎虎生風,恨不得一刀把黃敘砍於馬下。而黃敘似乎有些力不從心,交戰不到二十回合,刀法漸亂,每每在危急之時,頗有神來之筆,看似狼狽,卻總能化險爲夷。這讓楊齡更加相信黃敘無非九流功夫,所靠僥倖才逃過數劫。
黃敘趁着一個錯馬之際,忽然跳出了戰鬥圈子,調轉馬頭,揚鞭就跑,還邊叫道:“這廝實在厲害,吾非此人敵手,兄弟們速退江東,從此不再攻打安城。”
黃敘的士兵好象很有默契一樣,主將前話剛落完,士兵便撤退逃命,兵敗如山倒。
楊齡仰天長笑,好象這個結果在意料之中,他一邊催馬追趕,一變嘲笑道:“黃敘龜兒子,打架倒沒分斤兩,逃命的功夫倒是一流。今日就算你逃回老窩,楊某人也要追趕你到天涯海角。”
楊齡驕心已起,視黃敘爲無物。全然沒觀察到江東軍雖然兵敗如山倒,卻退的十分有章法可尋。只要稍微一留意,便能看出端倪,只可惜楊齡貪攻心切。未觀察形式,一步一步走進黃敘的陷阱裡。
楊齡急追數裡,前面出現一片森林,他似乎有所察覺,讓士兵停了下來。
黃敘見楊齡停了下來,有些猶豫不決,不由也挺下兵陣,從新組織士兵衝殺過來。
楊齡見左右並無伏兵,被黃敘語言相激數回,又催馬衝上來欲要廝殺。
黃敘見楊齡中計,馬上由退。很快便過了那片樹林。
忽然炮聲三響,接着從樹林裡殺出一枚伏兵。
楊齡大驚失色道:“不妙。今中了黃敘的詭計,兄弟速退。”
黃敘早已在聽到炮響後。重新殺了回來,見楊齡調轉馬頭,大喝道:“楊齡休走,今日你中吾家主公之計,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楊齡全身冷汗直冒,狂叫道:“快退快退。”
黃敘哈哈大笑道:“想退,太晚了。兄弟們出氣的時候到了,大家殺過去啊。”
隨着黃敘的口號,本來跑的有些喘不過氣的士兵,馬上重整旗鼓。把戰鼓擂的通天響,比一開始的時候不知道響餓多少,而整齊的衝殺口號,極大的激勵有些疲憊的士兵,每個士兵都把自己最後的力量拿出做最後一戰。
毛英、毛傑所帶領的三千山越兵,兇猛異常,殺人嗜血,就如野獸一般不可開化,殺起性來,嘴、牙、腿、腳都成了克敵利器,特別是單手開山斧,左手滕甲盾,組合在一起,幾乎讓劉軍無計可施。遠近戰雙不得利,特別是長矛兵,只能眼睜看着自己兵器被滕甲兵纏住,然後被開山斧猛烈砍斷兵器,接着連人帶矛身一起砍飛。就這樣殺的楊齡和他的士兵魂飛膽散,跑的只恨老孃少生了兩條腿。
黃敘亂軍之中,犁花刀手起刀落,兩個逃避不及的士兵,被連肩帶頭削飛,血如泉柱,直噴而出,楊齡剛好看到這副血腥情景,顧不得頭盔掉落,拼命的催馬逃離戰場。
黃敘哪會罷休,一邊追趕一邊叫道:“楊齡,你不是很厲害嗎,有種停下馬來,再與本大爺一決生死。如果你打贏本將軍,就放你一條生路。”
楊齡此時跑命都還來不急,哪裡還敢停下來。他藉着部曲捨命相抵,才堪堪從包圍中衝出條血路,朝着安城方向直奔而去。等跑出數裡之時,轉頭看看黃敘並沒有追來,心裡才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衣服從裡到外都溼透了。而所帶五千士兵,能衝出包圍的,不過數十騎,心裡一片淒涼。
楊齡心急如焚的跑到安城,卻見城門緊閉,他拼命扯開喉嚨大叫,甚至破口大罵,城門依然緊閉。一點也沒有打開的意思,楊齡看着後面慢慢響起整齊的馬蹄,還有士兵的吶喊聲,表情無可奈何。就在楊齡絕望之餘,城牆的吊橋慢慢放了下來,楊齡如捉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眼睛直瞪着慢慢開朗地城門。
但是他絕望了,因爲從裡面出來的一隊打着“張”和“孫”旗號的軍隊,明顯不是自己所認識的,他還帶有點點希望,希望這是韓玄所派來的援軍,所以楊齡眼巴巴看着一臉殺氣的孫策快速向自己靠近,孫策挺槍之時,他才真正的絕望了。
孫策猛的向前一刺,槍挺如一條水平線一樣在離楊齡面門不到一寸的距離停了下來,強身紋絲不動,槍頭在陽光光線的照耀下。閃着刺眼的光芒,讓楊齡忍不住閉上雙眼。雖然近一年的牢獄之災,讓孫策的武藝有些疏忽,但是天生的底子還在那裡。那冷酷的表表情配合一身金黃的盔甲,就如一尊不可超越的戰神像一般。他指着楊齡冷冷道:“楊齡,今日你若不降,邊是你的死期。”
楊齡臉如死灰,他也識貨之人,單單看孫策的氣勢知自己無法戰勝,他的信心不由動搖,在忠與性命之間搖擺。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孫策有些不耐煩,槍身輕輕一挺,馬上頂住楊齡的前額。
楊齡嚇破了膽子一般,從馬上滾了下來,跪在地上大叫道:“楊齡願降。”
孫策這才收回槍身,微笑道:“識時務者爲俊傑,你跟着主公,他是不會虧待你的。”
楊齡把頭點的像小雞吃米一樣。
孫策長笑一聲,收回長槍道:“你們先出去,待某去迎接黃將軍得勝而歸。”
黃敘此時帶着大批的俘虜、戰利品從遠方回來,得勝方喜氣洋洋,被虜方卻垂頭喪氣。
孫策馬上抱拳哈哈笑道:“恭喜黃將軍得勝而歸。”
黃敘也在馬上回禮道:“全賴主公英明,安城也已在手。孫將軍果然雷厲風行。難怪主公一直這麼推崇你啊。”
孫策臉上有些黯然,不過隨即開心道:“哪裡哪裡,黃將軍說笑了。”
黃敘擡頭看了看四周,讓黃敘走在前面,以示自己尊重,微笑道:“楊齡已歸降我軍。”
黃敘不由皺着眉頭,驚訝道:“這種人怎麼能入我軍陣營,此人只有幾分蠻力,一張惡毒的嘴外,別的一無所有。”
孫策神秘笑道:“此事我也略有所聞,不過這可是主公的意思。他還深怕忘了交待,讓你一刀給劈成兩半了。”
黃敘有些不解道:“主公的意識?什麼意思?”
孫策對黃敘眨了一下眼睛,又看了看四周,低聲道:“此事說來話長,好象和長沙有什麼關係,不如黃將軍去問問主公便知,我也不好亂說。”
黃敘是聰明人,一點就透,似乎心中也有些明瞭,與孫策對視,不由齊笑起來,彼此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