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說得好,理想與現實的差距就像是米飯與便便,比喻有些粗俗,可道理還是非常硬的,至少對於現在的這個場面來說非常的實用,鮑忠...這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撲街仔;
他想斬殺華雄,斬殺...華雄?在失去戰馬的情況下,身邊也沒有支援的情況下,他想斬殺華雄?真不知道是稱讚他的勇氣,還是說他已經被洪水衝昏了腦子;
“華雄——!斬殺你的人是鮑忠是也!”,鮑忠手握戰刀,嘶吼中勇敢的衝了上去,堅實的腳步踩在積水上,發出啪啪的水聲,濺起了一道道渾濁的浪花!
華雄正是暴躁的時候,以往什麼事情都慢半拍的漢子,這一次給出了最快的回答,黑風獸一縱,恰似那離弦的羽箭,迅猛無比,鬼頭刀綻放光芒:“無名小卒,焉敢如此?”
手起,刀落!“啪...”,積水中掉落了斗大的一顆人頭,殷紅的血液很快瀰漫了整個水窪,於夏日中復甦的蠅蟲蜂擁而至,很快就奏起了不知名的樂曲;
“哼!”,華雄抖腕,鬼頭刀上的血液被甩了下去,他心情很沉重,胡珍生死未卜啊...:“傳令!擴大搜索範圍!一字平推!一定要找到胡督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諾!”,衆親衛齊聲大喝,所有人都知道華雄能有今天全都是拜胡珍所賜,想當年華雄也不過是一個打鐵匠而已,一個備受欺壓的軟弱之人,正是因爲胡珍偶然間發現了他,他現在纔會有如此成就,將軍的稱號,以及關係第一勇士的名頭...
洪水過後大地呈現出一片沼澤的樣子,漂浮的屍體,嘶鳴中尋找自己主人的戰馬,鮮明的旌旗也已經變成了抹布一樣的存在...慘烈。令人毛骨悚然;
“噗噗...”,下游的一處水窪中,一個人在漂浮中翻過身體,在水中仰面躺着,可以看出來他的水性很不錯。一個猛子扎進去後。撈出了一柄戰刀,遊蕩幾下之後走上了岸邊;
卸下盔甲,看着發的發白的傷口,他感嘆道:“李文優...太狠了!恨不聽戲志才之言啊!”
孫文臺。這一次衝鋒衝的最猛的人,可以說洪水來臨的時候他已經追到了前邊胡文才的部隊,也正因爲如此,他的部隊算是受損最嚴重的,可能...這一次全軍覆沒。就連自己的幾個弟兄還有兒子現在如何他都不曾知曉;
仰望蔚藍的天際,孫堅握緊了戰刀,發出了一聲咆哮,面上陰沉之色更加深重,望着遠處一匹抖落身上水珠的戰馬,孫堅走了過去,他現在要去尋找自己的弟兄們還有...孫策!
“啪啪啪...”,水鄉澤國中戰馬的蹄聲不在清脆,反而是水花激起的那種聲音。孫文臺募然轉頭,眼中有些狠戾之色!不是冤家不聚頭啊!剛剛死裡逃生就遇到這些雜碎!
跨上戰馬,孫文臺撕扯掉身上的衣衫,只穿着一條褲子,手提戰刀兇狠的迎了上去!戰刀閃落。一名西涼士兵反應不及,人頭落地!
“有敵人!有敵人!”,不遠處一字平推尋找胡珍的西涼騎兵發出了淒厲的叫喊,不少人蜂擁在一起緊張的與孫堅對持。對於孫文臺來說這些人是他的獵物,而對於這些人來說。孫堅何嘗又不是獵物呢?
“某乃——江東孫堅是也!何人可堪一戰?”,孫文臺咆哮,正如他的外號,老虎一般雄厚的吼聲,充滿威嚴!
“都讓開!我來!”,華雄及時趕到,鬼頭刀指着孫堅:“孫文臺!你可識得關西華雄嗎?”
“認識怎麼樣?不認識又怎麼樣?一個即將魂歸地府的小鬼我還用在意你?”,孫堅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廢話少說!你我狹路相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戰吧!”
