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只隔着一張桌子的距離,眼睜睜看着那幾道寒光撲面而來,劉封只能下意識地背轉身去,不讓要害被傷到。
一片驚呼聲中,劉封甚至都做好了受傷的準備,他不知道那貼身軟甲能不能擋得住這細小如針的暗器。
但片刻之後,卻發現身上一點感覺都沒有,整個房間裡也瞬間安靜下來,空氣彷彿靜止了一般。
“嘿嘿,在我千臂蛛王面前還敢用暗器,你這是不將我看在眼裡呀!”
疑惑之中,聽到身旁傳來一陣尖銳沙啞的怪笑,劉封回頭一看,卻是一直跟在姜封身旁的那名護衛。
“混蛋,找死!”
心有餘悸的姜封在短暫的愣神之後反應過來,跨過去一步便一掌拍在了同樣發愣的第二比龍胸口,第二比龍慘嚎一聲倒飛出去,口中噴出一道血箭。
“這位壯士好身手!”
劉封站起身來,看到他抓在手裡的幾根銀針,有一寸來長,和繡花針相似,尖端還磨成三棱形,寒光閃閃。
那人忙道:“殿下言重了,屬下若沒有殿下收留栽培,早就死於戰亂之中了,今日能報萬一恩情,手下倍感榮幸。”
姜封見劉封沒有受傷,長出一口氣:“殿下,此人名叫歐小路,善用暗器,道上人送了個外號‘千臂蛛王’,這許多年來屢立功勞,如今爲雲羽衛都尉。”
“很好!”
劉封微微點頭,笑道,“雲羽衛果然人才濟濟,有你們相助,非但能保證朝堂清廉公允,也能更好的監察各州郡民情,天下安定,諸位都有莫大的功勞。”
姜封等人連連稱謝,另外兩名護衛已經將第二比龍押了起來,只見他面如金紙,神色委頓,咳嗽不止,剛纔姜封那一掌含怒而發,讓他受傷不輕。
“跪下!”
一名護衛在他腿彎裡提了一腳,第二比龍便跪倒在地上,將其雙手捆綁起來,靠着案几纔算沒有跌倒。
姜封寒聲道:“第二比龍,原本還想留你一條狗命,你既然一心求死,稍後便滿足了你。”
“呵呵呵,咳咳……”第二比龍嘴裡咳出血沫,慘然笑道,“早晚已死,如果能殺了你劉封,我們西域就會徹底獨立。”
“一心圖謀不軌的,只是你鄯善國吧?”
劉封冷然一笑,“據本王所知,于闐、焉耆和車師幾國都是連年上貢,情願接受西域都護府管治,你鄯善國去年也曾遣使結好,如今卻背地裡算計,莫非是右丞相第二甘晨圖謀不軌?”
第二比龍臉色微變,冷笑道:“哼,這是我整個鄯善國文武羣臣的決定,我們與大漢勢不兩立!”
“哦?”
姜封在一旁笑道,“據陳貫交代,你便是那右丞相的侄子,鄯善國國王一年前病重不能理事,左丞相被第二甘晨假借國王命令處死在皇宮內,這一切,不都是你們的陰謀?”
“陳貫這個混蛋血口噴人!”
第二比龍臉色大變,厲聲喝道,“明明是左丞相看到國王病重,意圖謀反,被右丞相平定,他居然顛倒黑白,豈有此理!”
劉封冷聲道:“到底是誰在顛倒黑白,這已經不重要了,你們鄯善國意圖挑撥大漢和羌族的關係,妄想將羌人拉下水,製造西域混亂,只是這一件,西域都護府就足以出兵了!”
第二比龍驚慌起來,大聲道:“你們,你們沒有證據,自己猜測,如果對鄯善國用兵,西域其他各國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或許會真有人坐視不理!”
劉封雙目微縮,緩緩道,“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說動了第二甘晨,竟妄圖擾亂西域,你們真當我西域都護府是擺設不成?”
第二比龍顯然沒想到這個計劃會對鄯善國惹來兵災,頓時臉色愈發難看,嘴巴張了幾次,卻說不出話來,陳貫和李貴被抓,已經意味着這件事敗露了。
最關鍵的是鄯善國現在還沒有完全佈置好兵力,做好起兵的準備,這也是第二比龍處心積慮算計格利亞,甚至進一步想讓他提供戰馬的原因。
這時候如果高昌的漢軍發兵,他們這一年來的辛苦佈局和努力都將白費,這多年的隱忍也化爲泡沫了。
就在此時,房門推開,又有一名士兵走進來,抱拳道:“將軍,剛纔華青堂的大夫已經爲安歸迦檢查過了,他是被人下了一種慢性毒藥,需要半個月的調製才能開口說話。”
“半個月時間也夠了!”
劉封點點頭,對第二比龍說道,“你不說也罷,有安歸迦老掌櫃和陳貫兩人,還有這孔雀樓許多爪牙,足以形成鐵證了。”
姜封對第二比龍的襲擊十分不滿,冷笑道:“既然如此,這小子就交給我吧!”
“我願意招,我都說,全都說,只求能饒我一命,請大將軍開恩。”
第二比龍聽到這句話面如死灰,驚慌之中趕忙跪地磕頭,剛纔的狠戾之色一概不見,現在活命纔是最重要的。
劉封嘆了口氣,擺手道:“先將他帶走吧,能否減輕罪行,就看他的表現了。”
“遵命!”
姜封命人將萎靡不振的第二比龍架走。
“哈哈哈,終於把這個狗賊給收拾了,真是痛快,痛快啊!”
格利亞看到第二比龍最後的模樣,十分解恨,忍不住站起來揮舞着拳頭大笑起來。
劉封轉過身來看着格利亞:“掌櫃的,你也看到了,西域因爲我大軍的進入,而變得人心叵測,暗懷鬼胎,恐怕會波及到羌族,你要及時派人告知烏里大王。”
格利亞虔誠地手臂抱胸躬身道:“殿下這一次不但幫了我大忙,還再一次救了羌族,我一定會盡快稟告。”
劉封嘆了口氣,言道:“本王所願,乃是羌族的和平,西涼的安穩,這都與烏里大王和你們的努力分不開。
如今烏里大王重病,內部必定有一些騷亂,此事不但是對你的一次教訓,也是對你們羌族敲響的警鐘,不但要告知烏里大王,還要將這些危機告訴族人,千萬不可被人利用,爲羌族再帶來災難。”
格利亞也是心有餘悸,訕訕一笑:“我已經知道了,半月之後親自回一趟西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