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後世的唐詩三百首,宋詞五百篇,黃炎雖然沒能一一銘記於心,卻也能信手拈來一二。
於是乎,就在衆人或驚疑,或愕然的目光中,黃炎同學揮毫潑墨……
攥着墨塊,先後兩首小詩,一揮而就!
(一)
林暗草驚風,
將軍夜引弓。
平明尋白羽,
沒在石棱中。
(二)
月黑雁飛高,
賊寇夜遁逃。
欲將輕騎逐,
大雪滿弓刀。
“……”
“這,當真是太極老弟親作?”夏侯淵跟曹洪雙雙扯着那白布,一臉的驚愕。
“呵呵,這兩句詩也只是當日身在軍中,黃炎對元讓兄那風采英姿,頗多景仰以致萬分感慨而已!見笑了,見笑了!”是啊,黃炎心中此刻當真奸笑不已呢!
盧綸大師的兩首成名作,轉手賣了五萬大錢,豈不美事一樁?
得罪了哈,盧綸大先生,小先生我也是實在無心之過,無奈之舉啊!
不過,您的作品提前500年問世,又被超高價值炒作,您也可以安心又安息了!
“……”
“詩中這位的‘將軍’卻是被刻畫得極爲形象鮮明,而且賢弟也似乎對其極具讚美景仰之意……”
“呃,這第二首詩氣勢上更爲雄壯豪放!而且整詩充溢着英雄氣概,讀後令人極爲振奮!”
夏侯淵跟曹洪倒也算得識貨,二人將那兩首詩細細品味之後,頻頻點頭,讚不絕口。
“咳咳,這個,太極老弟啊,”夏侯淵品評好半天之後,清了清嗓子,出聲問道,“你這詩詞倒是絕妙得很,不過,你這書寫……爲何是從左往右書寫而成的,而不是由上至下,從右往左寫開的呢?”
“由上至下,從右往左寫起的話,會弄髒衣袖,弄髒字跡的嘛!”黃炎胡亂解釋道。
我就不告訴你們,從左往右起筆,橫向書寫的話,更科學,更合理!
兩幅字才收你們五萬錢,先生我賠大發了……
“呵呵,這書寫順序倒是其次,可老弟你這字體……”曹洪陪着笑臉,問了一句。
“小弟我這是簡體行書!字體簡約易寫,書寫流暢便捷,何樂而不爲呢?”黃炎信口縐道。
行書萌發於後漢,發展流行於兩晉南北朝,時下卻也算是時尚前沿的稀罕事兒了!
“好!好!好!”
“某家得趕緊回去尋一巧匠,裝裱起來!”
“……”
夏侯淵跟曹洪二人心願既已達成,趕緊小心翼翼着將各自那副字收好,一齊告辭而去。
夏侯惇也一併隨着回去了,只是在臨走的時候跟黃炎說道,孟德想要在晚上宴請於你,到時只怕又少不得跟你討要一副字,小老弟還是早作準備的好……
切!
準備什麼?
這等詩詞,小弟我的腦子裡沒有一千,卻也足有八百!
不會是提醒我多準備幾口箱子,前去收錢吧?
嘿嘿!
曹孟德,你個大財主,咱哥倆又要見面了哈!
“……”
此時的曹孟德,從早上一直到午後,鼻腔裡總憋着個噴嚏沒打出來,可就在剛纔,猛然間一個把持不住,山呼海嘯一般——阿嚏!
“不好!怕是背後又有奸猾之徒在算計某家!須得小心應付纔是……”曹操一邊心有忐忑,一邊衝着自家婆娘喚了兩聲,“夫人,夫人哪……”
總算把夏侯惇三兄弟應付走了,黃炎忙溜身去了後宅,剛要再黏着紅袖姑娘一親芳澤,又聽得那該死的陳小二在外邊大呼小叫——稟公子,曹公來訪!
