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六年春,趙舒奉命巡視襄陽,南郡。自荊州而發,望北而來,劉備手下孔明,馬良等人都是內政好手,將荊州各郡縣治理的相當不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黃忠因爲擔心趙舒安全,也請命隨行,父子二人一路遊山玩水,自得其樂。
這日行至一地,打聽的名曰“耒陽縣”。趙舒乍聽這名字,備感熟悉,卻又記不起來,便問道:“本地縣令的誰?”有知道的即可答道:“龐統。”趙舒聽後哈哈大笑,乃謂黃忠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便硬拖着他向縣衙而來。
到了縣衙,二人卻不見半個官吏,家將進去通報,半響才架出來一個人,稟道:“衙內只此一人。”
趙舒仔細看時,那人容貌醜陋,雖被人駕着卻兀自醉酒不醒,不用想也知道就是與孔明齊名的“鳳雛”龐統。黃忠卻沒有趙舒那麼好心情,皺眉喝道:“弄點水來給他醒酒。”趙舒本想阻攔,卻又想除此之外,別無良策醒酒,只好默不作聲。
家將也老實不客氣,提來桶水便當頭淋下。龐統頓時驚醒,失聲喊道:“誰如此放肆?對本官無理。”
官威卻還不小,趙舒就在馬上問道:“汝便是本縣縣令?”龐統擡眼打量一番,答道:“正是本官,汝卻是何人?膽敢在縣衙之前造次。”
趙舒微微一笑,淡淡答道:“大漢軍師中郎將軍趙舒,大人可有聽過?”龐統聽到“趙舒”二字頓時清醒許多,將趙舒連人帶馬,看了好幾遍,才道:“久聞大名,卻不想是如此年紀。”
趙舒輕撫着馬頭鬃毛,笑問道:“主公以汝爲縣令,卻如此貪杯好酒,荒廢縣事,不知罪乎?”
龐統傲然答道:“諒此小縣,何事足治?”
趙舒卻冷然回敬道:“一縣不治,何以治天下?”龐統又是一驚,片刻恭聲答道:“大人教訓的是,且請大人進內安坐,少時便發落乾淨。”
趙舒乃邀黃忠一起入內坐定,就見龐統叫來書吏,將縣事一一呈上,手中批判,口中發落,耳內聽詞,曲直分明,卻無分毫差錯。不一刻就將案件處理完畢,龐統轉身問道:“下官可曾荒廢公事?”
趙舒對龐統是早有耳聞,心中也有準備;黃忠卻是目瞪口呆,不能答話。趙舒起身對龐統道:“舒常聞‘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今觀先生大才,果然不凡。先前不敬之處,還請勿怪。”龐統急忙謙謝不已,趙舒又道:“先生確非只一縣之才,不知可願與舒同去?回荊州之後,舒必在主公前力薦先生高才。”龐統再謝道:“統也常聞先生大名,與先生暢談天下事勢,實乃平身之願耳。”趙舒於是派人通報劉備,使其另委縣令,又和黃忠,龐統向襄陽而來。
及至襄陽城下,並不見一人一騎出來迎接。黃忠雖然滿是怒氣,趙舒卻不以爲怪,徑自許尋得關羽府邸前來。家將通報入內,不久就見關平快步迎了出來,歡喜地將趙舒抱住,道:“賢弟,好久不見,真是想煞爲兄。”
除黃忠之外,難得還有人如此親近自己,而且是還是關平,趙舒心中甚是感動,乃道:“小弟也十分掛念兄長,是以向主公請命至此。”關平又向黃忠見禮,卻不知龐統何人,見其形狀不以爲然,復請道:“父親就在府內等候,賢弟,黃老將軍快快請進。”
趙舒正要入內,黃忠卻問道:“某父子奉主公之命前來巡視,關將軍緣何不出來相迎?”見得關平臉色尷尬,趙舒忙勸道:“關將軍貴人事忙,必非有意。義父,且先進去。”
四人走入大廳,關羽,周倉,馬良等人都在。大家敘禮已畢,趙舒又向衆人介紹龐統,關羽等一干武將自不在意,馬良卻驚呼道:“莫非便是‘鳳雛先生’?
龐統答道:“正是下官賤號。”馬良即刻上前一揖,道:“久聞先生大名,今日得見,實良三生之幸也。”又復對趙舒道:“大人爲主公尋得這等高才,也是可喜可賀。”關羽等人見馬良如此推崇,也只好上前相互客氣一番。然後關羽就在府中設宴爲趙舒等人接風。
宴畢,由關平送趙舒等前去館驛安頓休息。關平前後張羅一番,打點還一切,就要告辭。趙舒卻將其攔下,道:“兄長且慢,小弟尚有一物相贈。”關平笑道:“你我兄弟,何需如此見外?”
“並非甚貴重之物。”說着趙舒就從懷中拿出那支斷箭,遞與關平道:“就是此物。”關平不想會是這樣怪異的禮物,茫然接過,仔細看了看,卻也發現箭上刻字,不由問道:“此物何來?”
“兄長勿驚。”趙舒緩緩答道:“周郎物故之時,小弟奉主公之命過江祭奠,卻被此箭所算,險些喪命。”關平頓時臉色黯然,喃喃道:“爲兄代父親……”
趙舒卻搖了搖頭,打斷他說話道:“兄長誤會了,小弟並不將此事上稟主公者,蓋知此乃有人陷害君侯,欲挑動小弟與君侯不和,從中得利。”關平滿面感激,對着趙舒抱拳道:“賢弟如此明查,愚兄在此謝過。”隨即又作色道:“此必有是……”
“噓。”趙舒示意關平禁聲,乃道:“證據不明,兄長且不可亂言。只將此物轉呈君侯,以明小弟心意足矣。”關平急忙點頭,道:“愚兄明白,必將上覆父親,徹查此事。”言訖而去。
黃忠在旁邊一直不發一言,只等關平離開之後,才問道:“吾兒何以如此肯定不是關羽加害?”趙舒微微笑道:“孩兒並不確定。”見黃忠不解,又道:“若非關君侯加害,則可同仇敵愾;若是彼所害,亦可表明孩兒對他無防範敵對之心,使之放鬆警惕,顯露破綻。義父與孩兒卻不能絲毫懈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