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歸趙。
曹丕在玉璽之上刻字宣召,非但被人唾罵,也成了一大笑柄,曹魏的聲望瞬間一落千丈,此時的長安城匯聚五湖四海之人,想必不出半個月,將會傳遍整天下。
而進寶候董平也成爲一代傳奇人物,能從河北鄴城平安出入,盜走玉璽,黯然而退,這可不是尋常人能夠做到的,有人暗中打聽此人的來歷,卻發現一無所知。玉璽迴歸、董平身份、文武科舉、興辦書院,一夜之間便傳出了無數的消息,甚至讓長安百姓們一時間難以完全笑話,街頭巷尾議論紛紛,甚至還有張榜告示,諸多新奇
之事統統爆發出來,讓吃瓜羣衆大呼滿足。
百官忙亂,百姓歡慶,劉封也沒有閒着,短暫的團聚之後,第二日一早便到敬賢院來找夏侯楙,此時胡遵父子已經派往柴桑上任,同行的還有王濬。
胡遵父子的實力毋庸置疑,而王濬還是個水軍將領的潛力股,這可是滅吳的第一大功臣,用一支益州水軍長驅直入,殺到了建業,的確令人驚歎。王濬當年受命留守益州,藉長江上游地勢之利,治水軍,大造舟艦器仗,在晉滅吳之戰中起了重大作用,自成都出發,率水陸軍順流而下,兩月時間便與另兩路晉軍同逼
吳都建業,並率先進入石頭城,接受吳主孫皓投降,實現西晉統一大業。
這樣的領兵奇才,劉封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而讓王濬留下來的條件之一,便是放其岳父徐邈回朝,等到了柴桑熟悉水軍之後,命他前往交州組建真正的海軍。
王濬顯然對水軍建設頗有心得,聽了劉封組建海上水軍的計劃,便怦然心動,釋放徐邈只是讓他的歸順心理舒服一點而已,不必揹負太多的負擔。而徐邈這一段時間似乎也想通了許多,告誡王濬好盡心盡責,爲他前半生食漢祿轉投曹魏贖罪,有了岳父的託付和劉封的許諾,王濬也可謂是意氣風發,準備到了江南大
幹一場。
而放走徐邈,與他同行的還有曹魏大小將官其人,士兵兩百餘,這是爲了讓夏侯楙能夠順利回朝,既然是大赦天下,不能只赦免夏侯楙一人,很容易引起他人注意。
有了徐邈這個名士和那些曹魏將官,屢敗屢戰的夏侯楙便顯得無足輕重,甚至還會被人恥笑是因爲無用才被放走,但誰能知道,他纔是真正重要的一顆棋子。
隨着恩赦令傳下,敬賢院中更顯冷清,書房之中,劉封和夏侯楙二人對坐,一杯茶早已涼透,卻無心續水,夏侯楙靜靜地聽着劉封的計劃。
“臺中三狗?”夏侯楙看着劉封,眉頭微皺,“這何晏、鄧颺、丁謐三人,真有如此大的能耐?”“那是自然!”劉封微微點頭,笑道,“曹爽德薄位尊,不過是其父曹子丹之功耳,其奢而無謀,何晏、鄧颺諸人,又是浮華之輩,只要閣下與此三人交好,曹爽便不攻自破
。”
夏侯楙撇撇嘴,似乎有些不情願,挑眉道:“我與昭伯本就關係深厚,何須與他們結交?”“這就是你眼光短淺之處了!”劉封擡起手,阻止了正想發怒的夏侯楙,正色道,“如今司馬懿回到河內,遠離朝堂,曹爽一人把持朝政,然其所行諸事,卻都是出自這三人
之手,汝今回鄴城,若不被這三人接納,或許三言兩語,便可讓曹爽起了殺心。”
夏侯楙悚然動容,驚問道:“當真?”
劉封冷笑道:“哼,丟失國都,敗軍之將,數十萬人喪命,這罪責依照軍法,夠砍你十個腦袋了!”
夏侯楙臉色微變,忽然搖頭道:“那我還是不回去了。”劉封嘆了口氣,又道:“正所謂否極泰來,凡事不可只看一面,想當初吾大軍直下弘農,取了函谷關,洛陽已經無險可守,就算換了其他將領,試問又有誰能抵擋得住?當
此之際,唯有將軍敢於橫刀立馬,阻擋吾軍,保護皇室及衆臣安然撤退,這難道不算一場大功勞?”“啊?這……”夏侯楙一怔,想不到此事還有這樣的說法,要是照此說來,當初人人議論遷都,人心惶惶,無人肯斷後,自己是爲了賭氣留下來對付劉封,但在外人眼中,的
確有一種壯士斷腕的豪壯之情。“此所謂殺身成仁也!”劉封笑着安慰夏侯楙,言道,“但這些話,卻不能從你嘴裡說出來,而要有人幫你去說,這些人又必須是曹爽信任之人,只要曹爽認可,再起東山,
便不費吹灰之力了。”夏侯楙終於覺得腦海中出現了一絲曙光,他原先那三年苦學兵法謀略,也不是白白荒廢光陰,劉封這一指點,頓覺得茅塞頓開,同時也對劉封更加欽服,愈發覺得先前敗
於他之手,實屬理所因當之事。
想到此處,夏侯楙抱拳道:“只是我與此三人素無往來,還請殿下指教!”
劉封笑道:“只要是人,便都有弱點,更何況此三人皆爲浮華之輩,更是利慾薰心,只要投其所好,一切自會如願而成。”
“投其所好?”夏侯楙略作沉吟,咬牙道,“這倒不難,只要能讓我重新正名,就算傾家蕩產,又有何妨?”
“好!”劉封衝着夏侯楙豎了個大拇指,讚道,“汝能有如此氣魄,此時便成了一半。”旋即又嘆氣道:“其實如果你留在了長安,那些家業便已經與你無關了,與其留給那兩個坑害你的兄弟,何妨將其用來爲自己鋪路?一來不讓他們奸計得逞,二來又能讓你
東山再起,豈不是一舉兩得?”夏侯楙依然激動地兩腮肥肉哆嗦,起身抱拳道:“殿下儘管吩咐,吾當依計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