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孩兒不同意追擊。”曹昂早已知曉程昱的意思,在心中衡量了一番,還是說了出來。
開什麼玩笑,現在的曹操還不是後世那個百戰百勝的魏武帝,滎陽一戰定會慘敗,敗得落荒而逃。
逃亡的時候,曹洪把自己的坐騎讓給了曹操,曹操推辭不要,但曹洪說了一句話:“天下可以沒有我曹洪,但不能沒有您啊!”
曹操騎馬,曹洪走路。
到了汴水邊上,水流湍急,曹操不能過河,曹洪又找到了一隻渡船,這才得以渡河,返回了譙郡。
“某意已決,不必多說。”曹操連原因都懶得問一下,只是簡單地下達了命令:“明日三更做飯,五更開拔,直取恪水,趁敵人大軍未全部撤過,半渡擊之。”
“諾!”衆人都得了命令,退了下去。
曹昂知道曹操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爲今之計便是替老爹想想辦法了,如何能讓老爹不至於敗得那麼慘。
長安遲早是會亂的,自己還得趁亂西行,看能不能撈點好處,最好是把蔡文姬給綁過來,額,請過來。
曹昂寫了一封信,寫給曹操的信,大意是:兒子有要事要去長安,不便辭行,便留下書信一番。望父親不必掛念。
第一個找到了曹洪,屏蔽左右後,直接說道:“洪叔,有件事情求你!”
“是子修啊,什麼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不會是讓我去勸你父親改變主意吧,他是個牛脾氣,一時半會改不了的。再說了,我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的。”曹洪露出了一絲笑意。
在他心裡,曹昂這小夥還是挺不錯的,不光救了他兒子曹安民數次,而且還多次獻計,得到了程昱的好評。
沒事的時候,曹洪還暗示曹安民,讓他跟曹昂多親近親近,畢竟是兄弟,血濃於水。
“不是!不是!”曹昂連連搖頭,將書信遞給了曹洪,道:“我這裡有書信一封,望此戰結束之時,交給父親!但此戰結束之前,一定不要打開。”
“搞得神神秘秘的!好!叔叔答應你了!”曹洪將書信收入了懷中,拍了拍曹昂的肩膀:“是不是擔心我軍路上會遇到什麼危險?”
“恩。”曹昂面露幽怨,點了點頭。
“放心吧,別人半渡擊之都擊的是頭,你父親反其道而行之,擊的是尾。我覺得此計定可行!”曹洪的語氣裡都是對曹操的欽佩之意。
“希望吧!”曹昂有些無奈地問道:“難道你們就不害怕敵人埋有伏嗎?”
“這有什麼好怕的!敵人早已震破了膽,我們只要殺過去,敵軍必敗。”曹洪身爲軍中大將,對此戰倒也是信心滿滿。
“望洪叔爲子修保密,那子修就先告辭!”曹昂知道多說無益,只得告辭退出。
夏侯惇那邊,一來不熟,二來去了也估計跟曹洪這般,根本不會相信自己。
如此這般,只有請外援了。
外援不外乎十八路諸侯,想要袁紹、袁術這兩位出兵,決計不可能。其餘諸侯又不熟,熟的四路諸侯也已經來了,湊在一起,才一萬軍隊而已。
上次曹軍前去營救了江東猛虎孫堅一次,曹昂打的主意就是應今天之急。
江東軍的大營很好辨認,曹昂一直來到了盟主的東北角,見到了象徵着猛虎軍的“江”字大旗。
“站住!來者何人?”衛兵發現了近前的曹昂,喝聲道。
“我乃奮武將軍曹操之子曹昂,特來尋找孫策孫伯符!”曹昂一副翩翩公子模樣,說起話來也彬彬有禮。
衛兵也發現了曹昂的氣度不凡,因天色原因覺得有些不妥,但旋即還是去稟報孫策了。
孫策正與孫權在營中討論今晚董軍的異動,卻聽見衛兵來報,立刻吩咐道:“快請!快請子修兄進來!”
孫策早已換上戰甲,閒得有些發慌,一聽曹昂過來了,高興壞了。
得到了孫策的允許,曹昂便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孫策的營帳。
“歡迎子修兄前來!”孫策一上來就給曹昂一個熊抱,顯得好不熱情。對於武力比自己略勝一籌的曹昂,孫策還是挺喜歡的。
“子修兄所來何事?”孫權出聲提醒道,這麼晚來,定要要事相詢。
“我想見你父親!”曹昂出聲說道。
“我父親現在正和幾位軍中大將商量大事,已經吩咐過了,恕不見客!”孫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有要事相見!”曹昂有些急了,如果見不到孫堅,江東軍便不可能去營救曹操。
“子修兄別急!有什麼話跟我們兩兄弟說說,說不定我們可以幫得上忙。”孫權好心勸說道。
這兩兄弟?
曹昂旋即明白了過來,只要有一支數千人的偏師作爲疑兵,估計徐榮也不敢深入追擊。
“我父曹操不聽我的勸告,決定今早去追擊呂布大軍,我恐他兵敗受傷,所以想要江東軍尋求幫助。”曹昂眉頭緊鎖,小臉焦急地說道:“希望二位伸出援助之手。”
“不管怎麼說,曹軍對我們江東軍有恩在先,我想父親定不會坐視不管。但我聽黃蓋叔叔說,父親欲遲一二日發兵,一探洛陽究竟。”孫策說道。
“只需兩千人的偏師,在滎陽汴水邊上接應我軍,救出我父曹操便可!”曹昂急忙說道,江東大軍是指望不上了,但偏師還是可以的。
“兩千人?”孫策一喜,拍着胸脯笑道:“這個不礙事,包在我身上。我可以向我父親申請一支偏師,前往汴水爲大軍探路,他定會答應。”
“多謝!”曹昂拱手,又看着默不作聲的孫權,道:“仲謀,你怎麼看?”
“我看行!放心吧,我保證不會去父親那裡告密去的。”孫權點了點頭:“只不過滎陽在虎牢南邊,董賊怎會捨近求遠?”
“這個我也不知道!子修再次謝過兩位大恩!”曹昂說完,便不顧孫策、孫權兩兄弟的挽留,直接退出了江東軍大營。
找了一個無人之處,曹昂尋得了一西涼軍士兵衣服,穿在了鎧甲裡面,還挺合身的。
一旦兵敗,便可脫去曹軍鎧甲,混入西涼大軍,魚目混珠,性命無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