古錠刀半弦月一樣爆發出詭異的刀芒,華雄雙眸一沉,鬼頭刀狠狠的劈斬過來,孫文臺的實力不容小視,尤其是他堅韌的意志,勇猛的作風,更是令人忌憚;
“吭!”,戰刀碰撞,白晝中依稀可見的是火星四濺!身高就是,膀大腰圓的華雄在初初交手中敏銳地覺察到了這是自己的優勢!一個能夠壓着孫堅的優勢;
“喝!”,明白自己的優勢在哪裡,不用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一招勢大力沉的力劈華山從天而降,孫堅奮力抵擋,身上的疼痛令他差點摔落戰馬,舊疾未愈,加上洪水的衝擊,他的身上還有內傷!
絕對不能這樣耗着了,否則將會死在這裡啊!念頭至此,孫堅一邊奮力的抵擋着華雄狂風暴雨的襲擊,一邊思量着,他發現了一件有趣兒的事情!泥濘的土地上,戰馬的作用可能並不那麼大了!
也就是說他可以放棄戰馬!用步戰的方式來取得這場勝利,與一些將領不同,孫堅不禁在馬戰中非常驍勇,在步戰中也非常厲害,畢竟在河流衆多的江南,水戰、步戰纔是主流基調;
“喝——!”,華雄暴吼一聲,鬼頭刀眼看就要劈到孫文臺了,“嗤——!”,一大股鮮血噴濺出來,卻不是孫堅的,而是他座下的那匹戰馬,幾乎被華雄劈成兩半!
孫堅呢?早就在他出招的時候抽出在單邊蹬當中的腳,側身滑落,掉在地上的瞬間,一個前滾翻,古錠刀刷的一聲砍掉了華雄的那匹黑風獸的前蹄!
馬失前蹄,這是武將出事兒的前兆,黑風獸向前栽倒,華雄雙目一片驚駭!孫堅的戰刀由下而上已經劈斬過來了,他無力去抵擋!
“唰——!”,“啪——!”,一顆好大的六陽魁首轟然落在水窪中!華雄...他怎麼對待的鮑忠,他自己也是怎麼樣死的,正是應了那句話,善戰者,必將死於斧鉞之下啊!
“喝——!”,孫堅站起身來,一聲雷霆之吼,西涼軍傻了...他們心目中的大將軍。最是能征善戰的人,竟然死了!死得這麼...乾脆!
“跑啊!”,不知誰喊了一聲,衆人鳥作獸散,望着跑掉的西涼軍。孫堅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卻嗚嗚大哭,鐵一般的漢子竟然小孩子一樣,斬殺地方大將這本是很高興的事情,可是他自己的親人部下全都生死未卜啊!
洪水沖刷的下游。二孔嘆着氣坐在一處小山包上,雄壯的武安國正在集結部隊,他們是走在最後邊的人,也因此受到的衝擊最小,兵馬甚至沒有被衝潰。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啊,爲何嘆氣呢?
好吧,這兩個當世大儒,最在乎顏面,平日裡在軍營也不忘記沐浴焚香之類的文雅之事,整日的白袖飄飄,相當的有風度,可他們現在的樣子就像是落湯雞一樣,心情能好受嗎?
“文舉公!公緒兄!你們在哪裡呀?”。韓馥的聲音遠遠的傳來,二孔你看我我看你,異口同聲的回道:“我們不在...”,腦殘的回答,哪有自己說自己不在的?
“可算是找到你們了!二位沒什麼事兒吧?”。韓馥也好不到哪裡去,也是一副落湯雞的樣子身上的衣服也是一條條的,還能看到裡面沾滿淤泥的黑肉,對比一下韓馥。二孔覺得自己的形象好像很高大啊!頓時就充滿了信心;
“現在我們應該怎麼樣?”,韓馥問道。他的兵馬被衝散了許多正是頭疼的時候,孔融道:“上游好像有喊殺的聲音,估計是袁公率人攔截西涼賊人,我們也要抓緊時間收攏兵馬,去助他一臂之力啊!看來...我們是錯的,袁公纔是真正的高明啊!”
