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舒重新關好房門,又將蠟燭吹熄,才藉着窗外月光,走到牀榻之前。容兒已經坐起身來,見他不停的靠近,低聲道:“先生。”皎潔的月光灑在她微紅的臉龐之上,更顯得無限嬌美。趙舒心中一動,做在牀沿上,低聲讚道:“你真的好美。”
容兒聽到他的誇讚,只覺心中莫名其妙地有些害怕,雖然知道眼前這個人,並沒有能力勉強做任何事情,但自己的心中仍舊十分的慌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趙舒看着她微微起伏的胸部,就覺得自己的那種最原始的衝動又被挑逗起來,急忙將目光移來,卻問道:“你有心上人了嗎?”
容兒能看出趙舒眼光中的熾熱,她也常常能感受到別的男人這樣的目光,但第一次出現在趙舒的眼中,卻並不像別人的那樣討厭。聽到他的問話,容兒身體微震,又想起了另外一個人,低聲說道:“先生,我該回去了。”
趙舒對着她眨了眨眼睛,說道:“你今天晚上應該就睡我房裡。不然明日一早曹休不見你從我房間出去,會起疑心的。”隨即又笑道:“莫非你怕了?”容兒嫣然笑道:“我不怕,先生卻不怕麼?”
趙舒一怔,又笑道:“確實害怕,我可不是你的敵手。”隨手將自己的長衫拿了過來,道:“再等片刻穿着我的衣服離開,被人撞見也無妨。”等容兒離開之後,趙舒才上牀休息,卻被那股遺留下來幽香,攪得一夜不曾安睡。
數日之後,曹操親自領大軍出征漢中,留世子曹丕守許都,曹純虎豹騎屯紮城外,長史王必總領御林軍馬。而曹休自曹操走後,乾脆就搬到趙舒府中,以貼身保護。這幾日耿紀都不曾來找趙舒,大約是放棄起事的計劃,趙舒也就放下心來。
就當趙舒真的以爲耿紀放棄計劃,完全放下心來的時候,耿紀卻給了他一個意外的驚喜。他們幾人終於還是沒有聽從趙舒的建議,該幹什麼還是繼續幹了。當夜趙舒看着皇宮方向沖天的火光,就知道這幾個人的性命已經算是玩完了。
趙舒剛要出門,就見曹休迎面走來,問道:“先生要去哪兒?”趙舒答道:“宮中失火,舒身爲侍中,自然要去護駕。”曹休略使眼色,早有幾名虎豹侍衛阻攔在前,複道:“宮中自有王長史,先生不必親往,只在府中等待消息即可。”
趙舒知道縱使自己出去也於事無補,只得回到大堂之上,讓容兒奉上盞茶,靜靜得等待耿紀幾人的消息。曹休帶着府中虎豹侍衛,將廳堂團團圍住,絲毫不得空閒。外面殺聲越來越大,趙舒心裡也是越來越緊張;曹休卻跟個沒事人一樣端坐一旁。
突然外面響起一陣雜亂腳步聲,曹休臉色微變,長身而起,卻聽外面有人大喊道:“末將金煒求見曹將軍。”曹休知道來的是宮中王必屬下,乃命人放入,問道:“宮中情況如何?汝來此何干?”金煒答道:“耿紀,韋晃造反,率人攻打皇宮,聲勢浩大。王大人身中一箭,受傷極重,恐不能抵擋,請將軍速往支援。”
曹操出兵之前,再三囑咐曹休要牢牢看住趙舒,今夜情況不明,曹休豈敢輕易離開?乃問道:“既然賊兵勢大,何不去城外曹純將軍營中求救?”
金煒道:“已派人前往求救,只恐不能及時趕來。宮門眼看便要攻破,還望將軍速去救援。”看着曹休還在猶豫,金煒當即拜倒,泣道:“若陛下落入賊人之手,後果不堪設想,望將軍以大局爲重。”曹休也知事態嚴重,但趙舒身邊又不能缺人,於是道:“你在此好生保護趙先生,某這就趕去宮中。”遂帶着府中大半虎豹侍衛匆匆離去。
曹休走後不久,金煒一聲令下,他所帶的部下,齊聲發喊殺向曹休剩下的虎豹侍衛。這些侍衛雖然都是百里選一的精銳,但誰曾想到站在身邊,穿着一般衣甲的同袍會突然向自己下殺手?片刻之間,就被斬殺乾淨,不曾走脫一個。
趙舒知道金煒是耿紀等人的同謀,也不覺驚訝,見其動手,才問道:“吾曾通知耿季行不要舉事,奈何不聽?”卻不想對方的回答竟然大出自己的意料之外,金煒道:“某等想來,也知成事機會不大。是以某等此次起事不爲迎奪陛下,而是要救先生出城。”趙舒絕對沒有想到這幾千人的性命,只是爲了還自己一個自由之身。
金煒不等趙舒再多言,揮手就讓兩名屬下將其架出府門,外面早已經準備好馬匹。翻身上馬之後,趙舒突然說道:“只爲舒一人,諸公未免太欠考慮。” 金煒爽朗笑道:“反正都爲殺賊,死有何懼?先生若能迴轉劉皇叔帳下,記得多爲某等斬殺幾顆亂賊首級便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趙舒還能有何話說?只能默然點頭,與衆人往城外而來。
城門守衛原要阻攔,金煒卻有御林軍令牌,又言自己是去城外曹純軍中求救,得以出城。但出許昌,衆人都是策馬狂奔,行出兩,三裡外,就見一對彪人馬當道。趙舒大驚失色,金煒卻先行上前,問道:“來的可是吉氏兄弟?”
對面陣中兩騎人馬飛出,迎上前來,年紀都在二十左右,長得有幾分相似,一看便知是同胞兄弟。左首年稍長之人,便先問道:“是金將軍麼?可救得趙先生出來?”金煒道:“幸不辱命。”又替三人相互引見,趙舒才知這二人乃是當年衣帶詔事件中太醫吉平的二子,吉邈,吉穆兄弟,他二人身負血仇,也參與其事。
衆人都只是在馬上相互見禮,也不敢久留,又商議徐庶現在宛城,當可借道而回襄陽,於是都投南陽方向而來。行不幾裡,就聽得身後蹄聲大振,趙舒轉眼一看,卻是曹軍追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