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爲什麼要來殺我。若非我及時手上,你的小腦袋已經在地上滾了。救你一命,你應該坦誠相待。”潘勝笑道。
女劍客不是很懂潘勝無厘頭的邏輯,但也知道關鍵時刻是潘勝冒着氣力逆流的危險收招了,頓時對他的仇恨削減三分,便大喊:“柱子哥、石頭哥住手,大哥已經趕到了,待會殺潘勝狗賊也不遲。”
兩個蒙面劍客撥開車寬等人的劍,調整馬頭方向朝着女劍客靠攏。
車寬等人立刻朝着潘勝靠攏。
很快,爲首的劍客趕了過來,與女劍客等人匯於一處。
“小妹,你沒事吧!”爲首劍客關切道。
“沒事!就他上不着你妹妹我。”女劍客指着潘勝笑嘻嘻。
見女劍客吹牛不打草稿,潘勝額頭佈滿三條黑線,上下打量這些劍客。
聽口音,他們都是本地人。看穿着,很是樸實,應該不是世家大族子弟。動手留有餘地,不傷人性命和要害,顯然也不是殺手。
應該就是所謂的遊俠。
“幾位大俠,爲何要追殺我?是因爲的殺了你們親人嗎?還是搶了你們家的財物?亦或是輕薄了你們村的娘子、、、、”潘勝拱手連續發問。
4個劍客,爲首的極品實力,女劍客一流中品,剩下兩個一流下品。自己這邊顯然不是對手。剛纔的戰鬥中車寬、黑娃等人差點被對方給挑翻在地,由此可見雙方實力相差懸殊。
潘勝估算還有三刻鐘潘苟二才能帶領援軍趕到,就開始設法拖延時間。而話癆不費氣力,既不流血,也不花錢,無疑是最好的拖延辦法。
“都不是,你是反賊,人人得而誅之!”爲首劍客冷漠道。
“哦!我倒覺得我是個忠臣。你說,我爲什麼是反賊。”潘勝假裝不解。
“你在洛陽兵變,攻擊皇宮,欺辱天子,火燒洛陽。這還不是反賊?”爲首劍客反問。
按照現在的標準,上面四條罪狀哪一條都是謀逆罪,都足以讓潘勝誅九族。
“皇宮是天子自己燒栽贓我的,洛陽城是董卓燒的,關我叼事?”潘勝彈開雙手,一臉無奈。
“不是你?”
“真不是我。我潘勝敢作敢爲,洛陽兵變、攻擊皇宮、欺辱天子我都認。但放火這事不是我乾的,我不認!”潘勝無奈道。
爲首劍客想了會兒,覺得潘勝應該沒有撒謊。因爲潘勝連洛陽兵變、攻打皇宮、削天子都敢認,何必不認放火呢?畢竟前面幾條罪行可比放火嚴重得多。
“大哥!我覺得潘勝應該沒有放火,因爲那會傷及無辜。我覺得他不是那樣的人。”女劍客道。
真定縣這4個月的變化有目共睹,尤其是最近一個月,到處都在開墾荒地、搞基建,潘勝免費提供流民糧食和工具,女劍客覺得潘勝不是個亂殺無辜的人。
爲首劍客點頭,片刻後劍尖指向潘勝:“潘勝我信你沒放火,但你欺辱天子,該死!”
“好!”潘勝也點頭,繼續說道:“那我問你,有人頻繁刺殺你,讓人洞穿你兩肩琵琶骨,你會反擊嗎?”
“會!當丈夫在世當有仇必報!”爲首劍客想也不想就點頭。
“有人搶你妻子或喜歡的人,你會反擊嗎?”
“這個——我尚未成親,也沒遇到喜歡的女子。但有一天遇到了,有人搶她,她不願意,我會殺了搶她的那個人。”爲首劍客依舊點頭。
潘勝嘿嘿一笑:“那你不能殺我,因爲我是正當防衛,是做了每個人該做之事!”
“怎麼說?”
“天子頻繁派人刺殺我,還搶我的愛人王明月,我攻打皇宮只是自衛和救人。況且我還沒有像你說的那樣殺掉搶愛人的人,已經很剋制了。你有什麼理由殺我。”
“額——”聽了潘勝的話,爲首劍客語塞,剩下的3個劍客也表情微變。
是啊!潘勝說的很有道理,說的這些事都是真的,民間早就傳開了。4個劍客打心底佩服潘勝,可又總覺得哪兒不對。
潘勝聳肩滿臉無辜。
4個劍客對視不語。
沉默片刻。
“不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的一切都是天子賜予的,天子要你的命和愛人你應該交出來,怎麼能反抗!”劍客柱子靈機一動。
“對!”爲首劍客也被點醒,找到了哪兒不對。
之前之所以覺得潘勝說的有道理,是忽略的天子的身份,將平民間的恩怨邏輯拓展到了朝廷。
“好!你們幾個是真定縣吧?”潘勝道。
“不是!”女劍客果斷回答。
“好,既然你們不是就好了。常山郡駐紮了6萬龍武衛,我已經派人傳信出去了,若我死在常山郡,這6萬人會屠城,真定縣城內城外一個活物也不留。”潘勝目光堅定。
衆人微微顫抖,都知道洛北軍有屠城的實力,也會這樣做。
真定縣不過5萬多人,加上12萬流民也才17萬。6萬人合圍橫掃幾遍,真定縣雞犬不留不是難事。
4人雖然勇猛,可面對千軍萬馬也無能爲力。所謂的高手,尤其是江湖高手,單打獨鬥確實厲害,面對數十個敵人也能砍瓜切菜,可遇上千餘甲士多半隻能落荒而逃。
上千甲士大多兵種齊備,可以組成嚴整戰陣。一面盾牌陣合圍,同時數百強弓硬弩仰射,最後騎兵衝擊打掃戰場,再強的高手也只能被射成馬蜂窩或被踏成肉泥。
王越那樣的天命境高手,大漢武力值的天花板,可面對潘勝的上萬甲士合圍,也一個時辰不到就被殺。
見4劍客眼神複雜,已沒有之前的決絕,潘勝暗自大喜,清了清嗓子大喝:“再問你們一遍,你們是真定人嗎?”
“我們是真定縣人!”爲首劍客艱難吐出幾個字。
“好!本官持符節代天巡狩,牧守一方。你們既然治下之民,我現在要你們死!你們死吧!”潘勝用劍鞘指向前方。
按照劍客柱子的邏輯,潘勝要他們死,他們的確得死去。誰讓他們是潘勝治下的小民呢?在常山郡,潘勝就是郡,他們就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這個——”爲首劍客語塞。
“潘勝你——,你想怎麼樣?”女劍客憋着嘴質問。
她從未見過潘勝這樣伶牙俐齒的人,也從未見過這麼咄咄逼人的人。一行人原本就是來殺潘勝的,且武力值碾壓潘勝,可怎麼一瞬間反被威脅呢?
殺潘勝不對,也不敢不能殺。可不殺他就要被他殺?
兩難!
“雲哥!別聽他詭辯,我們殺了他好向師父交差!”見衆人猶豫,劍客石頭十分焦慮。
石頭人如其名,心志堅定像石頭一樣執着堅硬,但腦子也不怎麼好使。潘勝的話他沒有認真聽,也聽不懂,自然不會被潘勝的神級邏輯給繞進去。他只有一個信念:師父說殺掉潘勝,無論怎麼樣今天就要殺潘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