衆人深以爲然的點點頭,開始呼哨着召集兵馬,收攏潰兵;
聯盟軍大本營中,戲志才悠然轉醒,艱難的伸出手,微不可聞的說道:“戰況如何了?”
黃忠奉命留下來看守大本營,這麼一個猛將沒有隨軍出征,而是留下來照看戲志才,可見袁術還是一個不錯的混蛋,聞言,黃忠難爲情的回答:“沒事兒...”
戲志才蹙眉:“漢升兄!撒謊不是你這樣撒的!據實說吧,我們現在的情況如何?不要隱瞞我!”
“回先生的話...李文優設計,在汜水上游築壩截河,如今...方圓數十里內到處都是水啊!”,黃忠還是說了出來,戲志才身體猛然僵直,咳咳的咳嗽個不停;
黃忠急忙端水給他餵了些,戲志才半閤眼睛,努力的平復氣息之後道:“軍營中還有多少人?情況緊急啊!”
“不多!大約千人騎兵!主公是害怕先生出什麼事兒...所以才令我們在此!”,黃忠回道,戲志才點了點頭:“現在!帶人直奔李儒的大本營,攻進去,焚燒殆盡!立刻!別跟我說沒用的!立刻!明白?”
黃忠的話全都被戲志才堵了回來,無奈的抄起大刀,留下兩個親衛,率領騎兵就奔襲而去,戰場之上的慘烈也被他目睹,心中更是嘆息不已:“真是...太狠了!”
遠處的馬騰與李傕戰成一團,袁術於曹操也跟李儒本人打的不可開交,聯盟軍現在絕對不能撤退,一旦撤退那些被洪水衝散的聯盟軍將受到屠殺!他們必須堅持住!
好在水鄉澤國中騎兵多少受到影響,往日犀利的成建制衝鋒現在用不了,聯盟軍採用近身纏鬥的戰術,拖住了李儒等人,當西涼軍大本營燃起大火之後李儒下令撤兵;
那座大本營無關緊要,他以爲聯盟軍還有其他的兵馬前去偷襲汜水關,汜水關是不能失去的,他採用了穩妥一點的辦法,反正現在的戰局他掌握了絕對的主動;
一戰過後,西涼軍損失了大將胡珍,他的屍首幾天後才被找到,被泡得發白,大將華雄被斬,身首異處,這是很多人見到的,還有與胡珍一起執行任務的一萬西涼驍騎回來的不過三成!
聯盟軍也不是沒有損失,僅僅是被水淹死的就足有三萬餘人!三萬餘人啊!可以堆成一個小山了!鮑信之弟鮑忠被斬...幸運的是這些首領命都挺大,沒死;
李儒在汜水關親手爲胡文才挖了一塊墓地,依山傍水,遙望着遠方的聯盟軍大本營,李文優嘆息了一聲,城外的軍營被焚燒就是關東軍當中那位智者的手段吧?
拿起酒壺,倒了三杯,敬天、敬地、李文優望着胡文才的墳墓道:“惜哉我上將軍!痛哉我上將軍!哀哉我上將軍...”,喝掉杯中酒。打落榆樹錢,長袖風中舞,英魂永在天;
李文優走了,汜水關交給了李傕進行統領,同時他還調遣了另外一個人過來。他很擔心李傕不是聯盟軍當中的那位的對手。所以調來了一個更爲出色的傢伙——大將徐榮!
與此同時,就在另外一邊,爆發了一次爭吵,還有人在這場衝突中流了血...
“碰!”。一聲輕響,李凱同志收回了拳頭,對面是愣愣的摸着自己鼻下冰涼液體的人,良久:“啊——!李孝先!我發誓,我這次要生撕了你!啊!”
暴跳如雷的吼聲。九尺餘的強壯身體,一身騷包的鎧甲,背後繡着鳳凰浴火的蜀錦紅袍,不用說,這是傳說中的戰神呂奉先,怒火中他拽住了李凱的脖領,大叫;
李某人默然的將他噴濺到自己臉上的口水抹掉,隨手又是一拳,然後給了戰神一個華麗麗的側踢。好吧,他真是膽大包天了:“這是教訓你的衝動!教育你以後行事多動點腦子!白癡!”
