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兒聽趙舒說的第二件事情,覺得大爲奇怪,問道:“哪兩個人?能讓你這樣另眼相看。”
趙舒微笑道:“這二人都是當世良將,一乃天水從事中郎姜維,字伯約;二是義陽鄧艾,字士載,有此二人相助,諸事皆諧也。”
“姜維?鄧艾?”容兒重複一次二人的名字,忽然道:“鄧艾,我也聽說過,不過此人現在宛城司馬仲達麾下,以師事之,乃是親信之人,只怕不能如你所願。”
“哦?”趙舒不由大爲失望,道:“可惜被司馬捷足先登。”
容兒不知道鄧艾本事,不以爲然道:“一個放牛的,能有多大本事?那個姜維,我聽都不曾聽說過。”
“要是你聽過的話,早讓人先拉攏了。”趙舒鄭重道:“無論如何,也要將姜維調至汝南,極力拉攏,此人卻是良將。”
“好吧。”容兒點了點頭,道:“我聽你的。”
趙舒想了想又道:“姜維父親去世,事母甚孝,可從他母親身上入手,一定要結攏其心。”
容兒見趙舒再三叮囑,也換去嬉笑之色,道:“明白。還有別的事情麼?”
“暫時就這兩件吧。”鍾會現在還好似沒有出世,就沒有必要去把他父母拉攏過來吧。趙舒一時也想不起別的,便道:“以後想起,再使人知會於你。”
“好的。”容兒轉頭看着窗外夜色,問道:“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趙舒才記起今日和關鳳言語不合,要是深夜不歸,豈不讓她擔心?趙舒訕訕一笑,道:“的確是該回去了。”
“知道你們新婚燕爾。”容兒一把將趙舒抱住,低聲道:“我還在郭大人這住幾日,你白天出來陪我好不好?”
容兒的美麗更勝關鳳,趙舒固然是求之不得,只是這兩年的事情,早讓趙舒對所有的人心灰意冷。趙舒淡淡一笑,道:“你在白帝多有不便,還是早些回汝南去吧。”
容兒用手輕輕擰着趙舒的耳朵,嬉笑道:“才成親多久啊,就這般畏妻如虎,真是丟人。”
趙舒拿過她的玉手,笑道:“以後,我也會這麼怕你,不好嗎?”
容兒輕輕摩挲着趙舒的手,柔聲道:“我纔要不你怕我,要你愛我,疼我,惜我。”
這幾句話又將趙舒的心說的“撲撲”只跳,急忙道:“你還是早點回汝南吧,我也該回去了。”容兒點了點頭,不等她再說話。趙舒急忙放開她,匆匆奪門而逃。
坐在馬車之上,郭淮神色興奮,不住詢問。趙舒總是避而不答,在到府下車之時,才囑咐一句:“容兒之言,也未必全然可信。汝及早將她送出白帝,以策萬全。”郭淮應命而去。
次日一早,郭淮派人送來消息,已經將容兒連夜送出城去,才讓趙舒心中稍安。趙舒和關鳳雖然經歷一些波折,卻終能成就眷屬,心裡自然萬分珍惜,不願再生事端。趙舒來至後世,從來沒有奢望過三妻四妾的生活,關鳳又是一個讓趙舒十分滿意的妻子,趙舒不會再有所求。至於容兒,一個女人太厲害,總是讓男人不放心的。
用過早飯,趙舒與關鳳在後院閒談,昨日言語不和之事,都避而不談。原本以爲這事就此作罷,不想聊了幾句,門上家將就前來稟告,陳到求見。趙舒不由眉頭一皺,糧草的事情,別郡不運送來白帝,自己拿什麼給他?昨天到關鳳面前胡說八道,今日一早又上門來催,這也太讓人着惱了。
關鳳見趙舒臉色沉下來,忙勸解道:“你去向陳大人解釋一番,確實是川中糧草未到……”
趙舒道:“這事他比我清楚,我先去見見他。”說完就跟着家將來到客廳。陳到從豫州就跟隨劉備,身份地位與趙雲差不多,不過算是劉備嫡系,所部皆是隨劉備征戰多年之精銳。所以此次劉備伐吳,將糧草大事交割與他,便是十分的看重信任。
陳到見趙舒入內,忙起身見禮。趙舒雖然職位在他之上,但是在劉備面前的信任程度,是大大的不及,也忙着還禮。兩廂賓主坐下,趙舒才問道:“大人今日前來,不知所爲何事?”
陳到又復起身道:“大軍過年糧草,陛下已經差人前來催討,還忘大人能主持此事。”
“這事一向不是大人親自主持麼?”趙舒淡淡道:“既然白帝無糧,吾又能如何?”
陳到急忙道:“陛下詔書上明言,大人爲主,下官協助,萬萬不敢越俎代庖。”
趙舒心中冷笑一聲,暗道,前幾個月沒有見你來我這請示,現在實在沒有辦法了,就想找人推卸責任?口中卻道:“催糧的文書,本官已經發往各郡,再等些時日吧。”
陳到卻道:“這個下官也知道,只是各郡糧草都已集齊。只有成都的糧草,按公文的時日計算,前日便該到達,今日都不曾見有蹤影。下官擔心途中出現意外,所以想請大人下令,派點駐軍前去打探接應。”
“白帝駐軍不都是大人的部曲麼?”趙舒道:“這調派之事,何需本官下令?”
陳到又道:“下官心念城中糧草,無暇分身,所以接應一事,想請大人或者郭長史走一遭,不知大人願否?”
真是虎落平陽遭犬欺,我好歹也是堂堂尚書令,哪裡輪得到他陳叔至爲我安排任務?趙舒心中雖然着惱,臉上卻不變神色道:“此事就有勞大人與伯濟商議,本官今日身體不適,恐不能鞍馬行軍。”
陳到也知道趙舒心中不樂意,道:“郭長史是大人屬官,這事還是大人與他說說,如何?”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趙舒自己不願意前往,自然也不想叫郭淮去,便道:“蜀道艱難,糧草輸送不便乃是常理。再者這一路未聞有匪患,大人多心了。”
陳到見趙舒執意不願前往,臉上神色轉寒,道:“陛下以此大事託付大人,大人豈畏懼艱險,而不肯操勞。”
趙舒打個呵欠,懶懶道:“糧草在白帝赴荊途中出事延誤,是本官失職,若是在成都到白帝之間延誤,那是諸葛孔明之責。陛下若要追究,也與吾無關。”
“大人這話未免太偏。”陳到不悅道:“同爲陛下效力,何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