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老夫就帶着門徒,在此恭候將軍的到來!”
雲中谷一線天前,雲嵐君對着李巴山拱手一笑,頗爲高興的說着。
李巴山站在林中,對着身後的雲嵐君和左使笑道:“不出兩日,我必帶人前來!咱們後會有期!”
言罷,李巴山帶着肖飛鑽入了密林,消失在了昏暗的光線之中。
天空大日西沉,黃昏還未到來,山間林地已經黑了下來。
這一次李巴山足足用了半日的時間,在雲嵐君的陪同下,將整個雲中谷走了一個遍,甚至是四面之山,包括一線天之上的懸崖。
走這一遍後,李巴山對此處更爲中意。
此山如同是將要盛開的蓮花,四面山體林木叢生,道路難行,如攀懸崖。反倒是谷內,除卻雲中觀和一線天這三面崖壁較難攀登外,另外一面山倒是極爲容易從谷內攀上去。
不過,這一面山的另外一邊卻是如同懸崖,別說是從山頂上找路了,就連上山都找不到一條路。
若非有繩索,極難攀登行走。
這也正符合了李巴山的多用途等要求,光滑的崖壁正可以訓練士卒的膽量和攀爬之能,斜坡一面,可作爲夜間山林蟄伏訓練的小場地。
他堅信,只要他麾下的兵能在這雲中谷中如履平地,行動如飛的話,整個巴山的蜀道對他們來說,將不是多麼困難。
當然,這只是訓練的一部分,他還要訓練士兵的騎術、刀術等等各方面的技能。
路上李巴山行動如風,雖是走了一天的山路,但沒有耗盡他的力量,反倒是讓他步履如飛,恨不得立馬就回到米寨。
跟在李巴山身邊的肖飛則是暗暗咂舌,他跟着李巴山一路走來,知道李巴山這一天走了多久,他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李巴山的步伐竟還如此的有力,就連休息了一下午的他都差一點跟不上腳步。
“將軍難道一點都不累麼?”
肖飛忍不住加快了腳步,好奇的對着李巴山問道。
李巴山哈哈一笑,搖頭說道:“不累!不累!我現在只恨自己走的太慢!”
“將軍真乃神人也!就算是山中修行的方士,也沒有將軍如此耐力!我若是能有您三四分的能力,這輩子也就知足了!”
肖飛一臉崇拜的說着。
他雖剛剛跟在李巴山的身前,但在這一日的時間裡面,他卻對李巴山崇拜到了極點。
在他認知中,他以爲李巴山就是力拔山兮氣蓋世的當世項羽。
他能夠從李巴山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勃勃向上的生機,這種氣息和他們身上的氣息不同,是一種強大溫暖帶給人無盡力量的氣息。
這也是他爲何會發出如此感慨的原因!
在他看來,自己若能有李巴山三四分的能力,就足可以拜將封侯了。
只是這些話聽起來有些狂妄,他並沒有妄言。
兩人一前一後,一邊聊一邊走,行了一個時辰之後,終於來到了米寨。
吱呀!
“將軍!”
米寨的大門被守門的士兵打開,巡衛統領快
步的走上前來,對着李巴山拱手一抱,待將李巴山迎進了營寨後,方纔謹慎的說道:“米師來了!”
“嗯?米師來了?什麼時候來的?現在在什麼地方?”
李巴山聽的心頭微沉,擡頭看了眼正對寨門的那一座聚義廳,只見內中燈火通明,還有爽朗的笑聲不是傳來,心知這不知道爲何趕過來的老山羊定是在聚義廳。
他又扭頭掃了眼寨內停放的馬車和十幾匹駿馬,眼睛一轉,復又邁步朝着前方走去。
巡衛統領趕忙跟上了李巴山的步伐,落後李巴山一步,小聲的說道:“米師是在今日正午的時候來的,帶來了軍資和糧草,此刻正在馬將軍的陪同下,在聚義廳飲酒!”
“嗯!我知道了!讓兄弟們晚上多注意着點外面的情況,另外告訴廚房,夜裡十二點爲巡守的兄弟們沒人熬一碗大骨頭湯!”
李巴山點了點頭,倒是沒有繼續問關於老山羊來後的事情,他相信只要有馬忠出面,自不會失了禮,當即囑咐了一下巡衛統領,這才帶着肖飛朝着聚義廳行去。
巡守統領聽後頓時大喜,趕忙笑着領命:“諾!”
吱呀!
不多時,李巴山來到了聚義廳的門前,風風火火的推開了大門,大步走入了內中。
正在內中飲酒談笑的老山羊和馬忠等人紛紛扭頭看來,衆人先是一愣,緊接着馬忠在身旁士兵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帶着一絲怪罪的語氣說道:“大哥,米師可是等了你一下午了!你怎麼這個時候纔回來呀?”
