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郭淮離開,趙舒獨自迴轉書房,翻閱古籍,聊以度日。一茶一幾,一書一椅,就讓趙舒將這半日的閒暇打發。到了午飯時候,就見一家將奉飯菜入內,請趙舒用膳。往日趙舒只要在家,都是與關鳳一起用飯,今日想來是關鳳還在氣惱,所以讓人將飯菜送來。
現在回想起來,趙舒自己早上的脾氣也大了一點,胡亂吃了一些,便問道:“夫人可曾用過飯?”
那家將答道:“夫人不在府中。”
“哦?”關鳳是大家閨秀,除了昔年隨趙舒作戰軍中,一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看來是真生趙舒的氣,出門散心去了。趙舒心中默默嘆氣,又回想起昔日情誼,自從荊州生變,關羽身死,這一切都變得遙不可及。關鳳如此爲關索求情,想來關索是關家之人無疑,只是因爲某種原因不爲關羽所接受。趙舒便吩咐那家將,道:“關校尉雖然看押在府中,爾等也不可怠慢,禮數之上要周到。”
“屬下明白。”那家將又道:“午飯就是按照大人的膳食準備的,已經差人送去了。”
“很好。”趙舒點了點頭,道:“你下去吧。”那家將收拾碗筷,轉身正要離去。卻又見一羣家將匆忙進來。趙舒府上除了關鳳身邊又幾名陪嫁的丫鬟,其餘全是荊州帶來的親兵,一應僕役全無。一則爲趙舒自己的安全着想,二來趙舒也實在不喜歡僕役丫鬟成羣的生活。
那羣家將進來之後,匆忙行禮,爲首一人道:“大人,關校尉被人救走了。”
“什麼?”趙舒長身而起,喝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是何人所爲?”
“這,”那家將神色猶豫,支支吾吾答道:“屬下送飯菜前往,只看見守衛的兄弟都被人所制,捆綁在一旁。至於具體是如何情況,屬下不知。”
趙舒看着他身後幾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無一人上前回答。見他們如此,趙舒心中是一片雪亮,趙舒府中雖然比不上皇宮內苑,卻也是防備深嚴,怎麼可能會有外人前來將關索偷偷的救走?
“你們都下去吧。”趙舒又復坐下,輕揉着額頭,暗道:鳳兒,你雖然是將你的兄弟救了出去,可是我怎麼向劉備交代?陳到的一道表章上去,私放重犯的罪名,我是無論如何也洗脫不了。劉備之所以沒有動我,還不是因爲沒有藉口?你這樣可差不多是等同與謀殺親夫。
過了片刻,趙舒站起身來,準備去見見陳到,無論如何這件事情,趙舒也得給他一個交代。陳到是江州都督,此次只是暫時調來白帝主持事務,並沒有府邸,是住在軍營之中。趙舒帶着十餘家將隨行,遠遠就見轅門一大隊人馬等候在前。爲首一人正笑吟吟地看着趙舒,正是陳到本人。趙舒忙下馬步行上前,看着他一臉的笑意,心中更是萬分的疑惑,難道他已經知道了關索的事情?
陳到見趙舒走近,也急忙迎來行禮道:“下官參見大人。”
“陳大人不必多禮。”現在其曲在趙舒,趙舒也沒有早上的那分傲氣,跟着還禮道:“大人親自在轅門等候,莫非有貴客要來?”
陳到哈哈一笑,道:“大人不就是貴客?”
趙舒聞言一愣,道:“大人何以知道本官要來?”
陳到微笑不語,只是將身體移到一旁,伸手請趙舒入內。此營中存放的就是荊州前線將士的糧草,趙舒偶爾也來過兩次,都是因爲職責所在,敷衍了事,沒有一次像今次這樣被動壓抑。趙舒與陳到一起進入中軍大帳之內,按次坐下。就聽陳到吩咐手下,道:“去請夫人和關校尉來見大人。”
一聽這話,趙舒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原來關鳳二人早被他請到了此地,難怪他胸有成竹地在轅門等自己。趙舒冷眼看着陳到,強行將心中的怒火壓下,心中不住的盤算,劉備大戰在即,卻仍然一心想要找自己的麻煩,似乎不合常理。不過此事,自己已經完全陷入被動,只能是見招拆招,看陳到究竟是何用意,必要的時候,關索的死活也就顧不上了。
過了片刻,帳外腳步聲響起,就見關鳳與關索二人在幾名軍士的陪同之下走進帳來。關鳳還好,關索卻是繩索加身,形容狼狽,衣衫之上多有血跡,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別人的。陳到見二人進來,便起身對趙舒道:“大人前來下官營中可就是爲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