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從洛陽西門出發,後半夜到函谷關休息,經弘農、潼關一路直奔長安,沿途之上,看到百姓官員秩序井然,劉封心中寬慰不少,這些剛剛平定的郡縣,妥善安置百信
纔是最主要的。
三日之後,終於趕到長安,荀方早就派人打探消息,聽說劉封到來,急忙出城來迎,還未到城門口,劉封一行已經進城了。“一年不見,世元比以前愈發穩健了,”劉封看到快步走來的荀方,翻身下馬,走過去就給了荀方一個大大的擁抱,拍着他的後背笑道,“身體也比原先壯碩許多,別來無恙
吧?”
“承蒙殿下掛懷,一切都好!”荀方下意識的地推開劉封,抱拳道,“倒是殿下在洛陽屢屢遇險,每次消息傳來,都叫人膽戰心驚,只怕以後……”
“我這不全身而歸了?”劉封拍拍自己的胸口,旋即又嘆了口氣,“只是眼下多事之秋,恐怕又要奔波了!”
荀方也低頭嘆了口氣,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和張苞見禮之後,便往府衙走去,一路上問起此番出征的事,也都是唏噓不已。劉封是在荀方提出奇襲西河郡的計劃之後從西涼繞道的,這一次平定西河、河東,大敗曹宇,挫動曹軍銳氣,夾攻弘農,直取洛陽,在短短一年時間內便完成,實在有些
叫人難以置信。正走在街上,忽然前面一陣騷亂,便看到幾個淡紫色鎧甲的女兵匆匆跑來,當先的兩位女將,快步走在大街上,令城中百姓紛紛側目,有的甚至微微張着嘴巴發呆,驚爲
天人。左邊女將年紀有二十一、二歲,沒有戴頭盔,髮帶將頭髮攏起,上寬下窄的瓜子臉,粉面桃腮,兩道彎眉,微微有點吊眼梢,透着幾分殺氣,穿着石榴紅的斗篷,水紅色
的中衣,不但長得漂亮,而且氣勢威風,頗有男兒氣概。。另一個則是額頭上交叉着幾挑手指粗細的小辮子,髮簪、耳環上鑲嵌綠色的瑪瑙,一張圓臉如同滿月,鼻直口小眼睛大,帶着幾分俏麗,披着一件鵝黃色的裘皮披風,身
穿羌人特有的錦緞右衽長衫,瓦片狀的青布上繡着花紋,用銀牌、環扣點綴,耀眼奪目。
劉封一看到這兩人,也是呆愣了一下,想不到馬瑤雪和烏珠郡主竟然也在長安,兩三年不見,如今已爲人婦,卻還是女兒姿態,出落得愈發漂亮,或許是兩人久在軍中的緣故,比之先前多了幾分沉穩英武,配上她們驕人的容貌和身材,果然是女中豪傑,漢代女子地位雖然不算太高,但對她們的約束卻還沒有宋代那
麼嚴格,百姓們也不會指點,都是羨慕感嘆,還有暗中打聽的。
“殿下,終於又見到你了!”烏珠郡主先走過來,眼光瞟着劉封身後的張苞,但還是先向劉封行禮。
“哈哈哈,兩位王妃好!”劉封大笑着,一句話,卻將街上看熱鬧的人嚇了一跳,有些起了特別心思的年輕人更是縮了縮脖子,將貪婪的目光變成了偷窺。
“嘻嘻,殿下不要取笑我們了,”烏珠笑着,還和原先一般落落大方,旋即蹙眉道,“洛陽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所有的重擔都要燕王殿下來承擔,但烏珠相信你能做好!”
“多謝郡主信任。”劉封抱拳致謝,正要向馬瑤雪見禮卻見烏珠一眼便找到了劉封身旁的孟婉兒,笑道:“這位姑娘我還從未見過,該不會是小燕王妃?”
“不不不,不是,不是……”孟婉兒嚇了一跳,臉上飛起兩朵紅霞,想不到這個羌族女子說話如此直接,讓她一個江湖之女都羞得擡不起頭來。
“郡主說笑了,”劉封不由失笑,看着烏珠明亮的眼神,竟有幾分心虛,輕咳一聲介紹道,“這位是孟姑娘,隨我順路一同到長安的,崤山孟家的百草堂,你該聽說過吧?”
“沒有!”烏珠很耿直地搖搖頭,一隻腳踮起來,從劉封身側打量着孟婉兒,又瞟了一眼劉封,依然說道,“我看她就像王妃!”
“不許胡說!”劉封哭笑不得,打斷了烏珠,趕緊向馬瑤雪行禮,問道,“馬將軍在西涼,可都還好?”
“家父一切都好!”馬瑤雪反而顯得有些羞赧,低頭行禮。雖然在成都的時候也和關鳳等人一樣刁蠻,但如今見了劉封和張苞,心境大不相同,她可不能像烏珠那般灑脫,頓了一下又說道:“我們二人奉父親將令,帶女子兵前來隨
駕出征,沒想到……”
“繼業,既然二位夫人到了長安,你快去好好陪着她們,”劉封不動聲色地打斷了馬瑤雪,將身後的張苞一把推到面前,“正所謂,久別勝新婚啊!”
“哦,是,是……”張苞不知何時竟然一張黑臉變成了紫色,竟然也忸怩作態起來,不敢睜眼看烏珠和馬瑤雪。
就在三人相視無言的時候,劉封已經大笑着,和荀方二人離開了大街。
“我們,我們的家在何處?”張苞看着二女,摸了摸自己的胡茬,兩隻手搓來搓去,無處安放。
“我們已經來了好幾日,自然有住處,快走吧!”烏珠郡主上前抱住了張苞的胳膊。
“咳咳,這是大街之上,那麼多人……”張苞嚇了一跳,黑臉四下觀察,見大多數人都捂着嘴偷笑,趕緊指了指前面,“快帶路,帶路。”
“你是我夫君,怕什麼?”烏珠不滿地撅起嘴,湊到張苞跟前,小聲嘀咕着,“到了家中,我不止要抱你的胳膊,還要抱……”
“瑤雪,快走,快快……”張苞如遭雷擊,渾身一顫,推着馬瑤雪的肩膀,跌跌撞撞鑽進那幾個女兵之中去了。
馬瑤雪沒來由地臉紅到了脖子根處,低着頭幾乎小跑着在前面帶路,張苞的手放到肩膀上的一瞬間,她竟然全身酥軟,差點站立不住。烏珠在後面咬了咬嬌豔欲滴的紅脣,兩手抓着披風也跟了上去,妖嬈的背影扭動着,街上的百姓中響起一陣吞嚥唾沫的聲音,很快一羣女兵便消失在了街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