他的話看起來是在替老山羊責怪自己,實際上卻是暗中點撥李巴山,來到米寨的老山羊似乎有些問題。
“酒已經喝過,諸位都退去吧!我要和李將軍單獨說一些事情!”
老山羊也跟着站了起來,他笑眯眯的看着李巴山,忽的雙手一揮,直接對堂上的諸將下了逐客令。
嘩啦!
聲音落下,老山羊帶來的侍衛首先退下。馬忠這纔跟着軍中的將官退下。
“你受了傷,不該喝酒的!”
待馬忠從李巴山身邊走過去的時候,李巴山忽的開口輕吟了一聲。
馬忠聽後略微頓了一步,也沒有說什麼,眼中帶着一抹激動的朝着外面走去。
哐當!
呼吸之間,堂上的歡鬧退了個乾淨,內中僅剩下了李巴山和老山羊。
“樓上去談!”
“樓上去談!”
兩人對視了片刻,方纔同時開口說道。
待話音落下,兩人相視一笑,一同朝着二樓行去。
這聚義廳的二樓乃是謀劃軍國大事的地方,牆面是加厚的隔音牆,內中有一張議事用的長桌,牆壁上還掛着幾面旗幟。
“多日不見,你倒是發福了!”
待兩人對面落座後,李巴山這才笑看着老山羊說道。
這才短短的月餘時間,老山羊竟比之前臃腫了許多,且老山羊的穿着也變得異常華麗和奢侈,走路時也有了幾分掌權者所特有的氣勢。
老山羊咧嘴笑了起來,他熱切的看着李巴山說道:“這可要多謝將軍
的指點!若沒有將軍的救命之恩,沒有將軍的指點,我恐怕早就死了!”
“我們兩個各有所需而已!不知道你這一次來,是爲了什麼?”
李巴山笑了笑,他發現老山羊笑的十分假,讓他生出了一種厭惡的情緒,也沒有在客套下去,而是直接撲入了主題。
老山羊來米寨足有半日時間,若僅僅是來送軍資和糧草,老山羊也不會待這麼久。既然老山羊留了下來,那一定是有什麼大事要說。
“我後悔了!”
老山羊收斂了臉上的笑,他認真的看着李巴山,手指輕輕的敲擊着桌面,沉默了片刻後,方纔說出了他的來意。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中沒有一絲的愧疚,也沒有一絲的不忍。
顯然,他對米寨有必得之心。
“我不同意!”
李巴山咧嘴笑了起來,方纔進入寨子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個問題,起先他還是勸慰自己,說老山羊定不是爲此而來,然當老山羊說出這話的時候,他的心變得異常的寒冷,就連笑也是冷笑。
他幸苦從蜀郡輾轉進入漢中,路上九死一生,劫難重重,好不容易掌控了米寨,也爲米寨解除了後顧之憂時,老山羊卻要摘這成熟的桃子,他受不了,也無法同意。
“嘿嘿!你今日纔剛剛掌控的寨子,寨子的人心尚還不穩,且他們都是米師最忠實的信徒!你信不信,只要明日我在校場上說一句話,這米寨也就不屬於你李巴山了!我之所以今天沒有這樣做,就是給你留了幾分面子,想和你商量商量,我舉薦你到漢中蘇固的麾下爲將,你將這一軍還給我如何?”
老山羊咧嘴笑了起來,他並沒有發怒,仍舊在輕輕的敲着桌面,眼中的光火越來越烈,竟一點也不畏懼李巴山的嚴肅眼神,笑眯眯的說着。
這話中帶着七分威脅,三分的命令。
“你若敢如此做的話,這個世界上也就沒有了米師這號人了!我能夠在蜀郡殺了真的張修,自然也能夠將你這個假貨殺掉!……老山羊,你不僅僅是體形變了,就連心也變得!說實話你真不該來奪我的軍權,你應該知道,這一軍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
李巴山搖了搖頭,他對於老山羊的威脅絲毫不懼。
他知道老山羊敢如此說話,定是拿定了主意,李巴山揭不穿老山羊的身份。
但老山羊不知道的是,李巴山根本不用揭穿老山羊的任何身份,只要用行動,就可以讓老山羊屈服。
人的命只有一條,老山羊願意披着張修的皮,替張修活這一世,享受這一世的榮華富貴,自然也是惜命的人,要不然當初在前鋒軍時,老山羊不會時時刻刻想着逃。
或許別人要不了老山羊的命,但李巴山卻可以。
啪!
老山羊聽的眉頭一皺,眼中泛起了一抹兇狠,他惡狠狠的拍案而起,冷聲說道:“我這也是爲你好!漢中蘇固正在調兵遣將,三日後定會派大軍來剿!你初來這裡,人生地不熟,領的兵又不識將令!只有我能救你,能救這一寨的士兵!只要你將這一寨還給我,我可以滿足你的任何條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