正待呂布想要幹掉李某人的時候,兩道身影攔在了前邊,一個是李某人的忠實小跟屁蟲,熊孩子馬超。另外一個嘛...李肅、李耀武,他攔下呂布的原因很簡單,因爲李某人要幫助他辦一件天大的事情;
“你們要攔住我?啊?”,呂布眼看着就是一副要發飆的樣子。壓抑的怒吼:“我呂奉先從來沒有受過如此的奇恥大辱!我要殺了他!殺了他洗刷我的恥辱!誰攔我...就是我的敵人!”
“懦夫!”,李某人隔着兩個人叫囂道:“呂奉先!你就是個懦夫!狗屎!爛泥扶不上牆的笨蛋!超級大白癡!光長肌肉不長腦子的蠢貨!說你是武夫都是在讚美你!”
“我...啊!”。呂布暴跳如雷,那根有些弧度的方天畫戟從兵器架上拿了下來,眼看着就要大打出手!
李某人怡然不懼,指着自己的脖子:“來啊!斬向這裡!把我這顆腦袋斬掉!來啊!呂布!你也就這點尿性!失敗?爲什麼會失敗?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還敢指責我?你怎麼不去死?啊?
啊!我知道了,被鞠義嚇尿褲子了吧?丟人啊!真以爲自己天下無敵了?啊!打不過敵人就拿自己人出氣,擺威風!還說什麼寧可戰死什麼什麼的屁話!
你就想着自己,爲什麼不替這些戰士想一想?榮耀?真的有生命重要?你可以不顧一切,可你想過他們的家中老小了沒有?以爲的只知道猛打硬衝,你還會什麼?
這裡已經不是你所在的幷州了!這裡的人也不是塞外那些只知道一窩蜂的衝鋒的遊牧異族了!這裡匯聚了天下英豪!至少有十餘個人不下於你!不要在做着你的戰神夢了!醒醒吧!
你們讓開,讓他殺了我!然後跟鞠義一決生死去!讓開!來啊!你要是不敢,你就是狗孃養的!來啊!手抖什麼?怕什麼?輕輕一劃鮮血四濺啊!更能彰顯你呂溫侯的威風,殺自己人嘛,多好聽的名聲!呸!”
方天畫戟抵在李凱的勃頸上,冰冷的鋒芒已經劃出了一道小口子,鮮血在白嫩的脖子上流淌下來,妖豔的殷紅,呂布最終還是沒有下得去手,大吼一聲將畫戟扔掉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打敗鞠義!不然我就殺了你!”
“哼!你也就這種程度了!”,李某人冷哼一聲,雙眼眯成一條線:“你只是一個好的猛將,卻永遠也成不了大將,也成爲不了主公!記住我的話!記住了!”
冷笑幾聲,李某人喝道:“張文遠?沒死呢吧?把地圖給我拿過來!一羣笨蛋!就知道跟着這個莽夫胡衝亂打,一點也不知道勸勸她!現在好了,給他的脾氣慣出來了,驕狂,暴躁...你能在那麼多戰爭中沒死,首先我要佩服你還有點能力,其次還要說你們運氣真不錯!”
“夠了!李孝先!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呂布在遠處暴躁的吼叫着,李某人對他滔滔不絕的說教對他的影響很大,尤其是說他這些弟兄還是有妻兒老小的,他們這條命並不輸於自己...
“要不是我答應你五個條件,我恥與你爲伍!就是死,我也不會跟你站在一起!丟人!”,李某人毫不客氣的站起來叉着腰怒罵,頗有些悍婦罵街的氣勢;
“肖先生!你還是...安靜一會兒吧!別再刺激他了!”,張文遠無奈的嘆口氣,多日的相處中,他無疑是很佩服,很尊敬李某人的,正因爲如此,他纔會覺得夾在中間難受;
還有,感謝打賞投票的弟兄們,拜謝了,我就不一一列舉了,時間不是很充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