“公子,曹公來了呢!卻是失禮不得,還是趕緊前去見上一見吧。”總算尋着擺脫那霪賊的機會了,紅袖早已被那惡人撩~撥得春潮洶涌,趁這機會忙把自己胸前那倆毛爪子推開去。
“這個必須得趕緊去見!人家可是送錢來的……”黃炎喃喃着,整好衣服,走去前院。
紅袖也穿戴整齊了,陪着自家公子一道前去迎見,黃炎本不想讓紅袖出來的,可丫頭堅持着說是,這是下對上應有的尊重,於是也便答應了她。
等黃炎來到前院,見到曹操的時候,這才發覺紅袖丫頭的想法是多麼的英明遠見。
人家曹操是帶着夫人一起來的……
隨在曹操身邊的那位婦人,年齡約在三十左右,體態豐腴,風韻猶存,面相上看去頗爲端莊得體,賢淑大方。
“黃炎見過嫂夫人。”黃炎言語恭謹着衝那夫人躬身一禮。
“呵,你咋知道這夫人一定是某家的夫人呢?”曹操輕笑一聲,問向黃炎。
“呵呵,看尊夫人這般氣質容顏,非英雄豪傑不能般配!試問這天下真正的英雄豪傑,也只有孟德兄當得!所以,黃炎敢於斷言,這位氣質優雅,蕙質蘭心的姐姐……咳咳,夫人,與孟德兄當爲神仙眷侶,賢明伉儷!”
“……”黃炎的一番胡吹濫捧,直把曹操驚了個瞠目結舌!
“撲哧——”倒是曹操的那位夫人,陡然聽聞‘姐姐’二字,當即一個忍耐不住,笑出聲來,“妾身見過叔叔。叔叔心靈口利,妾身的老爺卻不及叔叔萬一。昨日得知叔叔府上的紅袖姑娘身染小恙,這才趕來探望一二。”
“奴家見過曹公,見過夫人,”紅袖忙上前兩步,深深恭施一禮,答道,“敢請夫人後堂敘話。”
正堂不待婦人,後廚不進君子。
這跟後世的那句話,男人說話,女人邊兒去!
差不多一個意思……
“呵,這丫頭倒也心思乖巧得很,配你……可惜了!”曹操撇了黃炎一眼,說道。
“……”你丫的敢拿眼角魚尾紋來鄙視哥,哥乾脆直接扭了頭去!
“你那丫頭也算是知書達理,還曉得請人後堂敘話……”曹操見黃炎像是脖子落枕了,梗向一邊也不說話,心下一惱,再次譏諷道——你丫的還不如丫頭呢,請人落座都不曉得?
“……”黃炎繼續脖子落枕中。
“你這廝好不曉理!就不能請人堂上說話?”曹操憤然說道。
“家中的桌椅板凳都被‘那人’搬回了自己家中,你要想去客堂席地而坐就請隨便好了,滿地打滾也請盡興!”黃炎總算轉了轉脖子,回道。
“你——”曹操差點就直接提出跟黃炎決鬥的請求,黑着個臉,恨聲說道,“昨天你縱馬駕車,徑直進得城去,當真好威風啊!”
次奧!
敢情你丫的就爲這點兒破事啊?
不就是毀了你一點兒面子麼?
“難不成,我家紅袖的性命卻不及孟德兄的臉面值錢?”黃炎冷聲說道。
“你——”黃炎臉上的寒意,讓曹操心下一驚,忙緩和了語氣,說道,“當時某又不曉得你家中那寶貝身染風寒!某可是從昨日一早便頂着風雪,一直守候到午時才見着你歸來的!卻不料竟是這般情景。”
“孟德兄的情意,黃炎心領了!不過我帶回來的那些戰利品,卻也足以抵得上了吧?”黃炎輕笑道。
“你——”曹操再次憤憤然道,“某家對你的情意,在你眼中卻只當得這些?”
“你——”黃炎毫不示弱地回道,“我家紅袖的性命安危,尚且不如你臉面重要撒?”
