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三國本是亂世,盜匪橫生,趙舒聽着高平這樣好來,不禁覺得好笑。關鳳卻狠狠地瞪了趙舒一眼,臉上微感得意,暗道:你看人家美貌又怎樣?卻原來是賊婆。馬超更是差點笑出聲來,還真有這不長眼的蟊賊,居然打劫打到自己頭上來,重重哼了一聲,便不言語。馬岱見兄長如此,知是不願與這等小人說話,遂上前喝道:“不長眼的賊寇,竟然敢阻攔吾兄弟二人?”便拍馬揮刀殺向高平。
高平見刀勢甚急,不敢怠慢,急忙舉槍相迎。馬岱久鎮西涼,武藝遠不及其兄,高平家傳絕技,又得明師指點,一杆鑌鐵長槍舞的迷不透風。十數回合,邊能漸漸看出馬岱不敵之勢。馬超原本想其弟三兩下將對方收拾了,現在卻也越看越心驚,此人武藝雖然與自己相比似乎還有不及,但卻遠勝馬岱,而且槍法精妙沉穩,頗有大將之風,與自己只怕也是百十回合,才能分出勝負。但這樣的人物,怎麼會來攔路搶劫?不等馬超再多想,就見其弟馬岱招勢漸亂,忙親自取下長槍,冷道:“賢弟可速退下,待爲兄來會此人。”
馬岱本來就支持不住,一聽此言便需晃一刀,拔馬後退。高平早偷眼打量馬超,見其氣勢就知不是庸手,比剛纔那人勝出良多,便也不追趕凝神備戰。馬超緩緩上前,傲然道:“某先讓你休息回覆之後,再與汝一戰。”高平心折馬超氣度,點頭抱拳,也不上前搶攻。
趙舒心想高平或者對容兒有意,遂欲見識其武藝如何,便不曾出言阻止他與馬岱之戰,卻萬萬不曾想到馬岱居然遠不是其敵手,心中不禁打鼓,要是日後爲了容兒撕破臉皮,自己的小命可就不好保全。現在卻又見馬超要與之一戰,知這兩人武藝都十分了得,萬一誤傷便不好交代,於是大聲喊道:“高大哥,不必擔心小弟,可速離去。”
這話喊出,關鳳不僅大驚,再看了看容兒,似乎明白了些。馬超也覺得愕然,轉問趙舒道:“先生認識此人?”趙舒點了點頭,道:“都只是誤會。”然後對着高平抱拳道:“承蒙高大哥美意,馬將軍對我並無惡意,可就此別過,日後再會。”高平自然不想淌這灘渾水,便有心離開。容兒卻對馬超道:“既無惡意,將軍可先將他放下車來。”馬超大感爲難,仍對趙舒道:“還是先生說吧。”
趙舒正要招手容兒過來,關鳳卻先拍馬上前,笑道:“這位可就是容兒妹妹?”容兒先見關鳳全身戎裝卻一直陪在趙舒身旁大是不解,後聽聲音才知她也是女兒身,再看其容貌甚是面熟,又能喊出自己名字,不禁問道:“正是小妹。姐姐好生面熟,我們可有見過?”關鳳笑答道:“妹妹好記性。在許都,我們曾見過一面。”
容兒這才記起關鳳當日在許都刺殺趙舒,也看得出兩人關係不是一般,但卻還是不明白趙舒何以會成爲階下之囚。關鳳也知她不解,再上前附耳細語幾句,只說這是苦肉之計,對趙舒卻無加害之意。容兒再看趙舒神色毫不驚慌畏懼,心中也信了幾分,遂下馬走向趙舒身前,低聲問道:“你可還好?”
趙舒偷眼看着關鳳的目光,知道她心中不悅,急忙點了點頭,又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容兒伸手輕握了趙舒一下,微微搖頭,隨即回身上馬,轉對高平道:“大哥,我們也跟着去成都吧?”高平看他二人動作,早就陰沉臉色,此刻卻仍舊點頭答應。趙舒大爲不解,高平既然不願意見到容兒和自己在一起,怎麼卻偏偏就願意和她一起來漢中尋自己,現在卻又答應與容兒一起跟自己一道?難道愛一個人到了深處,連應該有的嫉妒都忘了嗎?真是這樣趙舒可就遠遠不及高平用情之深。
趙舒不再想那麼多,代衆人引見一番。高平聽到馬超名號,心中更多了幾分敬重,而馬超見其武藝,也有心結識,是以相處甚歡。小小風波過去,一行人馬又向廣元進發。及至廣元地界,就有張飛所部遊騎迎接,直至張飛大營。
剛到轅門,卻又聽營內馬蹄聲響,張飛引數騎而出,厲聲問道:“無義小人趙舒何在?”喝令軍士將趙舒拉出囚車,押入營中。片刻之後,大營之中就有一顆鮮血淋淋的頭顱號令示衆。而趙舒卻正端坐在中軍大帳,與張飛,馬超等人商議如何進攻陽平關。當夜張飛留下部將吳班,在營內虛張聲勢,自己和趙舒,馬超衆將引軍偷行小道,欲往奇襲陽平關。
大軍不日就到陽平關下,張飛也不安營便揮軍擺開陣勢,下令強行攻關。卻見關上閃出一將,大笑道:“張翼德,汝來偷襲陽平關,以爲魏王不知麼?”趙舒大驚擡眼視之,正是張合。原來曹操也知定軍山乃糧草重地,不敢絲毫疏忽大意,早派張合在此鎮守,以助夏侯淵。
張飛見關上已有準備,也不敢貿然攻打,便罵道:“手下敗將,也敢出言猖狂?可敢下關與爺爺大戰三百回合麼?”張合仍舊大笑道:“吾奉魏王鈞命,只守關隘,並不出戰。”乃轉喝左右道:“但有敢言出戰者,立斬不赦。”張飛勃然而怒,便要下令軍士攻城。趙舒知不能勝,急忙讓馬超強行將張飛攔下,收軍距關十里下寨。
安頓完畢,趙舒又復升帳聚將,此戰他纔是劉備親自任命的統帥,張飛雖然有所不滿卻也得不屈居下首。趙舒帥位坐下,乃問道:“不想曹操早有準備,已派張合守住陽平。彼又堅守不出,不知各位將軍可有取關良策?”
張飛今日被阻攔下來,本就不悅,此刻便起身道:“張合乃某手下敗將,何足爲懼?明日某便親領兵馬取關。”馬超忙再勸道:“不可。陽平關修築在兩山之間,地勢兇險。正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者也,萬萬不可力戰,只能智取。”張飛原就不滿他聽從趙舒之言,現在見又與自己爭辯,便冷冷問道:“那孟起便可說說怎麼個‘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