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呼嘯而至,劉封卻是面無表情,剩下的四人除了這個頭領,其他三人已然受傷,左側的那人傷勢最重,四個人的合圍之勢,這裡便是最大的缺口。
雙目一陣收縮,雙腳蹬地,劍光乍起,無數炫目的光芒爆發出來,向四周刺了過去,這一刻,就連那個刺客頭領也雙目瞪大,看不清虛實。漫天的劍光之下,四名刺客聽着嗤嗤破風之聲,還在畏懼青釭劍的威力,不敢再上前,雙手握住長刀疾舞護住全身,左側受傷最重的那人壓力極大,驚慌中感覺身上驟然
間多出幾絲刺痛,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刺客頭領看到劉封側身,殺了一名同伴,雙手握刀,咬牙跨前再劈一招,強勁的刀風斬向了劉封的側面,只見劉封的身體向前猛撲,走出了包圍圈。
“大膽!”就在此時,張苞等人終於趕到了,看到劉封大帳的情形,全都嚇得面無人色,張苞驚怒的爆喝聲衝破雨幕。
嗖嗖嗖——
與此同時,三支箭接連而至,兩名刺客還未來得及轉頭,就被側面來的兩支箭貫穿脖子,當場栽倒,那刺客頭領反應倒快,猛然翻滾在地,躲過了這致命一箭。
電光火石間,那刺客如同獵豹一般,再次彈射而起,不知何時,手中又多了一把匕首,倒肘提腕,閃着黑光的匕首,狠狠向老人的腹部刺了過去。
“大哥小心!”
“殿下!”
所有人都驚呼出聲,那人剛纔躲過趙廣的箭矢,正滾到劉封腳下,這一下暴起發難,近在咫尺,而且那匕首一看顏色,就知道是餵了劇毒的。幾乎是面對面的距離,這時候匕首的優勢盡顯無疑,青釭劍雖然鋒利無匹,但在這個距離卻已經無法使用,那刺客頭領顯然也知道必死無疑,這一刻是抱着兩敗俱傷的決
心,誓死也要殺掉劉封,完成任務。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此時的情況,當真是千鈞一髮,險之又險,趙廣抓着射日神弓,箭在弦上,卻不敢鬆手,張苞等人更是嚇得一動不敢動,從撕裂的帳篷洞口中看着這驚險的一幕。
大雨依然不斷,形成密集的雨簾,冷風呼嘯着,吹動着帳篷被撕開的布條,嘩啦啦飛舞,似乎也十分急切。
刺客頭領雙目中露出近乎癲狂的神色,如果能真的完任務,他就算死了,家人也能得到巨大的好處,但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劉封的眼睛,竟然是一片平靜。
短暫的吃驚一閃而過,劉封空着的左手極其迅速地一錯,極巧妙地猛然抓住了刺客持刀的手腕,另一隻手抓着劍柄,狠狠地砸向了那人露在黑布外的眼睛。
雨霧之中,一黑一白顏色各異的手臂像擰衣服一樣纏在了一起,刺客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和怪誕,劉封的這隻手如同鐵箍一般,抓得他生疼,手臂似乎快要被鉗斷一般。
這是預判,一種對於敵人出手的預判,這是五竹大人棍棒教育下的良好結果。
刺客悶哼一聲,右手更加用力,死死纏着劉封的手腕,另一隻手卻將半截鋼刀甩了過來,攔腰斬向了劉封,一道亮光劃破了空氣。
劉封砸向那人面門的動作不得不停下,刺客頭領抱着必死之心,拼着兩敗俱傷,他可不能如此保險,飛起一腳踢向他的小腹,整個人也借勢向後退去。
但他忘了兩人的手臂緊緊糾纏在一起,不由心頭一緊,下意識的腰腹向後儘量退縮,整個人在這一刻彎曲如趙廣手裡拉滿的射日神弓。
嗖!
所幸的是,那刺客的刀尖早被青釭劍削掉,只剩下半截,刀刃的斷茬在腰腹的衣服上劃過,刺啦一聲,一大片衣服被劃開,露出裡面的貼身衣衫。那人一刀落空,兀自不肯罷休,乾脆將左手的匕首鬆開,死死抓住劉封的手臂,再次將半截刀刃向着劉封的腹部捅過來,同時整個人也向前纏上來,不讓劉封有躲避的空
間。
砰——
一聲悶響,此時的劉封剛纔一腳踢空,只有一條腿支撐身體,根本無法再退,眼睜睜看着那一刀刺到了自己的腰腹之上。
那刺客眼中的猙獰在這一刻變成了狂喜,手腕上傳來的力量告訴他,這一刀劉封絕對沒有躲過,無數人前赴後繼送命之後,他終於得手了。但在下一刻,那刺客卻臉色大變,只看到劉封眉頭微微一蹙,似乎只是受了一點痛苦,下一刻他手上的劍柄便到了頭頂,一聲喀喇骨碎之聲後,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
雖然身穿金絲軟件,但這刺客拼命一擊,力道奇大,劉封感覺腹部一陣悶痛,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強忍着一口氣將劍柄打在了那人的脖頸之處。
本來他那一下是砸向刺客腦門的,但忽然想到活口只剩下這一個,臨時改變方向,打在了脖子處,讓刺客昏死過去。
“啊——咳咳!”看着刺客倒地,劉封吐出一口濁氣,捂着腹部蹲了下來,咳嗽不止,這一陣廝殺,讓他幾乎用盡了全身之力。
“大哥——”
張苞和趙廣被剛纔的一幕嚇得連話都不敢說出來,只張口結舌在遠處觀戰,知道劉封蹲下來,才趕緊跑進了四面漏風的大帳。
“快搜,若有可疑之人盡數抓來!”令狐宇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竟覺得自己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剛纔的那一幕,可真是太驚險了。
噔噔噔——
專軻一臉驚慌地冒雨趕到,看到大帳的情形,一張臉近乎扭曲,猛然抽出魚腸劍,低沉的怒吼着,衝着地上的幾名刺客屍體一陣亂砍。
嗤的數聲撕裂聲響起,幾名刺客的屍體被斬成三截,頭顱被斬飛到了空中,血花四處飛濺。
“慢着,這是個活口!”專軻近乎癲狂,劉封也理解他的心情,看他差點連同那名刺客頭領也給殺了,趕緊開口阻止。
專軻豁然扭頭,惡狠狠地看向那名刺客頭領,魚腸劍再次出動,從劉封的面前劃過,破空而起,刺向了那名刺客。劉封無奈地閉上了眼睛,專軻自以爲失職,要想發泄倒也無可厚非,但這唯一的活口死了,這個狼頭組織又不知從何查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