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陽屬荊州南陽,廣宗屬冀州。√∟,
二者相去,數千上萬裡。
鄭泰輕軍前往,乏食者取之沿路縣城。夜宿住在破敗村莊。有時候,既沒有城池,又沒有破敗村莊。
鄭泰便派遣士卒入林捕獵,入水捕魚,搜捕野菜,野果裹腹。睡覺,只能席地而睡。
條件之艱苦,難以想象。
鄭泰麾下大軍一個個也狼狽不堪,不僅勞累異常,也因爲多日沒有衣服歡喜,惡氣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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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大軍,簡直跟敗軍似的。
“無礙,無礙。冀州在望,張角催死掙扎,盧植大軍無主,我去之後,攝大軍,戰功唾手可得。勉之,勉之!”
連日奔走,鄭泰也是消瘦大半,眼神凹陷,身上的甲冑髒兮兮,胯下戰馬也因爲連日奔波,成了瘦馬,有氣無力。
但是鄭泰的一雙眸光,卻仍然明亮。頭向冀州,以此自勉。
彷彿是催眠,每當這時,鄭泰就覺得從內心深處涌現出一股無窮的力量,支撐着他疲勞的身體,繼續向前,向前。
“冀州在望,速度向前。入得大營,我便殺豬宰羊,犒賞大軍。”鄭泰深呼吸了一口氣,大喝道。
“諾。”
有氣無力的迴應中,鄭泰率領大軍繼續向北。
五十餘天后,鄭泰率領大軍到達了廣宗城附近。當鄭泰看見不遠處,那一座偉岸連綿的漢軍大營。
當他看見營頭上那一面飄舞的“漢”字旌旗的時候,鄭泰幾乎留下淚來。
不容易,不容易啊。
大將軍爲了搶張爽兵權,加我爲楊武將軍。於是,我一個文人趕鴨子上架,成了領兵大將。
去了長社後,兵權被張爽控制,他還大破賊軍十五萬。
朝廷加封他爲驃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我這個督將,只能不尷不尬的做着普通的將軍,還要受到張爽的指揮。就算這樣,大將軍還是要讓我爭功。
我麾下馬步軍三千而已,怎麼與張爽爭功?
南下攻討宛城,以爲是個機會。結果,張爽一到,黃巾便四散而逃。又白走一趟。
我的領兵路,何其艱苦卓絕。
不過,沒關係,沒關係。終於到達廣宗了,我終於能統大軍了。
鄭泰在廣宗城漢軍大營外,感動了片刻。然後擦拭了一下自己眼角處不太和諧的些許淚痕,然後深呼吸一口氣,大喝道:“去營內通報,便說朝廷大將,鄭泰到了。從此後,此營便以我號令爲尊。”
“諾。”
吳匡應了一聲,遣專人去了。
盧植大營內,情況卻也是不簡單。正如張爽所料,驕兵悍將也。
盧植被囚車接走,包括劉備在內的衆豪傑四散。剩下一萬八千左右大軍,也是士氣低落。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大軍士氣有所恢復。
現在盧植大營內,有十一營,稱十一軍。
其中十軍爲十名統兵大將統帥,剩下的中軍爲盧植營司馬,金雙統帥。
金雙是關鍵人物。另外一個人,也很關鍵。那便是護烏桓中郎將,宗員。烏桓乃是盤踞在幽燕的少數民族,驍勇善戰,善於騎射。
與漢朝的關係,基本上屬於敵對。但也有部分烏桓部落,投降漢朝。
護烏桓中郎將,職權有對烏桓的外交,交戰,保護投降的烏桓人。
宗員久在邊郡,驍勇善戰。這一次,盧植出征,宗員是朝廷任命的副手,在盧植剿滅黃巾的戰鬥中,宗員所部兵馬,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宗員,金雙,以及其餘統兵大將,對於盧植被囚車接走一事,都非常氣憤。
此刻,宗員,金雙等人便匯聚在中軍大帳內。
宗員坐帥位,金雙坐在下首第一位。宗員四十左右,雙眸如刀鋒,體魄雄健,氣息雄渾。金雙也是西北大漢,雄壯非常,雖然不如宗員雄健,卻也一時之傑。
“十常侍作亂,朝廷昏暗。盧將軍雄傑之才,百戰百勝。卻將他革職,人神共憤。”有校尉憤然道。
“不知道誰是新任督將?”憤然之後,又有校尉疑惑道。
“不管是誰來了,我們都陽奉陰違。趕走他,讓朝廷知道,盧植將軍乃是不可缺少的統兵大將。”
金雙憤然道。
他身爲盧植營司馬,相當於張爽與典韋,屬於心腹,最忠心耿耿。
“對,我們拒絕新督將上任。”
“朝廷還要靠我們征討黃巾,絕不會爲難我們?”
校尉,將軍們同仇敵愾道。
“將軍以爲?”金雙見此士氣大振,看向宗員。他知道,自己職位底下,不過司馬而已。宗員的態度纔是關鍵。
“盧子幹待我不薄。”宗員話不多,但卻擲地有聲。
金雙大喜,道:“有將軍相助,事情可成也。”
其餘將校,也是紛紛歡喜。
便在這時,有士卒從外走了進來。稟報道:“稟報各位將軍,營外有一支來歷不明的軍隊來了。”
“新督將來了?”
宗員等人相顧,眸中流露出瞭然之色。
片刻後,又有士卒來報,道:“各位將軍,那夥大軍派人來了,說是要見各位將軍。”
“讓他進來。”
宗員不動聲色,道。
“諾。”
士卒應諾一聲,走了出去。片刻後,吳匡派來的令兵走了進來。
“各位將軍。”令兵對宗員以及在座將校行禮。
“外邊大軍何人統帥,是何來意?”宗員冷漠道。
“回稟將軍,外邊大軍,乃是楊武將軍鄭泰,鄭楊武的部衆。奉大將軍之令,前來攝衆,代替盧植,攻討張角。”
令兵不卑不亢道。
“鄭泰???怎麼會是鄭泰??”
“劉備曾經說過,不是董卓,便是張爽。”
“再有可能也是皇甫嵩。怎麼可能是鄭泰?”
將校們雖然預料到了新督將來了,但沒有預料到,來人居然是鄭泰。不過這種事情,也不是開玩笑的。
雖然詫異,但將校們沒有懷疑。
“鄭泰?不是更好對付?”
所有人反而鬆了一口氣。
宗員更說道:“原來是新任督將。”頓了頓,宗員又道:“只是我們這些人都有些身體不適,不能遠迎,便請鄭楊武自己入營吧。”
“這算是身體不適,不能迎接嗎?”令兵雖然智慧不多,但也覺察到了其中的難辦,更覺得如果稍一不慎,怕是會將帥相攻。
頓時,背生冷汗。