“你——”曹操表示,被這廝氣得肝兒疼……
“你那騎兵……”二人各自緩了口氣,曹操首先發問道。
“都是你的了!”黃炎打斷道。
“我是想說,你那騎兵的鞍蹬蹄鐵還有馬刀……”曹操又問一句。
“也都歸你了!”黃炎再次打斷道。
“你——”黃炎的不冷不熱,讓曹操五臟皆疼,恨恨道,“我是想說,這等機密之事,可有他人知曉?”
“牽涉其中的馬伕獸醫鐵匠木匠,事後我都讓元讓兄給嚴密監管了,說白了就是軟禁!再有泄露的話,還要算我的責任?”黃炎總算給了句全話。
“那,你那什麼,投石機呢?”曹操極力抑制住內心的憤慨,又問道。
“燒了!毀了!不見了!”黃炎再次光棍兒地回道。
“你——”曹操很有一種脫了鞋子,上去抽那丫的倆嘴巴子的衝動,“圖紙呢?想要多少錢,直說!”
曹操直接變被動爲主動,很現實地問道。
“你來晚了!一大早便有一位冀州來的客商,出價500萬……”黃炎悠悠地說道。
“你——你賣了?!”曹操心中大驚,急問道,“冀州來的商賈?人呢?圖紙呢?”
“你以爲我傻了麼?”黃炎好笑地看向曹操。
“呼——幸好!幸好!”曹操長舒一口氣,暗幸這廝沒有財迷心竅,直接500萬賣了出去。不過這廝當真是獅子大開口啊,竟然開口就要500萬!
“我當然是要待價而沽的嘛!500萬算個屁呀?當然是最後價高者得之了!”黃炎乜斜着眼,輕笑道。
“你——”曹操實在忍無可忍了,甚至有了殺人滅口的衝動,畢竟投石機這種驚天大殺器,無論落到誰的手裡,對他的對手來說,那都是毀滅性的的打擊啊!
“難不成,你當真要拋開你我二人的情誼,將那圖紙變賣出去?”曹操板起臉來,沉聲問道。
“呵呵,開什麼玩笑!”黃炎的態度隨即來了個大轉折,上來直接跟曹操勾肩搭背,嬉笑着說道,“他人出價500萬,在我黃炎看來,還不如孟德兄的一文錢實在!”
“哦?當真?”曹操極度懷疑這廝言語的可信度,眯起一雙細長眼,問道,“你可當真要一文錢賣與我?”
“呵呵,小弟的意思是,一天收你一文錢!”黃炎態度認真地說道。
“一天只收一文錢?你打算收到什麼時候?”對方越是認真起來,曹操越是疑爲其中必然有詐!
“也沒多久,最多一個月而已!不過呢,這一個月須得今日一文錢,明日兩文錢,後日四文錢……也就是說,後一日所收的錢,是前一日的兩倍,以此類推,只收你一個月的錢便成!”黃炎似是輕描淡寫地說道。
竟有這等便宜之事?
曹操狠狠搓起兩條眉毛,心中思忖了半天,心想,雖說這一月下來,錢數也不算少,可總多不過500萬之多吧?
“成!”心中好一番算計之後,曹操痛快地說道,“那,爲兄今日就算承你一份情意了!”
“呵呵,你我兄弟二人的情意之深,豈可用錢財這等俗物來衡量?談錢的話,豈不傷了你我之間的感情?我也就意思意思,象徵性地跟你要點兒零花錢罷了!”黃炎心頭大喜,面上卻是淡淡的一抹笑意。
可就是這一絲看上去極爲感人,極爲溫情的笑意,卻幾乎讓曹孟德傾家蕩產,家財散盡,一貧如洗……
哪怕是砸鍋賣鐵再賣血,賣房賣地賣老婆都不夠哇……
“……”
從那日起,曹操便曉諭全國人民,各家各戶,各村各寨——防火防盜防黃炎!
指不定啥時候就被這廝給賣了,完事兒之後,你還要承領他的一番情意,順便再幫他把錢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